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耳朵這種事,怎麼可以隨便做啦!
她怔愣兩秒,隨即擡眸看向對方的眼睛,故意厚着臉皮問:
“某位景姓追求者,你喫我豆腐是吧?”
他的眼睛很漂亮,明澈動人,像是會說話一般。
平時都冷冰冰的一副“臭屁小狼”的模樣,但更多時候,卻是溫暖而又孤傲。
他的底色,從來都不是“冷”。
面對時玥隨口的玩笑,小狼卻表現得很是一本正經。
喫豆腐?
只是親耳朵而已。
“這怎麼能算。”
時玥撇撇嘴,“這要是不算,那非得親親纔算嗎?”
肉眼可見的,小狼眼中,似乎亮起了一點點星光。
“也還好吧。”
嘴上這麼說,但他卻不可遏制的紅了面頰,下意識的抿抿脣瓣,目光落在時玥失去血色的脣瓣上。
這小瘋子,不知道她現在還是病患嗎?
他勾勾脣角,擡手撫上時玥的額頭,輕柔的摩挲着。
“好了,你先睡一覺,剩下的,等你好起來,我們再做。”
時玥:???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不過,在他的大手摩挲之下,時玥確實升起幾分睏意。
忙活了一整天,又受了傷,怎麼可能會不困呢?
時玥闔上雙眸,碎碎唸的反駁着:“做錘子做,你滿腦子的黃色廢料該清一清了啊。”
小狼歪歪腦袋,不太理解時玥的話語,但很明顯,這不是什麼好話,估計是在說他想東想西吧。
隨着時玥閉上眼睛,他的手指,也從她光潔的額頭,下移到眼睛。
他的手指像是畫筆一般,細細摩挲着時玥的眼眶,輕柔溫和,彷彿要用觸感來牢記她的面容一般。
“睡吧,乖乖。”
時玥本來想睡的,但聽到這個甜兮兮的稱呼時,卻睡不着了。
好膩歪啊!
她幽幽睜開眼睛,“別這麼叫。”
“可你就是這樣叫我的。”
小狼對此表示習以爲常。
“我哪有!”
時玥當然是第一時間反駁。
她承認,她給小狼起的外號很多,什麼小黑大黑景黑黑,什麼小狼大狼狼哥……但她絕對沒有肉麻兮兮的叫他“乖乖”!
“算了,我就知道你要反悔。”
景雲初無奈的搖搖頭。
“什麼啊,我哪有反悔,我敢保證,我一定沒叫過,除了你小時候……”
等等,時玥恍然大悟。
小狼說的,該不會是他幼狼形態時發生的事情吧?
“那時候的事情不算。”
時玥一票否決幼狼形態的景雲初。
拜託,她又不是變態,怎麼可能會愛上一隻小動物啊?
行,她承認當時確實超級喜歡小狼。
但那份喜歡,和男女之間的喜歡完全不同,那是建立在小狼是她的動物伴侶,是她的動物朋友,是她的動物戰友之上的。
大前提,是“動物”!
再怎麼喜歡,也是動物!
鬼知道她最喜歡的小狗狗,翻身一躍,成了個長腿大帥哥,還是百分百喜歡的那種。
面對時玥斬釘截鐵般的態度,景雲初又抿抿脣瓣,眼微低垂,似乎有點失落。
當時,明明是時玥先選的他,現在可倒好,她直接翻臉不認賬了。
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哄她睡覺要緊。
“好了,別鬧,你需要休息。”
他嗓音清淺,像是輕拂而過的風,風中又帶着淡淡的水汽。
小狼這才反應過來,他回來之後一直忙忙碌碌的,連自己的傷勢都忘了看。
“我等下就看,你先安心睡覺吧,我不困。”
他探過身來,湊近時玥的額頭,吻了上來。
這一次,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停留片刻,細細感受着肌膚相觸的溫暖,最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時玥不自然的側過腦袋,不去看他,嘴上罵罵咧咧的唸叨着:
“色狼,就知道喫人豆腐,你等我傷好了着,看我揍不揍你。”
“好,都聽你的。”
小狼嗓音很輕。
終於,時玥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並未起身,只是繼續悄然無聲的靠在牀邊,眸光望向時玥寧靜的睡顏。
她睡得很安穩,鼻息間發出細微的“呼呼”聲,像是嗜睡的小豬,連動都不動一下。
但其實,時玥的睡相本來應該極差。
按以往經驗來看,她睡覺的時候並不老實,總是伸胳膊蹬腿的,要麼把他摟得緊緊的,要麼一腳給他踢到牀下去,有時候甚至還把他當枕頭。
一覺醒來,整個人都調轉了方向。
可現在,她卻格外老實,像極了了無生氣的布偶娃娃……
沒有生機,沒有活力,只有無盡的傷痛。
他正看得入神,耳邊卻響起海梅的聲音:
“殿下,時玥大人說得沒錯,您也需要養傷休息,這樣吧,我叫我爹來給您看看,多的不說,您得讓時玥大人安心,總不能她醒來之後,問您傷勢如何,您還……”
海梅等人才剛來到營地不久,就已經明確了時玥的身份——準皇妃。
但這位未來的皇妃,性格好像比較害羞,所以不願讓大家叫她皇妃,只要繼續稱呼她的名號就好。
害羞?海梅是半點都沒看出來。
然而,海梅話還沒說完,後腦便一陣刺痛。
晃神間,她好像不再是她自己。
眼前的畫面呈現在腦海中,不是第一視角,而是第三視角!
須臾之間,腦中又是一陣刺痛。
海梅回過神來,使勁揉了揉後腦勺。
估計是思慮過重,又奔波整夜,才導致的頭痛。
分神的剎那,許圖魁梧有力的身形驟然出現在她腦海中。
海梅連忙晃晃腦袋,不,不可以,她不能悲傷,她要帶着許圖那份,好好活下去!
“殿下,您看——”
海梅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儘可能避免陷入思念許圖的無盡深淵之中。
不料,她尊稱的“殿下”正施展出影刺,直直刺向她的脖頸。
“啊啊啊!”
驚慌失措間,海梅大叫出聲。
“小梅,怎麼了?”
“怎麼了啊,叫這麼大聲幹嘛!”
衆人聞聲而來,只見海梅跌坐在地,殿下正凶神惡煞的手握影刺,比在她脆弱的脖頸上。
影刺只要再往前一分,就能刺入她的肌膚,血液奔涌。
可景雲初並沒有那麼做。
剛纔那一瞬間,海梅眸光閃過一道詭異的紅,不太起眼,但卻難以逃過他的眼睛。
或許,海梅也已經被魔氣侵染了。
只是他不確定,剛纔海梅的狀態,是否還保有正常的意識。
“殿下!”
海莊主雙膝下跪,“小梅她心直口快,是容易得罪人,但她心地善良,醫術精湛,是個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