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不得安睡,一閉眼就是各種冤魂朝她索命的畫面,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宮中有流言不斷傳出,昭玉公主平日專橫跋扈,今日遭遇都是因爲冤魂索命,報應到了。
王貴妃看着女兒日漸消瘦,心疼不已。
專門請了法師,爲楚玉瑤祈福。
洛漓瞧着法師的做派,倒還真的有那麼幾分樣子。
之後,楚玉瑤的情況好多了,不再做噩夢,就是人還很虛弱。
蕭卿辰找到凌笑塵,“公主病重,我們一同去看看吧。”
凌笑塵想到洛漓,也不知道她怎麼樣。
“好。”
兩人到楚玉瑤的宮殿,正好看見洛漓正在灑掃。
自從楚玉瑤病了,玉壺就派洛漓打掃宮苑。
蕭卿辰清冷的目光掃過洛漓的手,“凌笑塵,早說了,你護不住小丫頭,讓你把她讓給我你還不肯。”
洛漓見到兩人,一時有些激動,畢竟在這裏快被困了大半個月了,也沒一個熟人,現在看着凌笑塵和蕭卿辰,突然就有些難受。
洛漓吸吸鼻子,“公子,世子,你們怎麼來了?”
凌笑塵注意到洛漓結痂的手,眸中閃過疼惜,“聽聞昭玉公主病了,我和世子過來看看。”
玉壺聽到動靜,瞪了眼洛漓,“世子,凌公子,奴婢帶你們進去。”
凌笑塵只是帶了些補身子的藥材,沒什麼特別的。
蕭卿辰拿出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尊佛像,“此物能保佑公主平安,但願公主能早日康復。”
洛漓遠遠看到,眼中劃過驚訝,佛像上黑氣縈繞,應該是被下了某種咒,若長期放在身邊,對人體傷害很大。
洛漓猛地想起來當初蕭卿辰被那幅畫所害,難不成當時給蕭卿辰送畫的人是楚玉瑤?
洛漓不敢再想下去,皇室中人,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哪怕蕭卿辰只是異姓王的世子。
蕭卿辰放下佛像,轉而看向洛漓,目光交匯,只有他們兩人互相明白。
洛漓忙移開目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蕭卿辰滿意的勾脣笑笑。
凌笑塵見洛漓呆呆愣愣的,以爲她想要回去,心裏驀的一軟,“放心,過些日子我就接你回去。”
楚玉瑤清醒後,身子還有些疲軟。
玉壺欣喜上前,“公主,今日蕭世子和凌公子來過了。”
聽到凌笑塵,楚玉瑤大喜,“本宮就知道,他還是記掛本宮的。”
轉而她神色哀慼,雙手緊緊抓着被子,“但是他爲什麼要拒婚啊?”
玉壺忙安撫楚玉瑤,“公主,您才大病一場,千萬不能動氣。再說了,馬上就到賢王大婚的日子,您可不能再病下去了。”
楚玉瑤回想到這段時間每個夜裏讓她不能安睡的夢境,後背發涼,不禁發了一身冷汗。
“對,哥哥馬上要大婚了,本宮不能再這樣下去。給本宮梳妝。”
楚玉瑤一身華服從內殿出來。
宮女太監跪成一排給楚玉瑤行禮問安。
楚玉瑤一眼看到最後的洛漓,得意之色溢於言表,這才幾日,洛漓的手和臉都皸裂了,哪有以前世家小姐的模樣。
楚玉瑤在玉壺耳邊低語兩句,滿意的披上新縫製的貂皮披風,朝貴妃宮裏走去。
玉壺陪着楚玉瑤經過洛漓的時候,“公主吩咐,你去掃御花園的雪。”
洛漓拿着掃帚,踩着厚厚的雪,咯吱咯吱,放眼望去,整個御花園都藏在白色中。
冷風一吹,樹梢上的雪花落下來,竄進洛漓的脖子。
洛漓打了個寒顫,搓着手。
她現在有些懷疑凌笑塵了,他到底能不能把她救出去,總不能她此後餘生都要在宮中蹉跎度日吧。
一點魄力都沒有,是怎麼當上天選之子的。
洛漓仰天長嘆一聲,低頭掃雪。
“嗚嗚~”
循着聲音走過去,洛漓看見一個姑娘蹲在樹邊,頭埋在臂彎裏,身子一抖一抖的。
洛漓輕拍了下姑娘的胳膊,“姑娘,你怎麼了?”
