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回來了,顧思漫三兩步迎上來。
“去你房間說話方便麼?”
“來吧。”
紀冉冉毫不猶豫地答應,無論原主還是穿書的她,對男女授受不親一事都毫不在意,她慶幸原本的紀冉冉就是個離經叛道的人。
“那個……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顧思漫才坐定,張口就是道歉。
紀冉冉擺擺手,“不關你的事,說重點吧。”
見她對自己如常,顧思漫放下心來,面色一凜開始說正事:
“你和璟王說什麼了?今日三王爺回府的路上,被馬車給撞了,斷了一條腿。”
紀冉冉敏銳地接收到他想表達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我跟皇叔告狀,然後皇叔去收拾了他?”
離開王府前,沈行川的確說過教訓了沈凌雲,但她以爲只是口頭上的教訓,沒想到竟然直接把人的腿給廢了,真夠狠的。
顧思漫嘆了口氣道:
“我就猜到不是你做的,你可知道,現在外面都在傳什麼了?”
“傳什麼?”
“說你是蛇蠍毒女,蠱惑璟王的心,讓本來就兇殘的他變本加厲,還說璟王如今視你爲心肝寶貝,爲了你什麼荒唐事都做得出來。”
“……”
紀冉冉無語,什麼亂七八糟的,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她只是沈行川的舔狗嗎?
顧思漫猶豫了下,終於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
“紀冉冉,璟王他在利用你。”
“我知道。”
紀冉冉淡淡開口,表情沒有分毫意外。
她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沈行川順水推舟,將她推到衆人面前,示威般地告訴那些蟄伏在暗處的敵人——想搞垮本王的話,可以先從這個女人下手,她跟本王是一體的。
沈行川越是護着她,她就越危險。
“你知道?那你還心甘情願的……”
顧思漫話沒說完,自己就先苦笑了。
“也是,你又能有什麼選擇呢?咱們都只是那些權貴們手中的棋子,按照他們的心意被安排來安排去,你我到底是名門,已經比那些平頭百姓強多了,他們纔是真正的草芥。”
紀冉冉有些意外,沒想到顧思漫一個風流小公子,竟能如此正經的說出這番話來。
看來很多人很多事,她在原作中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
那沈行川呢?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紀冉冉猜不透那個男人。她不願再多想,故作輕鬆地拍拍顧思漫的肩膀。
“你一個太子的好友,還光明正大地到我家來,也不怕太子多想。”
顧思漫無所謂地聳肩:
“太子是朋友,你也是朋友,我不會顧此失彼的。而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跟璟王又沒策劃謀反,我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紀冉冉心猛地一沉。
她記得原書的最終,沈行川真的謀反了,只是被男主及時制止,將他關進了天牢。至於謀反的原因,書裏卻沒有說。
顧思漫見紀冉冉臉色變了,還以爲她在發愁太子的事,忙勸道:
此時的端陽宮,太子已在殿內跪了兩個時辰。
宣德帝坐在龍椅上,從滿桌的摺子中擡起頭,終於開口:
“和沈家的婚事,你打算怎麼辦?”
沈凌周不悅地皺眉,小聲道:
“紀冉冉公然背叛兒臣,兒臣若是還要娶她,豈不是臉都不要了?”
“那她姐姐呢?”
宣德帝將硃筆扔過去,硃砂濺了沈凌週一身。
“兒臣當時氣不過,就嘲諷了她兩句,誰知她還真的生氣了……但父皇放心,紀嫣嫣心悅兒臣,兒臣一定會將她爭取回來。”
宣德帝長出了口氣,終於平靜了些。
“今日,老三被廢了一條腿,璟王如今是越發猖狂了。你若不緊緊將紀家抓在手裏,日後他們勾結在一起,你這個太子還能有幾分勝算?”
沈凌周被戳中了心窩,咬咬牙道: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定會想辦法挽回。”
“辦法朕替你想好了,明日御花園,你母后舉辦了賞花會,帖子明早就會遞到各府的貴女手中,你要藉着這個機會,好好拿捏住那個沈家女的心。”
沈凌周眼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狠戾,又是皇后!明明他自己有母妃,卻什麼事都得聽憑皇后的安排。
但他表面上還是恭順地答話:
“是,兒臣多謝母后的關心。”
次日一大早,丞相府果然收到了皇后的兩張請帖。
紀冉冉扭着手指思索,原作中,皇后可以說是個反派的角色,因爲她並不是沈凌周的生母,沈凌雲纔是她的親兒子。
因此皇后雖然明面上對沈凌周親厚,實則多處暗暗對他下絆子,而沈凌周也對這位母后又懼又恨。
所以這場賞花會,應該叫鴻門宴還差不多。
紀冉冉和紀嫣嫣到御花園時,那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這些貴女紀冉冉一個也不認識,只好由着紀嫣嫣帶着,挨個和她們打了招呼。但她能明顯感覺到,這些女子對她不屑的同時,還帶有一點點畏懼。
她們不願意搭理紀冉冉,紀冉冉還樂得清閒,找了個角落的位子邊喫點心邊喝茶。
“皇后娘娘嫁到!”
頭戴鳳冠的皇后被太監宮女簇擁着過來,紀冉冉隨着貴女們跪下請安,就莫名感覺如芒在背,一擡頭,皇后果然正用帶刺的目光看向自己。
紀冉冉嚇了一跳,三口兩口嚥下嘴裏的點心,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沾上的渣子。
皇后見狀,冷笑着哼了一聲。
“你就是丞相家的二小姐?果然跟傳言的一樣,沒規沒矩。”
紀冉冉也不吱聲,皇后上來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顯然是爲了自己的兒子沈凌雲,但被她說這兩句,自己也不痛不癢,何必放在心上。
“母后怎麼在這?今日的御花園真熱鬧。”
沈凌周“湊巧”路過,裝出一副對這邊很感興趣的樣子,面帶笑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