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燕潯會偷偷倒掉飯菜後,喬染就每日借佈菜的由頭,監督燕潯認真喫飯。
最開始她內心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不過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燕潯,也不會貿然接受一個底細不明的小宮女的好意。
她看燕潯喫的差不多,開口說:“五皇子的事情是你做的?”
燕潯拿手帕的動作微微頓住,面色如常的點點頭。
她知道後會怎麼樣?
逃走還是去告發他?
如果她敢逃,他不介意把她腿打斷,圈養起來。
他燕潯心裏瘋狂的想法生根、發芽。
他開始期待起少女的回答,甚至還莫名有些緊張。
“你動作乾淨一點,別留下什麼把柄,梁妃那裏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本以爲迴應他的是喬染恐懼、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沒想到身邊的少女比他還鎮靜。
他猛地擡起頭,緊緊盯着她,喬染第一次從他的瞳孔中讀出疑惑。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又不會說出去,我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燕潯垂眸,捲翹的睫毛在他瓷白的肌膚上留下扇形的陰影。
他脣瓣微動,起身離開,喬染清晰地聽到了他說的話。
“我知道了。”
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她得到的第一句認可且有迴應的話。
他的防備心越重,喬染越是心疼,在這樣壓抑艱難的環境下,他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
天空拉開星幕,月影婆娑,這裏的靜暗與別處明亮的燈火格格不入。
“水備下了嗎?”
燕潯放下手中的書卷,問道。
喬染點點頭,望向燕潯的眼睛深邃清亮,透過這雙眼睛,燕潯好似能看到曾經天真無邪的自己。
他修長的指尖揉了揉眉心,許是這幾日看書太多,傷到眼睛了吧。
他竟也突然覺得這小宮女長得也格外清秀。
......
浴桶裏,溫熱的水汽瀰漫,其中還夾雜着層層花瓣香氣。
他靠在水中,骨節勻稱的手指輕輕拂過水麪上的花瓣。
她來之後,自己每次沐浴都有新奇的東西,都是她爲他安排的。
他一次次告誡自己不要沉迷於此,卻又帶着無盡的渴望,渴望更多......
喬染見時候差不多,準備將新的寢衣給燕潯送進去。
“糰子,燕潯還在裏面嗎?”
【在的。】
她輕輕推開門,屋內幾盞橙黃燭火輕搖。
喬染抱着衣服往屏風處走去,還是聽不見動靜,糰子說他還在這裏應該沒錯啊。
他不會是在浴桶裏睡着了,然後把自己給淹了吧?!
想到有這種可能,喬染心尖一顫,快步走近屏風,叫他的聲音也更大:“燕潯?燕潯?”
她剛要探過頭往池子裏看去,一條白布朝她的臉扔過來,遮住了她的視線。
隱約間她好像看到了他白嫩的肌膚,還掛着幾片花瓣......
“出去!”
喬染聽出了幾分惱羞成怒,她呆在原地,雙手抱着衣服,腦袋上覆着白布,白布下一雙大眼睛有些無措。
“我......我是來送新衣服的。”
燕潯身子往水中沉了沉,他剛剛睡的居然那麼沉,連她進門的聲音都沒聽到!
得知她的來意,他語氣放輕:“就....這麼拿過來吧。”
喬染邁着小步子往前挪,她頭上的白布太長,自己這具身體個子又小。
眼見着靠近浴桶,她的繡花鞋穩穩當當的踩到白布上。
嘩啦!
白布滑落,眼前景色乍現。
喬染怔怔的看着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少年。
那雙漆黑的眸子氤氳着水汽,詫異的神色比往日多了些許生動。
一滴水珠從他的下頜滴落進那精緻的鎖骨中,溝壑分明的胸膛還貼着幾片花瓣,皮膚雖白但肌肉厚實精壯。
良久,面前的少年深吸一口氣,壓抑着翻騰的火氣“看夠了麼?”
喬染紅脣微張,胡亂的點點頭,但目光依舊停留在他脖頸處的那顆痣上。
“看夠了還不放下你的東西走!”
喬染聽着少年語氣微慍,不敢再多逗留,放下手中的衣服,趕忙離開。
“什麼嘛,這麼小氣,跟白斬雞一樣,讓我看我還不願意看呢!”
走到屋外,喬染小聲嘟囔,她怎麼可能會禽獸到對一個還未弱冠的孩子有非分之想呢!
喬染離開後,燕潯的臉上不自覺飄起兩團紅暈。
隨即清晰的聽見女人在屋外的嘟囔聲,他的臉瞬間爆紅,嘴角抽了抽,低頭看向自己的肌肉。
哪裏像白斬雞了?
他有那麼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