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這之前還接了一單,對方太厲害,受了點小傷。”刺客面上閃過得意,“不過他還是死了。”
“那你來我這做什麼?”
“當然是殺你嘍!”
刺客慢條斯理的擦劍,利劍折射燭光,隱隱綽綽,賀眠有些心驚,環抱雙臂,後退幾步,“你不要過來啊!”
男人失笑,“這小夯貨,現在才知道害怕。”
賀眠站定,身子板正,“你說誰是夯貨?你纔是夯貨!”
男人怔愣,擦拭劍的動作也停下,見賀眠生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幹了這麼多票,還沒遇上這種情況呢。
賀眠柳眉倒豎,清冷的鳳眸蘊着點點怒火,男人悠悠起身,“對……”
賀眠以爲男人要殺她,大叫一聲,“你別過來!”
男人卻不理會,徑直往賀眠跟前走去,賀眠縮着脖子,閉上眼睛,“洛漓,下輩子我還和你做朋友。”
下一刻,男人倒在地上,賀眠偷偷睜開眼睛,見男人沒了威脅,才呼一口氣。
男人喃喃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啊?”
賀眠眼皮抽抽,尋思半晌,蹲下身查看男人的情況,“原來是中毒了,活該,誰讓你殺人的。”
賀眠細白的手指戳戳男人,轉身拿出自己的藥箱搗鼓,好半天,賀眠拿着一顆藥走到男人跟前,“哼,還得讓你救你!”
賀眠給男人服藥,又幫他逼出毒血。
男人睜開眼睛,就見賀眠幫他包紮傷口,男人心裏很迷茫,很失落,“爲什麼這麼可愛的小天使是他的刺殺對象呢?誒,他可是江湖第一殺手,他不殺小丫頭不就完了嗎。”
男人臉上浮現笑意,很快又皺着眉,“如果他不刺殺小丫頭,那以後他可怎麼和小丫頭見面呢!”
賀眠完全不知道上藥的這會功夫男人的心思早百轉千回。
賀眠幫男人拉好衣服,“看在我幫你解毒的份上,你能不能不殺我?”
男人思慮半晌,“多謝,不過我有個條件,若你答應,我就考慮考慮。”
“你說。”
男人哭唧唧的,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撒嬌的意味,“我受傷了,得在這歇一晚。”他說完拿起明晃晃的劍。
賀眠一個瑟縮,小心翼翼的按住男人拿劍的手,“好,都好,只要您不殺我都好說。”
男人低頭瞟了眼那雙纖細白嫩的柔荑,心頭軟乎乎的,男人縮回手,甩出一條繩子,兩端釘在牆上,翻身睡在繩子上。
賀眠看得一愣一愣的,這人這麼厲害,果然不能來硬的。
賀眠戰戰兢兢的睡了一夜,翌日清晨,賀眠起來的時候男人早坐在桌旁,“哎,您醒了啊,睡得還好嗎?”
賀眠衝男人招招手。
男人撇撇嘴,“我叫殷冥。”
男人留下這句話翻窗而出,賀眠愣愣的盯着那條繩子,這就走了?不帶上他的東西嗎?她今兒個可要去別的地方呢!
還有他說他叫殷冥,這是個什麼名字嗎?殺氣甚重。
賀眠搖搖頭,“芙蓉,過來幫個忙。”
芙蓉進來,見釘在牆上的繩子,愣愣的,“公主,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兩人敲敲打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
房頂上,殷冥看着賀眠把繩子裝在包袱裏,帶着小丫鬟離開,嘴角噙笑。
……
洛漓一行三人又連着幾日趕路,謝遠拎着一網兜鳥兒,鳥兒嘰嘰喳喳的,謝遠和沫兒被吵得耳朵疼,兩人看向洛漓,“姑娘,您抓這麼多鳥兒幹什麼,這一路上也真夠鬧騰的。”
洛漓看着謝遠和沫兒那副委屈的樣子,“這些鳥兒我自有用處,這些時日你們受苦了,你們暫且忍忍。”
幾人一直向西而行,都已經過了夷國的地界,沫兒呵呵笑着,“小姐,哪有受苦不受苦的,這次跟您出來,我們才見識了廣闊的天地,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這些地方呢。”
謝遠也道:“是啊,姑娘,我們趕路都快一個月了,我們就是擔心您的身體喫不消。”
“我來的時候答應公子一月爲期,現在看來不能準時回去了。”
“姑娘寬心,至少弟兄們已經把木薯運回去了,這已是無上的功勞。”
洛漓想到此稍微寬心些,看着四周的地形,心中祈願,希望上天保佑她能找到想到的東西。
“謝遠,把鳥兒放了。”
謝遠鬆開網兜,數不清的鳥兒撲棱起飛,搖搖晃晃,朝一個方向飛去。
“崽崽,跟着。”
崽崽追在鳥兒後面,洛漓他們在後面跟着。
“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啊?”
“這些鳥兒餓了數日,一定會去附近尋喫食,我們只要跟着鳥兒,說不定能有新發現。”
洛漓此刻也很緊張,她也不確定這塊地方有沒有那種作物,只能在心中祈禱,希望老天保佑。
崽崽在不遠處停下,不動聲色的看着前方。
洛漓悄聲走過去,只見謝遠放走的鳥兒正成團的圍在一處。
“小姐,您看它們在喫什麼?”洛漓看着眼熟的作物,不禁熱淚盈眶,“找到了,找到了。”
謝遠看着洛漓喃喃自語,盯着前面的穀物,難不成這就是姑娘要找的東西,他此前從未見過。
“去,去,去!”
洛漓跑過去趕跑鳥兒,“快,把這些玉米全部摘了,我們帶回去。”洛漓話語激動,一時剎不住,咬破了嘴皮。
沫兒和謝遠上前一個一個的扒拉玉米,很快摘完了附近所有的玉米,兩人還特意去別的地方仔細搜查,愣是沒放過一顆玉米粒。
謝遠看着面前鼓鼓囊囊幾大袋玉米,“姑娘,這下不用擔心了,到時候把這些新種子種在景睿,這可比找萬石糧食有價值多了。”
洛漓長長舒口氣,“謝遠,快傳信給弟兄們。”
“是!”
謝遠叫來飛鷹,鷹兒趴在謝遠胳膊上,眯着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謝遠欣慰的看着飛鷹,“辛苦你了啊!”
綁好信件,謝遠又拿出洛漓醃好的小魚乾串起來掛在飛鷹脖子上,這注意還是洛漓想出來的,這樣至少能頂一陣餓。
因爲馬兒拖着玉米,幾人回程慢了些,沫兒和謝遠見洛漓沒了之前的憂色,也舒心了許多,沫兒四處張望,忽的指着不遠處,“小姐,你們看,那是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