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阿肆眨眨眼。
他光是站着,就燦如晨光,明媚而又炫目。
“靈力化形。”時玥稍作沉思,簡單解釋道:“就是將自己的靈力化爲實體,實體也有自我行動的能力,也有一定的意識,但總歸來說,靈力化形出的東西,依舊是主人的一部分。”
聽到“主人”二字,秋阿肆漂亮的眼睛頓時亮起來。
“如果你不嫌棄,我也可以當你的靈力化形,你肯定不會嫌棄的吧。”
他討好似的湊過來,像個求糖喫的小孩子。
他和時玥熱絡得極快,彷彿中間並未分離過,當真是像極了難得的摯友。
“想什麼呢,靈力化形而已,你和那種小玩意比干嘛。”
時玥擺擺手,自是不情願,心中卻意外的有點苦悶,秋阿肆這傢伙,還是放不下“主人”這件事。
灑脫自由近在眼前,他卻給自己套上枷鎖,等待那位早已殞沒的主人。
時玥早已猜到,金獅一脈的主人,乃是原主的前世——上古魔女。
不然,也沒法解釋她的靈力爲何與金獅同源。
零源遺蹟之中的事情尚且歷歷在目,金獅一脈代代等候的主人,早已轉世成爲苦命的原主……
造化弄人,原主與金獅之間的羈絆猶在。
就連神尊都說,金獅是她命中註定的契約獸。
但,時玥不是原主。
她的思想,她的行爲,她的習慣,她的三觀,都和原主相差太遠。
秋阿肆不是什麼契約獸金獅,他是人,是值得深交的朋友,是她在這個世界所珍惜的一部分,她不想和其他人一樣,也將他看作“野獸”。
她不信什麼契約,更不敢嘗試與秋阿肆契約。
正如她之前一片坦誠的面對秋阿肆一樣,一旦她與秋阿肆契約,秋阿肆將能時時刻刻生活在她的識海中,與她合二爲一,共生一體,思維共通,雙方都將失去自我,而她還要再揹負起契約獸的生命……
這對雙方而言,都是不小的犧牲。
就算秋阿肆再美貌非凡,時玥也不願。
這是打從一開始,她就百分百確定的事情。
再說了,誰規定有羈絆就必須得契約了,人家瑾禾神女和秋阿肆簽訂契約的時候,也沒見他倆有什麼前世羈絆,不也一樣過得風生水起豔陽四射。
秋阿肆低下頭,豐滿的脣瓣緊緊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無奈,時玥只好先安撫他的情緒,“靈力化形真的只是小玩意,你看,我已經有了的,你哪至於和這種小東西比啦。”
說着,她凝出個奶白色的風靈糰子。
風靈糰子一出現,就眨眨水藍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陌生的金髮美男看。
它這副小模樣,和時玥第一次見秋阿肆時一模一樣!
見到新鮮玩意,秋阿肆也來了興致。
他戳戳風靈,又捏捏它的臉蛋,然後抓起來放在手中聞了聞,最後認真的問:“可以喫嗎?”
時玥:???
秋阿肆一臉認真,“它聞起來,好像很美味的樣子。”
是時玥的味道,香香的,也是熟悉的靈力的味道,肯定好喫。
看它這軟糯糯的樣子,口感肯定和粘米糕似的。
秋阿肆有點牙癢癢,他已經很久沒喫東西了。
沒等時玥拒絕,風靈嚇得臉都白了,不,準確的說,是青了。
它慌張的跌坐在秋阿肆的大手中,蹭着小短腿使勁往後靠,藍色大眼睛裏蓄滿淚水,一眨,眼淚滑落,暈開一小片溼痕。
此情此景,秋阿肆哪還喫得下?
他眉頭緊蹙,連忙將哭包風靈扔回到時玥手裏。
“不吃了,哭起來和你一樣,還怎麼喫?”
他似乎很是不滿,看看風靈寶寶,又看看影狼,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時玥好笑的說。
她一邊說,一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小包糯米麻餈。
“那你不許不開心。”秋阿肆提前徵求時玥的意見。
時玥點點頭,“當然不會。”
她將麻餈放到秋阿肆手中,示意他先喫點。
身爲靈珏峯曾經唯二兩位需要喫飯的人,她當然知道秋阿肆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喫唄!
“那我說了,你別不開心,我真沒有嫌棄的意思。”
他又強調一遍,這纔開口:“爲什麼那小黑狗能化出來個和它差不多的黑狗,而你的靈力化形這麼小?”
他想看的,是時玥化出一隻“小小時玥”,逗“小小時玥”玩,肯定很有趣,誰知時玥化出來的東西像個糯米糰子,怪饞人的,一點都不漂亮。
說完,他心滿意足的拆開麻餈包裝,一口一個,喫得津津有味。
時玥:……
這事可能得問燈堯。
靈力化形方面,她是學師兄的。
直到看見景雲初的影狼之後,她才知道靈力化形可以有其他形態。
“可能,是我修爲不到家吧。”時玥笑笑,“暫時還只能化成這樣,等以後,可能會變成別的。”
她收起風靈糰子,餘光看向身側的影子。
影狼已經悄無聲息的出來,端端正正的蹲坐在她腿邊,姿勢和小狼一樣,面上卻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受傷神情。
時玥低頭看它,它卻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偏轉過頭,鼻息中傳來一聲輕嘆。
憨憨的,還有點傲嬌。
小狼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副表情了。
時玥稍微一想,便伸出手,揉揉影狼的腦袋,笑着安慰道:
“你當然不一樣啦,你是帥氣的影狼,世上獨一份,我最喜歡了。”
影狼輕嗤一聲,別過頭去,耳朵卻依然向着時玥,面上也舒展不少,估計是心情好點了。
哄完大貓哄小狗,時玥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貓狗雙全”。
被靈力化形的事情一鬧,十來分鐘過去,遠處時不時的傳來“陰間樂器”的刺耳嗓音。
想到燈堯師兄還在那邊盡職盡責的解決白衣人,時玥不忍再拖,乾脆直截了當的說:
“我知道你不喜歡燈堯師兄,但這裏情況不太正常,咱倆藏在這裏,放師兄一個人處理事情也不是辦法,我們先和師兄匯合,你覺得怎麼樣?”
嘴上問着怎麼樣,手上卻直接替他給出答案。
腳邊,影狼也咬住秋阿肆的褲腿,配合着時玥的力道,一起將他往外拖。
秋阿肆一邊喫着糯米麻餈,一邊不情願的停下腳步。
只要他不動,時玥的小力氣根本拉不過他,就是這隻影狼意外的力氣很大。
“不怎麼樣,冰塊臉處理這點焚香師不在話下。”
終於,秋阿肆說出了這些白衣人的身份。
時玥眯眯眼睛,“所以,你能告訴我,你來這的原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