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中毒,他蒼白的嘴脣開始轉變成黑紫色。
沈翩枝皺眉:“你少說兩句吧,我有說治不好你麼。”
她擡頭,盯着蔣行舟帶來的人:“有車麼?送他去醫院。”
金髮碧眼的青年呼吸急促,說話也微微顫抖,他蹲下身,直接將蔣行舟背了起來,對着沈翩枝說下去:“我已經叫救護車了,從這裏到醫院的路上,應該能碰上救護車。”
“我現在就把大人背上車。”
沈翩枝點頭,也跟着起身。
地上,那幾名剛纔動手的殺手,已經被蔣行舟的人控制了。
沈翩枝稍稍冷靜了一點,她盯着還光着腳丫站在地上的小寒。
還有兒童房門口,已經被驚醒的小天跟小年,也已經走了出來。
看着孩子們,沈翩枝眉頭輕蹙:“我送你們去爹地那裏,今天你們在爹地家睡。”
她的話剛落下。
賀厲存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樓梯口的位置。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絲質睡衣,甚至沒來得及換衣服,聽到聲音,就馬上趕過來了。
他抿着脣,掃過地上的玻璃碎片,眼神冷得猶如寒冰。
他擡眼盯着沈翩枝:“你怎麼樣,受傷沒。”
沈翩枝輕輕搖頭:“你那裏還有沒有藥?我需要幾味藥,可以幫我準備一下麼。”
這時。
賀厲存沒有多問,只是點頭:“好。”
在沈翩枝這邊將藥材名單遞給賀厲存之後,她叮囑他:“孩子今天住你那邊,我去趟醫院。”
用最快的話說完,沈翩枝就準備追上扛着蔣行舟的卡爾。
賀厲存握住她的手臂:“我跟你一起。”
“孩子需要你,我自己沒問題。”沈翩枝冷靜地推開賀厲存的手掌:“一會藥材,麻煩你讓人直接送醫院吧,我先走了。”
沒有停留。
沈翩枝迅速追了上去。
原地。
賀厲存的人,已經在徹底檢查完一遍公館後,到他面前覆命了:“賀爺,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嫌疑人。”
賀厲存臉色陰沉地可怕:“今天晚上守在這裏的人,全部出列!”
走廊之中,一片安靜。
十幾名穿着制服的打手們都知道。
賀先生這是生氣了。
沉默之中。
那幾名被賀厲存安排守在公館之外的打手,低頭出列,額頭已經被冷汗覆蓋了。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其中一名打手的身體像是折翼的蝴蝶一般,被踹飛了出去。
其他幾名打手,雙腿已經開始發軟了,只是將頭壓得更低。
賀厲存還想動手,他身後的趙凌飛小聲提醒:“賀爺,小少爺他們還在......”
賀厲存這才注意到。
孩子們還在走廊。
他壓着怒火,對着孩子們招手。
小寒跟小天還算好,並沒被剛纔的畫面太過嚇到。
小年的小臉卻已經變得慘白,有點恐懼這樣的賀厲存,她遲疑了一秒鐘後,還是選擇了相信賀厲存不會傷害她。
三個小傢伙走到他身邊。
賀厲存才重新扭頭盯着趙凌飛:“怎麼處理,應該不用我說了。”
賀厲存牽着三個孩子,闊步離開。
另一邊。
車上。
沈翩枝用銀針封住了蔣行舟的穴位。
暫時延遲了毒性繼續蔓延。
她吐出一口氣,盯着已經半死不活的蔣行舟:“你什麼血型。”
蔣行舟還能說話,只是語氣明顯比之前弱了很多:“咳,我是熊貓血。”
沈翩枝:“......”
熊貓血?
她也是熊貓血。
沈翩枝點頭:“知道了,你可以慶幸,暫時不會因爲沒有血源、失血過多而死了。”
“剛纔的話,你還沒回答我,你答不答應?”蔣行舟擡頭看她:“爺爺他——”
話沒說完。
蔣行舟的眉就緊皺起來,他感受到五臟六腑都在攪動。
巨大的痛苦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翩枝冷臉勸他:“廢話暫時可以先不說。”
在她說話時。
路上,已經迎面跟一輛救護車碰面了。
沈翩枝下車。
盯着醫護人員將蔣行舟擡上擔架,她皺着眉,也迅速跟了上去。
醫護人員看她:“你是傷者病人家屬麼?傷者什麼血型你知道麼?”
沈翩枝知道。
醫護人員是爲了一會傷者家屬簽字,還有後續給傷患輸血做準備。
她誠實回答:“我不是他的家屬,他是rh血。”
“不是家屬?”醫生皺眉,又重新低頭盯着蔣行舟:“你還能簽字麼?我們需要你在手術單上簽字。”
蔣行舟沒理醫護人員的話,他擡頭,望向沈翩枝,像是徵求她的意見。
在沈翩枝輕輕點頭後。
蔣行舟才皺着眉,接過醫護人員的單子,簽了自己的名。
他背後的傷口很深。
小寒給他止血的布條已經浸溼了。
蔣行舟因爲中毒發紫的嘴脣,已經從黑紫變成了泛着白的紫色。
醫護人員皺眉:“我剛纔打了電話,醫院血庫已經沒有rh血了。”
“快!打電話給海城其他醫院,我們派人去取rh血!”
在醫護人員的急促聲中。
沈翩枝嘆息一聲:“我來吧,我是rh血型。”
她的聲音剛落下。
蔣行舟就虛弱地搶先拒絕了:“不能用她的血。”
醫護人員:“?”
沈翩枝:“?”
“總之能不能用。”
蔣行舟皺着眉,瞥了一眼同在救護車上的卡爾。
卡爾低頭,用還不太熟練的中文開口:“我也是rh血,用我的吧。”
沈翩枝有點意外。
熊貓血的人,本身就稀有。
沒想到,這輛車上,現在坐了三個熊貓血。
有卡爾在。
沈翩枝確實不需要給蔣行舟輸血了。
有了血源。
蔣行舟的臉色也很快就從蒼白恢復血色。
只是他體內的毒還沒解。
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已經在研究給蔣行舟全身換血的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