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是他要求賀厲存進行的。
就算是失敗了，他也不會怪誰。
他唯一想的，就是假如實驗失敗了，那後果也只有他一個人承擔。
小天至少在下葬的時候還能留個全屍。
不過還好。
他賭贏了。
媽咪的實驗，是成功的。
在小寒乾淨的目光注視下，沈翩枝連呼吸都在顫抖。
她紅着眼睛，不敢跟兒子對視，已經模糊的視線還在盯着故事書，啞着嗓子問他：“那你有沒有想過實驗失敗，媽咪怎麼活下去？”
“小寒，媽咪不是隻愛你的哥哥，媽咪同樣也很愛你。”
沈翩枝的聲音在抖。
她已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保持平靜了。
可事實是，她根本就沒辦法徹底冷靜，只能垂着眼皮，不去看兒子。
她不想讓兒子看到她此刻的脆弱。
小寒垂下眼皮，有點愧疚：“對不起，小寒沒想這麼多，小寒只是不想讓媽咪再爲難了。”
小寒的聲音已經漸低了下去：“媽咪，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聽着兒子的聲音，沈翩枝心如刀絞。
她搖搖頭，終於紅着眼睛扭頭，緊緊將小寒摟進懷裏：“沒有，從來沒有，你一直都是媽咪的驕傲，媽咪從來沒有對你失望過。”
“對不起，寶貝，都是媽咪沒有保護好你。”
“如果媽咪有更好的實驗辦法，就不用你去冒這個險了，對不起......”
沈翩枝哽咽着，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將小寒緊緊抱在懷裏，彷彿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
她從沒想過，兒子同意實驗的原因，竟然會是怕她傷心。
心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得幾乎沒辦法再跳動，她哽咽地抱着小寒的身體，一遍一遍重複：“寶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媽咪，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的實驗很成功。”小寒輕輕從沈翩枝的懷抱掙扎出來，板着小臉，親自給沈翩枝擦掉淚痕；“媽咪，那你能原諒賀叔叔了麼？”
小寒的眉頭微微皺着。
似乎他現在更關心這個問題。
兒子的突然轉移話題讓沈翩枝的眼淚都哽住了，她哭笑不得地盯着兒子認真的雙眼：“你就那麼怕我生他的氣麼。”
小寒思考了一秒鐘，認真點頭。
這一刻。
沈翩枝的心口五味陳雜。
她一邊哭一邊笑，抱着兒子瘦小的身體，輕輕點頭：“好，我答應你。”
在她這句話說完。
沈小寒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板着的小臉，表情也明顯放鬆了不少。
一直看着母子兩人煽情戲碼的沈小年，終於忍不住好奇盯着哥哥，插話：“你怎麼知道需要基因缺陷的人才能做實驗的呀？”
她當時將基因工程的問題發到自己創建的黑客網站時。
代號爲零的傢伙曾經給她留了一句話。
基因缺陷的人太少了，所以沒辦法繼續實驗。
當時，她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基因缺陷的人，跟基因工程有什麼關係。
她真的太好奇了。
在沈小年好奇的目光中，小寒默默瞥了她一眼：“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我的親妹妹。”
小年更不理解了：“啊？？？”
小寒補刀：“你不覺得，你真的有點笨麼。”
甚至沒有回答小年的問題，小寒已經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躺下了。
小年：“！”
看着兄妹倆拌嘴，沈翩枝微微笑了笑。
海城。
高鐵站。
三位國內頂尖學府的大佬們，已經集體到站了。
望着一週之前才離開過的城市，三位教授心情有些複雜。
此刻，海城的天空早就已經黑下來了。
三位教授剛剛出現在高鐵站。
一道穿着灰色長袍，留着山羊鬍的老者，也慢慢悠悠從車上下來了：“陳教授，鄭教授，徐教授，好久不見。”
“老齊，沈教授在哪呢，快帶我們去吧！”陳教授急衝衝上前，直接就拉住了齊老的手臂，拖着他準備上車。
四位大佬之中，齊老是年紀最大的。
被陳教授拖着手臂上車，齊老忍不住哀嚎：“慢點！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嘍！”
鄭教授此刻也皺着眉，走了上來，幫着陳教授將齊老塞進了車內。
這個架勢，也將負責開車的司機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他知道，這三位都是齊老的朋友，恐怕，還以爲遇上什麼恐怖分子了。
徐老笑呵呵搖搖頭，也大步隨着上了車。
等車子啓動，離開海城機場後。
車上。
齊老才哀嚎着開口：“你們三個還年輕，我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了，你們就不能有一點尊老愛幼的同情心麼。”
陳教授笑眯眯看着齊老：“你少來這套，咱們這些人裏，最年輕的跟年紀最大的，不過就差了十一二歲，我看，是你平時太缺少鍛鍊了。”
鄭教授心最急，皺着眉，迅速將話題迴歸正題：“齊老頭，我們三個可是專門來海城了，一會要是見不到沈教授，你看我跟你急不急！”
陳教授也連連點頭：“老鄭說的沒錯！”
齊老忍不住狐疑地瞥了一眼三人：“我也不能保證你們能不能見到沈教授，不過，我今天才剛在蘇氏老宅見過沈教授。”
“對了，你們到底找她有什麼事，這麼着急？就不能等明天麼？”
他們四位也認識有幾十年了。
陳教授，鄭教授的性格，齊老是最清楚的，他們兩個，別人想見都不一定能見上面，更別說現在這種，爲了一個人，追着從京城跑出來的情況了。
至於徐教授，那就是更加難約見一面的人物了。
現在。
這三位各個領域的大佬，同時爲了沈教授出現在海城，也難怪齊老會好奇了。
在他的話落下後。
三位教授互相看了一眼。
陳教授試探詢問自己的兩名同伴：“能說麼？”
鄭教授斟酌了一下：“也沒外人，可以說。”
徐教授點頭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