扶蘇招了招手,讓呂雉過來安排人把他帶了下去,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從府外走了過來,朝扶蘇恭敬行禮!
這道身影,正是章邯,扶蘇朝他看了過去,章邯輕聲開口道:“皇太子,雲夢山那邊有消息傳來!”
扶蘇擡頭看向他,章邯點了點頭:“一切都已經解決了,由丞相親自安排,雲夢山,已經被夷爲平地!”
“夷爲平地!”扶蘇聞言,也不禁沉默了半晌,而後纔看向章邯:“咸陽宮中,可有什麼動靜傳來?”
“陛下於暴雨中舞劍,作詩一首!”章邯隨後便把嬴政在雨中作的詩跟扶蘇說了出來!
“人生難得一知己!”扶蘇輕聲道:“然後,父皇就沒有別的動作,或者別的話嗎?”
“一封聖旨,從阿房宮發下,皇帝陛下感染風寒,無力朝政,由皇太子繼續監國,時間再定!”
他朝扶蘇恭敬行禮:“還請皇太子保重身體,畢竟還要監國,若皇太子身體有損,那帝國將羣龍無首!”
扶蘇聞言,神色複雜,他輕聲嘆道:“保重身體?這邊的事情,也要讓父皇知道,你明白嗎?”
章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扶蘇緩緩道:“蒙恬那邊有什麼消息?還有霍去病那邊,是否在按計劃進行?”
“霍去病!”章邯都不禁讚歎道:“真佩服皇太子的慧眼,他不但練兵效果奇佳,而且還擅養戰馬!”
“如今我大秦上郡的白袍軍,除了人數少了點,其他幾乎可以橫掃匈奴鐵騎!”
“而且他還針對匈奴的狼騎兵,訓練出了一支火弓手,狼羣怕火,一輪攻勢之下,狼騎兵不攻自潰!”
“如今他執掌整個河套,不僅在北方徵兵,而且還會利用哈達城來徵收匈奴一些弱小部落!”
扶蘇眼中露出一抹驚訝:“諾敏竟然會配合他?她不是一直都看不上霍去病,對他頗爲挑刺嗎?”
章邯笑道:“匈奴女人,對於英雄都有種莫名的崇拜,而霍去病,現在就是北方大草原,最大的英雄!”
“他在上郡乃至整個河套的威名,已經絲毫不弱於匈奴的冒頓單于,所以這諾敏!”章邯笑着,扶蘇莞爾一笑!
“至於蒙恬將軍,他執掌蜀郡之後,就一直沒有動作,在等候皇太子的最新指示,但安西鎮軍,已經被他打散!”
“其中一部分人被他收編,另外一部分人留了下來!”章邯輕聲道:“公子派遣的人到了之後,他應該就會返回東胡!”
“讓他先來咸陽吧!”扶蘇淡淡吩咐道:“就說我在咸陽等他,給他留了一份禮物,帶着禮物,再去東胡!”
章邯一怔,恭敬應是,扶蘇揮了揮手,章邯退了下去,呂雉這纔拿着傘走了過來:“皇太子,你?”
扶蘇看了她一眼:“是不是疑惑,我爲什麼要在雨中跟章邯說這些問題?完全可以到內堂之中再說!”
“我是要他在雨中清醒清醒,我現在,只是皇太子,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現在要效忠的,要忠誠的,都還是父皇!”
“父皇信任,所以事事都讓我知曉,那我爲人子,就不該對他有所隱瞞,章邯的自作主張,看似是對我的忠心!”
“但實際上很可能會引起我和父皇的父子感情不和,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要始終謹記,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如今縱橫一事已了,那他?”呂雉看了一眼後堂,扶蘇知道她說的是天明,他輕聲嘆道:“送到父皇那去吧!”
他神情複雜:“他的大勇氣救了他一命,若是他真如蓋聶安排的那般,在墨家機關城苟且偷生,那他已經死了!”
扶蘇轉身步入內堂,王氏早就命人準備好了熱水,見扶蘇進來,她連忙走了過來,伺候扶蘇更衣!
扶蘇看着眼前的熱水,暗暗讚歎王氏的心細:“你如何會知道要準備好熱水?”
“妾看皇太子一直在雨中談話,不敢擅自打擾,只能命人準備好熱水,等皇太子談完可立刻沐浴,以免傷了身子!”
“你應該知道自己以後的身份,賢良淑德並沒有錯,但有時候,卻還不夠!”
“是妾哪裏做的不夠好嗎?”王氏臉色一白,扶蘇搖了搖頭:“你做的很好,但要做到更好!”
“不止是在伺候我這一方面!”扶蘇看着王氏:“我且問你,你跟呂雉之間,相處的如何?”
王氏一愣,低聲說道:“妾與呂雉妹妹相處的極好,她對妾很是照顧,而且還教了妾不少東西!”
扶蘇點頭:“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若有朝一日,我真的繼承父皇的位置,你將如何坐上原本屬於你的位置?”
王氏看向扶蘇,眼中露出一抹茫然,扶蘇搖頭道:“光憑所謂的賢良淑德,是絕對不夠的!”
“你最能依仗的最大靠山,不是我,不是姻伯,也不是王離,而應該是餘安山之上的大父!”
“那是你以後最大的依仗,所以大父必須出山,你把我跟你所說的這些告訴大父,他就會知曉如何選擇!”
“若要成爲一國之後,在做到母儀天下的同時,還要有震懾百官的家世和讓你底氣十足的後盾!”
“這些,纔是你未來應該需要考慮的方向!”扶蘇的一番話讓王氏明白了過來:“妾明白了!”
扶蘇直直的盯着她:“那你知道,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麼最能鞏固你地位的嗎?”
王氏茫然搖頭,扶蘇神色平靜:“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子嗣也是能保證你地位的最大屏障之一,宜早不宜遲!”
王氏聞言,頓時臉色緋紅,輕聲道:“可,可這,也不是妾能夠,能夠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