那姑娘擡頭,淚眼盈盈,修眉聯娟,丹脣小口,如同冰山雪蓮。
兩行淚珠掛在臉上,更添動人之色。
洛漓心底咆哮,冰山美人!好美啊!
“姑娘,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姑娘感受到洛漓的關心,抿抿脣,“我的一塊帕子丟在這裏了,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剛纔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洛漓拿出帕子幫姑娘擦了眼淚,“你先別哭,我幫你找。”
姑娘丹鳳眼中露出詫異和期待,見洛漓掐掐算算,難道這樣就能找到了?
洛漓輕笑,“你的帕子在東南角,低處。”
姑娘有些不可置信,擦了眼淚,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你不會騙我吧。”
洛漓看着姑娘的轉變有些好笑,“不騙你,我陪你去。”
兩人到東南角,姑娘掃視一圈,眸中閃過失落,“根本就沒有,以後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輕易許諾。”
說着就要離開。
洛漓皺眉,不應該啊,“你等等。”
洛漓掃開雪,一塊藍色的帕子果然掩藏在雪中。
姑娘連忙撿起帕子,眸中閃過震驚,又有些抱歉,“謝謝你,方纔是我太着急了。”
“區區小事。”
姑娘拉着洛漓,“不,這塊手帕對我很重要,是我母親的遺物。”
洛漓瞭然,難怪她剛纔那麼着急。
姑娘指着洛漓手裏的東西,“這些地方你要一個人掃完嗎?”
洛漓點點頭。
“你等等我!”
姑娘步態端莊,快步離開。
不一會,姑娘帶着好幾個姑娘幫洛漓掃完雪。
洛漓還沒來得及問姑娘是什麼人,那姑娘帶着一衆丫鬟已經離開了。
洛漓回去的時候見好些宮人鬧哄哄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還不知道吧,夷國公主來了,皇上要給她辦接風宴呢。”
傍晚,洛漓和一衆宮女上菜。
好些貴女紛紛掩嘴嗤笑,“我記得她不是侯府小姐嗎,怎麼現在成了打雜的婢女。”
楚玉瑤聽着議論聲,心情愉悅,她擡眼看向凌笑塵,卻發現凌笑塵的目光一直跟隨着洛漓。
楚玉瑤攥緊帕子,盯着洛漓的眼神發狠。
“洛漓,去給大家斟酒。”
“是,公主。”
洛漓點頭應下,走到夷國公主跟前時,兩人對視一眼,都呆住了。
“你是掃雪的?”
“你是找帕子的?”
兩人眼裏閃過驚訝和喜悅,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我叫賀眠,是夷國公主,我帶你出宮怎麼樣?”
楚玉瑤呵呵冷笑,“夷國公主,她是本宮的婢女,不能和你走。”
凌笑塵清清嗓子,“公主說錯了,她是微臣的人,現在不過是暫且借給公主。”
賀眠看出洛漓的窘迫,“原來景睿宮中都沒有服侍的奴婢嗎?還需要向臣子借用?”
皇上面色不善,不悅的看了眼楚玉瑤。
賀眠拉住洛漓坐在她身邊,“本公主見着她甚是投緣,就認她做義妹了。”
楚玉瑤眼眸噴火,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洛漓遇上了。
賀眠看向皇上,“皇上,本公主的妹妹可以不在宮中做奴婢嗎?”
皇上點頭,“那是自然。”
“父皇!”
楚玉瑤還想阻攔,被皇上冷眼掃過,悻悻閉嘴。
宴會後,賀眠打聽了洛漓的基本情況,“我要去驛館,你和我一起嗎?”
“多謝公主好意,她得和我回去。”
凌笑塵拉住洛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