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塵無神的眼睛閃過光亮,面上浮現一絲笑意,“我還漏了一個人。”
九州擰眉,他看凌笑塵這幅樣子,實在擔心的很,怕不是魔怔了,“公子,您說的是?”
“賀眠。”凌笑塵眼神堅定,“賀眠還沒有回夷國,她是梨兒的朋友,梨兒肯定去她那了。”
凌笑塵丟下一句話,飛奔離去。
九州嘆息一聲,只能跟上凌笑塵。一路上,九州的心情複雜,他既希望公子能找到洛漓,又希望公子找不到洛漓,等公子權勢穩後,洛漓再回來。
靜園,賀眠正和賀殷收拾東西,“賀殷,我們明日啓程,回到夷國後就能成親了,有沒有很緊張?”
賀殷臉上有一絲紅暈,攤手,“沒有,不過你是不是該改個稱呼,怎麼還叫我名字?”
賀殷提溜着賀眠的後頸,賀眠縮縮脖子,“改,你說改什麼?”
賀殷雙手環抱,“你說,我聽着。”
賀眠左思右想,“叫什麼呢?阿殷?”
“不好。”賀殷搖頭。
“殷殷?”
賀殷翻了個白眼。
賀眠試探道:“小殷子?”
賀殷雙手按到賀眠,賀眠仰在桌上,賀殷低頭,聲音低沉,“你說什麼,你是把我當太監嗎?”
賀殷說着,離賀眠越來越近,溫熱的氣息噴在賀眠臉上,賀眠只覺得癢癢的,特別想撓,但雙手被賀殷按着,動彈不得。
賀殷看着近在咫尺的紅脣,像是紅嫩的櫻桃,真想讓人採擷,賀殷心裏癢乎乎的,如此想着,賀殷一口親下去。
瞬間,像是爆漿的草莓,脣齒間漫着甘甜味。賀殷親着,就不想離開了。
賀眠被親的喘不過氣,雙手顫動,“殷哥哥,我,我……”
賀殷起身離開賀眠的紅脣,“好聽。”
賀眠喃喃,“殷哥哥。”
“好聽。”賀殷轉過身,“我收拾東西。”賀殷語調平淡,但耳朵卻燙的厲害。
這時,芙蓉引着凌笑塵進來,賀眠見凌笑塵蒼白的臉色,“凌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洛漓也沒有來你這?”
“沒有啊!”賀眠一頭霧水。
“那她昨天也沒有和你見過面?”
“也沒有。”賀眠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凌笑塵垂下眸子,眼裏是濃濃的哀傷,“她走了。”
說罷,凌笑塵垂頭喪氣的離開。
賀眠一把拉住九州,“到底怎麼回事?”
“公主,屬下也不知道姑娘爲何離開,姑娘之前還說昨日要和公子成親呢,接過昨天她人就不見了,公子搜遍全城,也沒找到姑娘,若公主知道消息,還請告知屬下。”
賀眠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她想不明白洛漓爲什麼突然離開,難道是遇到什麼苦難了?
“九州,洛漓這麼做肯定有她的苦衷,至於你說的洛漓給凌公子留的信,那上面的內容我是一個字都不會信,洛漓不是那樣的人。不過洛漓這一走,最難過的人莫過於你家公子,你回去好好看着你家公子,我明日回夷國,後面若你家公子有難處,你一定要給我寫信。”
“多謝公主好意。”九州感動賀眠的情意,“九州先告辭了。”
九州追上凌笑塵,凌笑塵走在前面,背脊挺直,月光照下來,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時不時有冷風吹過,樹影搖晃,穿梭在凌笑塵的影子中,待風平靜後,月光下依然只有凌笑塵一人的影子。
“公子,屬下陪您喝一點吧。”
“好啊!”凌笑塵揚起一抹殘陌的笑,癡癡的望着門口。
九州看凌笑塵這幅樣子,有些害怕,很快拿了酒來,九州給凌笑塵倒了一杯,給自己倒的時候,凌笑塵按住他的手,“出去吧。”
“公子。”
“出去。”凌笑塵說話很平靜,卻帶着不容置喙,九州只能出去,守在門口。
半夜三更,凌笑塵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他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冷呵一聲,“我沒權?洛漓,我掌管皇督衛,你還能找到比我有權的嗎?你對我的情意是假,那你爲什麼着急和我成親?你想去找真正愛你的人,難道我不夠愛你嗎?爲了你,我願意放棄一切,你還能找到我這樣的嗎?是蕭卿辰嗎?還是別人?洛漓,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在意我嗎?”
凌笑塵覺得眼前昏暗,仔細又看了一遍,越看,心越痛,越無法呼吸。
“洛漓,我們相遇於誤會,相識於困境,相知於無奈,相愛於情深,我們雖沒有海誓山盟,卻也同心相守。”
凌笑塵又灌了半壺酒,“梨兒,我們相知相愛,眼見着要終成眷屬,可是你卻不要你的瑜之了。”
凌笑塵聲音哽咽,不能自語,垂頭砸在桌子上,“洛漓,你爲什麼啊?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爲什麼這麼絕情,你走了,我怎麼辦?就算你有難言之隱,你也該和我說,你爲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蕭卿辰,讓他給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梨兒!”
凌笑塵喃喃自語,泣不成聲。
九州在外面聽着,只覺得揪心,洛漓和公子,終究是相愛的,可是他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九州拿起旁邊一壺酒,咕嘟咕嘟往下灌,願公子和洛漓早日重逢,願公子涅槃重生,願公子不必顧忌一切。
第二日,九州一早進去看凌笑塵,一進去,九州就被滿屋的酒氣薰得頭昏腦漲,滿地狼藉,九州跨過酒罐到內室。
他擔心凌笑塵的狀況,他以爲凌笑塵還在睡,可當他走近,凌笑塵衣冠整齊,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九州半信半疑,“公子,您沒事吧?”
凌笑塵脣角勾起一抹笑,“怎麼,你看我像是有事的嗎?”
九州訕訕道:“是屬下多慮。”可是九州卻不敢看凌笑塵的眼睛,因爲凌笑塵眼中,是看不懂的深邃和無盡的愁怨。
另一邊,軍隊已經行至北漠,洛漓和沫兒剛開始不適應一路遷徙,隨後卻也適應。
沫兒幫洛漓打了洗臉水,“小姐,您洗洗。”
“都說了,讓你別這樣叫。”洛漓嗔怪,“你也洗洗。”
“我這不是一時改不過口嗎。”
“你叫我名字就好。”洛漓洗完臉,大喇喇的躺在牀上,猛地,她坐起來,想上京城,也不知道凌笑塵怎麼樣了,“他肯定很傷心吧,說不定都恨死我了。”洛漓喃喃自語。
“集合!”
隨着一陣鼓聲,洛漓急忙跑出去。
軍頭清點人數,說了些規矩後,頗有深意的看向洛漓。其他士兵也看着洛漓,有些新兵不懂,“你們看她做什麼?是因爲她是女的嗎?我聽說咱景睿之前也有女將軍呢!”
“哼,女的算什麼,她可是寧王的小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