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以爲洛漓不會同意,還要再爭執一番,不想洛漓這麼快同意,“不錯,我給你一百人,你務必將敵軍拿下。”
副將說完,有些人同情的看着洛漓,有些人則看笑話。
匈奴一向狡猾,又靠着剽悍的馬力沒少耀武揚威,就一百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匈奴,怕不是給人家送死的。
副將自然清楚一百人遠遠不夠,但他還做不到很大度很洛漓很多人馬讓她去霍霍,就連這一百人,他也是看在楊將軍的面子上。
很快,整個驍騎營都知道洛漓要帶一百人攻打匈奴,又是好笑又是擔心。
謝遠黑着一張臉,氣呼呼的,“他孃的副將!姑娘,這分明就是爲難你。”
“謝遠,你怎麼也說粗話了。”
謝遠冷哼一聲,“姑娘,我就是爲您氣不過。”
沫兒也氣呼呼的,真不知道寧王讓小姐來這裏受什麼罪,想到這連聲音都帶了些哭腔,“小姐,打仗多危險啊,要不我們回去吧。”
“好了,”洛漓安撫謝遠和沫兒,“我們終究要在這裏立足,若不能讓大家信服,以後怎麼站穩腳跟,怎麼更進一步。”
翌日,洛漓帶了一百人出城。
“且慢。”
洛漓停下,有些詫異,“肖元,你怎麼來了?”
肖元板着臉,滿眼嚴肅,“你點一百人,怎麼也沒叫我,匈奴強悍,我去了也能幫上不少。”
洛漓本以爲肖元被她打敗,心中會有嫌隙,如今看來,倒是她狹隘了。
“多謝。”
“都是軍中將士,都只爲保護百姓,何必言謝。”
肖元跟在隊伍中。
城樓上送行的士兵看着,不禁擔心,“你們說校尉只帶百人能勝利回來嗎?”
旁邊有人嘆息,“誰知道呢,但願吧。”
這段時間洛漓管理軍務,練兵都十分妥帖,他們也是真心佩服這個姑娘。
一營的軍頭眺望遠出的隊伍,眼中閃過冷忙,冷嗤一聲,得勝歸來?洛漓能不能活着回來還兩說呢!
洛漓行至地方,安營紮寨。
當夜,洛漓輾轉難眠,沫兒聽到洛漓一直翻身,輕手輕腳的走到洛漓牀邊,“小姐,您是不是擔心打不了勝仗?要不咱們給寧王寫信,讓他幫幫我們。”
洛漓見沫兒衣衫單薄,“我沒事,你快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還要隨軍出戰呢。”
“小姐,您莫要憂慮,若真的有事我們回去,不當兵也罷。”
“好了,你快回去,早些休息。”
沫兒走後,洛漓長吁一口氣,她憂慮的不是作戰,而是凌笑塵。
今天又到十五,每每十五,凌笑塵一定夢魘,入她夢中。自從他們分開,其餘時候她還能夢到凌笑塵,雖然夢中相顧無言,但每逢十五凌笑塵都不會入她夢。
她知道凌笑塵只有入她夢中,十五月圓之夜纔不會受盡折磨,可是凌笑塵現在不入他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她查過,近來又推算一番,凌笑塵之所以有這狀態,是因爲被人詛咒,只有解了煞氣,月圓之夜,他纔不會痛苦。
上京城。
九州憂心的看着凌笑塵房中,公子這是何苦?
屋內人影閃綽,時不時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還有男人痛苦的悶哼。
九州進去,“公子,您睡會吧。”
凌笑塵擡頭,髮絲凌亂,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有幾根頭髮黏在上面。他雙目通紅,泛着血絲。
九州見凌笑塵這般模樣,剋制不住的發抖,他抱住凌笑塵,“公子,求您了,您睡吧。”
凌笑塵一掌推開九州,“滾!滾出去!”
九州狼狽的甩出去,手掌蹭在碎瓷片上,頓時鮮血直涌。
凌笑塵此刻幾乎癲狂,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覺得全身像是萬千只螞蟻般的噬心之痛。
凌笑塵理智近乎崩潰,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睡覺。
他不睡覺,就不會夢到洛漓,不用依靠洛漓止住病痛。
九州艱難的爬起來,湊到凌笑塵身邊,凌笑塵見狀,發狠般看着九州,“滾出去!”
九州眼底疼惜,“公子,我這就走,我收拾完東西立馬出去。”
趁凌笑塵低頭瞬間,九州眼疾手快的敲暈凌笑塵,九州長吁一口氣,“公子,睡會吧。”
清早,凌笑塵揉揉後頸,他怎麼睡着了?好像昨晚又夢到洛漓了,又抱着人家的脖子啃了?
北境軍營,洛漓滿足的起牀,她終於又在夢中看見凌笑塵了,洛漓摸摸脖頸,好像隱隱發疼,洛漓淺笑嫣然。
“小姐,您沒事吧?”
沫兒問候一聲,洛漓也不說話,想到昨夜的夢,依舊低頭淺笑。
沫兒進來的時候看見洛漓這幅模樣,以爲洛漓魔怔了,該不會是擔心打仗精神不好了吧。
沫兒眼裏閃過憂色,上前搖搖洛漓,“小姐,您怎麼了?”
洛漓這纔回神,“沒事沒事。”
可看在沫兒眼中,洛漓只覺得洛漓是故作堅強,“小姐,您是不是擔心打仗的事,您放心,我和謝遠一定竭盡全力。”
洛漓拉着沫兒,“放心,我有主意。”
洛漓聚集全軍將士,“諸位,匈奴屢屢進犯景睿邊境,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我天國大朝,怎麼容這等宵小進犯,今日,我們共同征討敵軍,謝遠、肖元任參將。將士們,我們共飲此酒,全力剿殺匪患,還百姓寧日!”
“剿殺匪患!”
“剿殺匪患!”
全軍將士喊聲震天。
洛漓舉起酒,一飲而盡。其餘將士皆拿起碗飲酒。
肖元望着洛漓,沒想到洛漓讓他做參將,他還以爲洛漓把他當驍騎營中最大的敵人呢!
原來是他小人之心了。
洛漓回營帳,肖元連忙跟上。
“校尉,您可有計取勝?”肖元問道。
洛漓指着地圖,“你們看,匈奴所依仗的無非有三,一事軍馬肥壯,二是他們那邊地形平坦,利於逃跑,三是邊境處多有灌木,他們易於躲藏。而我們之所以常不能取勝,主要是這附近地形溝壑,不易於大規模軍隊前行,但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
肖元和謝遠看向洛漓的目光愈發欽佩,想不到洛漓這般睿智。
謝遠道:“如何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