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賀厲存眼神加深，緊緊盯着沈翩枝的雙眼。
很明顯。
他根本不相信沈翩枝的話。
沈翩枝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賀厲存的弦外之音。
不過，他相不相信，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沈翩枝開口：“你要問的，我已經回答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研究。”
害怕賀厲存追問，沈翩枝腳步沒有絲毫停留，迅速朝着樓上的方向離開了。
原地大廳。
林芸眨眨眼，望着賀厲存：“厲存，我怎麼覺得，這位沈教授跟小天長得有點像呢？”
賀厲存沒說話，瞥了一眼林芸：“剛纔，父親給我打過電話了，他明天一早過來接您。”
林芸不高興了，氣呼呼坐在沙發裏：“我纔剛飛過來，我不回去！”
“您這些話，還是跟我父親去說吧。”賀厲存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大廳之中。
只剩下林芸一個人。
她鬱悶的不行，好不容易偷偷溜了出來，明天就要回去？
不行！
說什麼，這次她都要在外面痛痛快快玩幾天在說。
當即，她打開飛機官網，準備訂張最早的飛機票去其他城市玩玩。
結果。
在購買機票時，她發現，她的身份被限制飛行了。
林芸：“！”
樓上。
沈翩枝進入小寒跟小年的房間時，兩個小朋友已經各自躺在自己的牀上睡着了。
沒有打擾兩個孩子，沈翩枝關掉臥室的燈，悄悄退出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
坐在電腦桌前。
沈翩枝第一次想要正視自己，正視當年所有的污點。
除此之外。
她更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打開電腦。
一個四年前被就被銷燬掉的文件，重新開始恢復。
隨着數據恢復，四年前，有關夜總會的監控，也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當年。
在她離開海城之前，她曾調取了夜總會里的所有監控，一併銷燬。
她想，這樣，就可以忘掉這個污點。
她更是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打開這段帶着她人生污點的視頻。
深吸了一口氣。
沈翩枝仔細調查了視頻裏的所有記錄。
在四年零六個月前，纔剛年滿十九週歲的沈翩枝，出現在了視頻當中。
視頻之中。
有人遞給了她一杯飲料。
就是在喝下這杯飲料之後，她的神志纔開始迷糊不清的。
沈翩枝緊緊盯着這段四年前的監控視頻。
很快，有幾道身影朝着視頻裏的她走了過來。
沈翩枝平放在桌上的雙手握成拳，整顆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這幾道身影，不像是賀厲存。
繼續往下看。
視頻中的她，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搖搖晃晃施展拳腳，直接就將那幾名過來騷擾突的男人打倒在地了。
整個視頻中。
那幾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連在她手上喫到豆腐的機會都沒有。
對於監控裏的記錄，沈翩枝很滿意。
不過，同時她的內心之中也升起了一個疑問。
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哪來的？
繼續往下看。
視頻裏，她推開了那幾名過來騷擾的男子之後，徑直，朝着夜總會角落的方向走過去了。
沈翩枝的眉頭皺緊。
因爲燈光的原因，她並不能看清坐在角落裏的人長什麼樣。
不過，從對方的身影上判斷，整個人，很像賀厲存。
就在沈翩枝以爲四年前的賀厲存要對她動手動腳時。
下一秒出現的畫面。
讓沈翩枝差點無地自容。
視頻上。
四年前的她徑直走向那道黑影之後，大大方方直接坐在了對方的腿上，雙手勾住對方的頸部，直接就對着男人親了下去。
沈翩枝看清楚對方的面孔。
確實是賀厲存。
被她摟住脖子的賀厲存明顯楞了一下，甚至想要伸手阻止，卻被她強行吻了下去。
......
整個過程，已經超出了沈翩枝的內心防線。
實在沒眼看當年的監控，沈翩枝沉着臉，直接將視頻暫停了。
她從未想過，四年前，她懷上三個寶貝的那個夜晚竟是如此。
她一直以爲自己纔是那個受害者。
今天看來，賀厲存似乎纔是那個受害者。
沈翩枝沉默了。
那爲什麼，他見到她的第一眼，沒有認出她？
混亂的想法讓沈翩枝的心情五味陳雜。
她忽然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賀厲存了。
尤其想到，當年是她霸王硬上弓之後......
鬼使神差中，沈翩枝將那段監控繼續了下去。
她這才發現。
視頻中的賀厲存，明顯狀態也不好，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像是，中毒的症狀。
沈翩枝皺眉，將視頻暫停放大。
盯着四年前的影像記錄。
從賀厲存的表情上觀察，沈翩枝可以斷定。
四年前的賀厲存，確實中毒了。
而且。
當時的情況，賀厲存很可能根本就沒看清楚她的臉。
在得知這個結論後。
沈翩枝更加沉默了。
四年前的她，不光調戲了良家婦男，竟然還強迫了一箇中毒的病人發生了那種事......
一種深深的罪惡感，讓沈翩枝的心情無比複雜。
監控記錄到這裏，就終止了。
因爲往下。
四年前的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扛起賀厲存徑直走出了夜總會。
關掉視頻。
沈翩枝有點頭痛。
現在怎麼辦？
突然發現當年的惡霸竟是自己後，沈翩枝對賀厲存突然有了一種深深的同情。
捏了捏眉心，沈翩枝已經不太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麼面對賀厲存了。
要跟他道歉麼。
沈翩枝想了想。
如果她是賀厲存，估計，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一個強迫了自己的女人。
徹底打消了道歉這個念頭後，沈翩枝更加頭痛了。
現在怎麼辦？
難道要對他負責？
這個想法讓沈翩枝哭笑不得。
就算她同意這個方案，賀厲存能同意麼？
等沈翩枝回過神，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賀厲存的臥室門口了。
在她準備敲門時。
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就算見了賀厲存，她能說什麼？告訴他，她當年是被人下藥了，不是故意強迫他的？
沈翩枝沉默了一秒鐘，默默將手收回來了。
她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算了，先回去，明天再說吧，大不了，以後多多補償一下他好了。
沈翩枝揉着眉心，準備扭頭離開。
剛巧。
走廊上，賀厲存的身影倒是從樓下上來了。
他根本就沒在臥室。
盯着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的沈翩枝，賀厲存揚了一下眉：“沈小姐，如果你想找我陪睡，直接開口就好，我並不介意。”
沈翩枝並沒注意到賀厲存對她的稱呼已經改了，眼神心虛地躲開對方的視線：“你還真是自作多情。”
扭頭就要回自己房間。
下一秒。
沈翩枝腳下打滑，直接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然而。
預料中，摔在地面的畫面並沒出現。
一個強大有力的懷抱，將她穩穩拖住了。
冷香撲鼻。
是四年前就聞到過的熟悉味道。
沈翩枝恍惚了一瞬，盯着面前貼近的這張面孔。
四年前的那個人，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