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漓臨走時看了眼死氣沉沉的縣令,心裏感嘆,善惡終有報啊!
謝遠也在旁邊感慨,“希望新的縣令是個有作爲的。”
翌日一早,洛漓跟着凌笑塵踏上了回上京的路。
馬車上,洛漓心裏盤算着到底要如何權衡幫原身盡孝和完成天道的任務這兩件事。
想要完成任務,務必得留在凌笑塵身邊,可是這樣原身的父母怎麼辦?
洛漓心中煩悶,小九嘿嘿一笑,調侃道:“洛漓,你煩什麼啊,依我看,你可要嫁給凌笑塵,這樣你就兩邊都能顧上。”
洛漓無語的聳肩,“要嫁你去嫁。”
歇息的時候,洛漓跳下馬車,探頭探腦的掀開凌笑塵馬車的簾子,“公子,我有事與您相商,可否上來?”
凌笑塵斜躺着,瞥了眼洛漓,招手示意她上來。
“公子,是這樣,想必您也知道我的身世,這些年我一直在舅舅家,如今回了上京,我想去父母身邊儘儘孝。”
凌笑塵心裏疑惑,面上卻不顯。
他並沒有要求這丫頭一直跟着他,爲什麼她還要過來稟報呢,難不成這丫頭一開始就打算跟着他?
凌笑塵眸子清冷戲謔,打量着洛漓,半晌,纔開口。
“可以。不過這是你的事,不必和我多說。”
洛漓悻悻離開,轉過身撇撇嘴,要不是非得有個天道任務,她才懶得和這人說話。
幾人連日趕路,終於到了上京。
城門前,凌笑塵和洛漓雙雙分開,各自回去。
沈府門前,謝遠望着巍峨肅穆的門庭,“姑娘,這就是安鄉候府啊,可真是氣派!姑娘,我們進去吧。”
“好。”
看門的小廝上前阻攔,“你們是什麼人,膽敢闖安鄉候府!”
“還請大哥行個方便,進去通報一聲,我是來認親的。”
“認親?一天想和我們侯府攀親戚的人多的是,難不成每來一個我們侯爺都要接待嗎?”
謝遠氣惱,洛漓按住他,“我是你們侯爺的親生女兒,還請兩位通報一聲。”
小廝思慮半晌,這平日裏攀親戚的人很多,但是上來就說是侯爺女兒的人還是第一個。
兩人一合計,還是進去通報了。
半晌,小廝出來,“隨我進去吧。”
洛漓進去後,堂內好幾個人。
主位上是面容威嚴的中南男人和一個面容憔悴的女子,倒是下首的女人穿金戴銀,華裝打扮,看着倒像是侯府夫人。
另一邊,坐着兩個少女,年歲和洛漓相仿,都是十三四歲的姑娘。
沈正一打量着洛漓,確實和他有幾分像。
“你既說是我侯府女兒,可有憑證?”
洛漓捧上一個香囊,“前些日子我被舅母賣了,她告訴我我是被安鄉候府拋棄的,還將這個香囊扔給我。我是好不容易纔趕到京城尋到這裏。”
安鄉候取出香囊裏面一張布條,上面繡着“漓”字。
一旁的女兒蘇如茵見到洛漓那雙眼睛,兩手微顫,不用信物,她也知道這是她的女兒。
“侯府,這香囊和布條皆是我當年繡的。是我們的女兒回來了。”
蘇如茵激動的站起來,握住洛漓的手。
洛漓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只能配合着假笑。
一旁的女人笑盈盈的起身,貼着安鄉候,“侯爺,漓丫頭可真是受苦了,這些年我們侯府給夫人的孃舅家每年一百兩銀子,而他們卻苛待侯府的小姐,實在是……”
洛漓看着她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再看向一旁的蘇如茵,她竟然也不惱,真不知道她的侯府夫人是怎麼當的。
下一刻就聽沈正一道:“既如此,從此以後給蘇家的銀錢便斷了吧。”
蘇如茵面上閃過糾結,慼慼望着洛漓。
洛漓震驚,她這個娘總不會想讓她給蘇家求情吧!
季姨娘鄙夷的看了眼蘇如茵,拉着一旁的姑娘上前,“漓丫頭,這位是你的長姐。也是我們沈家的嫡長女。”
季姨娘刻意強調嫡長女三個字,洛漓卻是笑盈盈的,“見過長姐。”
來的路上她就聽說沈家寵妾滅妻,把妾室的女兒寄在正室名下,成了正兒八經的嫡長女。
另一旁的一個姑娘冷哼一聲。
蘇如茵連忙推搡着姑娘上前,“女兒啊,這是你親妹妹,沈溪。”
沈溪上下打量着洛漓,眼中的鄙夷都快藏不住了。
洛漓心裏嗤笑,看給這姑娘爲難的。
倒是沈漫微笑點頭,“見過妹妹,不知妹妹如何稱呼。”
洛漓一愣,畢竟她不想改名字,“在鄉下舅母一家都喚我叫二丫。”
話音剛落,沈溪便嗤笑一聲,還真是個土包子。
沈正一思索:“你回來了,總歸要認祖歸宗的。”
洛漓看蘇如茵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這是怕她奪走她女兒的嫡女地位啊。
“不過女兒在回京路上遇到流寇,幸得一高人相救,那高人好像姓凌,他還給我賜了名,洛漓。”
洛漓心裏碎碎念,凌笑塵,先借你一用啊!
蘇如茵連忙接過話茬,“侯爺,這莫不是皇督衛指揮使凌家公子吧。”
沈正一眼神精明,“既如此,爲感謝指揮使救命之恩,漓兒,你的名字便不用改了吧。”
洛漓就願聽得這樣一個結果。
季姨娘眼尖的看到外面還站着一個男子,“漓兒,那與你同來的男子不知是何人?”
季姨娘意味深長,意有所指。
沈溪甜甜一笑,“難不成是姐夫?姐姐你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這樣一來,其他人都會笑話我和大姐姐的。”
沈溪噘着嘴,朝安鄉候哼哼。
果然,一屋子的人都靜下來,等着洛漓解釋。
洛漓走到沈溪跟前,冷笑,“你未知前因後果,便隨意置喙姐姐清白,難道這就是侯府教給你的規矩,這就是你爲沈家衆姐妹着想?”
“父親,母親,門外那位是我的朋友,在金陽縣曾對女兒有救命之恩,女兒如今認了親,總不好轉頭拋棄救命恩人,叫人家笑話我們安鄉候府忘恩負義。”
沈正一點點頭,叫謝遠進來,“你想要什麼?”
謝遠行禮道:“小姐也曾幫助過小人,小人願追隨姑娘。”
沈正一擺擺手,“既如此,漓兒,你的人自己看着辦吧。”
“謝父親!”
“好了,你們慢慢敘,我還有公務要忙。”
沈正一一走,整個堂內的氣氛都輕鬆了不少。
“哼!”
沈溪冷哼一聲,昂着頭在洛漓面前走過,像一隻戰鬥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