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萬族的夏驥與斷臂林凡。
也是在給傳功長老奉香之後，跟隨李守義來到後山。
楊立直昂首挺胸地跪在前面，後面則是跪着三十多個鯤虛派的中年武者，他們都是直接參與了當年滅李家滿門的鯤虛派武者。
還有一些也參與了，只是不是意外死亡，就是在出任務的途中身亡，又或者死在了前些時間的戰爭之中。
這三十多名武者，披頭散髮蓬頭垢面，兩眼都是散發着一股麻木茫然的神色。
李守義拄着柺杖，來到所有人面前，緩緩開口。
“十六年前，東南李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慘遭你們的毒手被滿門斬殺，那天我兄弟二人僥倖逃脫，今日便是李家復仇之日。”
站在旁邊的大風明給李守義遞過來一把長劍。
在李守義的記憶之中，李家許多人也是以長劍爲武器的。
這也是爲什麼父親，能夠與孔繁星長老相識，並互相引爲知己的原因。
望着一瘸一拐走過來的李守義。
跪在地上的楊立直，身體微顫，緩緩開口道：“看來，你這是打算要將我們殺死了。”
李守義手中長劍緩緩擡起，冰冷的劍刃散發着一股死亡的氣息。
楊立直眸子閃過一絲波動，而他身後的三十名鯤虛派武者，則是身體顫抖如篩糠。
望着越來越近的長劍，楊立直知道今天死劫難逃。
於是，努力地挺直身子，想要讓自己看上去更加體面一些。
只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反倒更像是在糞坑之中盛開的豬尾巴花一樣。
李守義開口問道：“你可知罪？”
“知罪？呵呵。”
楊立直髮出一聲冷笑，道：“今日我雖死，但我仍是鯤虛派掌門，元靈洲最強宗門的掌門，誰敢審判我？誰敢給我定罪？”
李守義望着他，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此前去地牢審問之時，楊立直的表現，雖然不至於能夠讓李守義感慨其人格魅力，會當場不計較。
但也算是梟雄做派。
而現在明明身體已經微微顫抖，卻硬要裝出一副大無畏的模樣。
這不免讓夏驥林凡、大風明白幾人看輕。
李守義持劍挑起楊立直的頭顱，望着他眼中射出不甘的眼神，腦海之中似乎又浮現了蔡璞之前對他所說的話。
“十六年前，你父親跟母親，就是死在我的刀下，我親自斬的！”
“告訴你一個祕密，當年我殺你父親的時候，我也是用了這個武技，一刀一刀地將你父親的四肢全部斬斷。”
“你知道，李家人是怎麼被我們消滅的嗎？”
“活埋！”
“我們當時選擇了活埋，將李家人全部趕下一個深坑，然後澆上煤油，一把火點燃，然後趁着他們哀嚎的時候，再用泥土將他們都埋了。”
“等到哀嚎聲沒有了，他們也就徹底死光了，那場景，每次回想的時候，總是讓我感到愉悅，哈哈哈······”
“······”
李守義的腦海之中，彷彿浮現了當年李家全體婦孺的慘叫聲。
一時之間。
李守義雙眼兇光大發，劍指楊立直，笑道：“既然你這麼有骨氣，好，我成全你。”
他一揚手。
旁邊大風一族族人將狼狗拉上來。
冷光一閃。
一抔猩紅的鮮血濺出。
一條帶着血肉的手臂滾到了楊立直的面前。
“哇啊啊啊······”
楊立直身後的一名鯤虛派武者發出一聲慘叫，右手已然消失，疼痛佈滿全滿，疼得他滾落在地。
旁邊的大風族人，手一鬆，狼狗撲出，撕咬着那條斷臂。
楊立直看着，身體一顫。
李守義面無表情，看着他道：“現在纔剛剛開始呢。”
手中長劍再度揮動。
冷光一閃，血色浮現。
又是兩塊血肉滾落在地。
再度放出兩條狼狗，撲咬着血肉。
然而。
楊立直依舊不爲所動，看着李守義，放聲大笑：“你以爲憑藉這麼幼稚的手段，就能夠讓我屈服，讓我認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守義手中長劍再度揮出。
血光再現。
又是兩部帶着血肉的碎塊滾落在楊立直面前，兩條狼狗在楊立直面前撕咬着，由鯤虛派弟子身上割出來的血肉。
腥味甚至直衝楊立直的鼻腔之中。
楊立直身體顫抖如篩糠，雙眼飽含熱淚。
這些弟子都是他的至愛親朋，在人生過去的幾十年裏，都曾與他親密無間。
或者在一起修煉，或者在一起出宗門任務，或者在一起競爭等等。
但是。
現在這些人，全部都被李守義一劍一劍又一劍地削去身上的血肉，來喂狗。
這讓楊立直的內心備受煎熬。
冷光不斷閃爍。
血肉不斷紛飛。
哀嚎不斷響起。
楊立直甚至有些不忍，想要閉上雙眼，不再看到這種讓他揪心的場景。
李守義也是發現了他的舉動。
手上長劍一閃。
頓時。
楊立直髮出一聲哀嚎。
只見他雙眼的眼皮都被李守義削去。
然後，李守義便再度重複之前的行爲。
一個。
兩個。
五個。
十個。
一個個參與李家滅門的鯤虛派武者，都被削成了人棍，最後流血過多致死。
楊立直也是眼睜睜地看着，這些曾經親密無間的戰友死在自己面前。
從一開始的淡定，慢慢到不忍，再到最後的崩潰。
“殺了我，快，殺了我！”
楊立直朝着李守義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全部被李守義撕開，現在只求一死。
李守義臉色漠然地看着他，淡淡開口道：“認罪了嗎？”
“我······”
楊立直張開口，說了一個字，頓了一下，低下頭顱，道：“我認罪，我是罪人。”
李守義臉色這才慢慢地緩和。
手中長劍。
慢慢往上擡起，架在楊立直的脖子上。
然後。
冷光一閃。
楊立直便瞪大了雙眼，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直直地倒在地上。
早在旁邊等候的狼狗，迫不及待地撲上來，將楊立直的屍體撕咬着。
李守義緩緩擡頭望向天空。
“父親、母親、還有李家所有人，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恍惚間。
李守義彷彿看到，父親母親以及其他李家族人的臉龐。
他們朝着自己露出一個笑臉，然後便化作點點晶瑩消散在半空之中。
“最後，就是幕後黑手，八聖者教派了！滅我家族，擄走孔叔，這筆賬，遲早要跟你們清算。”
李守義望向青花大陸的方向。
目光彷彿穿透了元靈海峽，看到隱藏在重重暗霧之下的八聖者教派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