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紤也是一皺眉,擡眼望去,聲音透露出冷漠,“你看着他做什麼?”
寺酌看着秦執傻笑的神情一變,嚴肅起來,‘莫非,我看錯了,那半獸人,纔是?’
連忙走到燭紤的身邊,看向燭紤懷裏安安靜靜閉着眼睛的小阿樂,不確定的詢問“你確定這纔是……?沒有搞錯?”
“沒有!”燭紤擲地有聲的回答了寺酌的話。
寺酌小聲嘀咕,“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上次也是那麼說的,結果,還不是弄錯了,差點鑄成大錯!”
“你在嘀嘀咕咕什麼?”
寺酌連忙擺擺手,賠笑,“哈哈哈,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下一步你想怎麼做?”
燭紤目光淡淡,看着懷裏像是睡着了的小傢伙,“他雖然是半獸人,不會引起別人注意,如果待在我身邊,還是會有危險,我想,你可以把他當做日月學院的聖子!”說完最後一句話,燭紤擡眼,墨綠色的瞳孔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執。
寺酌連忙說道“不可啊,你這是要牽連無辜人入局?更何況,這少年,將來也不可估量!”
“正是因爲他能力出衆,才讓他在明面上!”燭紤的話已經成爲了定局,寺酌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言語,嘆了一口氣。
秦執待在一邊,兩人的對話讓他心裏也有了大概,都是聰明人,小皇子身上有個不能讓人發現的祕密,爲了保護他,他們想要有個放在明面上的人吸引別人的注意,而這個明面上的人,看來,就是自己了。
儘管他不想答應也得答應,秦執還是開口,“若我不答應呢!”
燭紤依舊沒有任何的神情,眼睛裏透露出淡淡的冷漠,“你已經同意了,不是嗎?”
秦執被這話一噎,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那,這小傢伙,你是如何打算的?”知道了小阿樂就是小神明之後,寺酌換了一個稱呼。
他不明白,爲什麼小神明會選擇投入獸人的種羣,獸人如奴隸一般的存在,好在是一個皇子,不然,真是讓人怎麼也想不到。
燭紤看着懷裏的小阿樂,“我會帶着他進入玄彌祕境!”
“什麼!你可想清楚了!”
“嗯!”
寺酌大驚,玄彌祕境,兇險萬分,就連燭紤這樣的人進去了,沒個七年八年的,就不可能會出來,更何況帶上這個小傢伙!
“就算是再心急,你也不能如此拔苗助長!”
“時間不多了,若他不快速成長起來,那麼……”
“罷了罷了,你去吧,我自知攔不住你!”
燭紤輕點頭,“那這少年就交給你了!”
寺酌撫了撫下巴處的白鬚,“是個好苗子,老夫會的!……打算什麼時候去?”
“過幾天吧,我要親眼看着聖子現世,方可安心!”
燭紤擡步抱着小阿樂轉身離開,秦執正欲跟上,卻被燭紤回眸指尖輕輕施展術法,秦執被定在原地。
寺酌往前走了幾步,與秦執並排站立,“不用擔心,那小傢伙會沒事的!”
就在寺酌的話落,秦執感覺自身的束縛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單膝跪地,大口喘息起來,捂住胸口,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今日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不日,日月學院聖子現世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日月大陸,聖子降臨,尊貴無雙,四大國的皇帝見到都要給幾分薄面,不得怠慢。
這一消息讓各國的皇帝都有些坐不住了,紛紛派來使臣前來覲見。
曲灝琛快馬加鞭的從南朝趕回來,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是驚呆了,纔多長時間不見,怎麼他兄弟就回來了,還當上了聖子,還有小皇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幾日之後,日月學院大開院門,四大國的使臣都在門外等候多時,其中不乏有商人走夫,各個邊陲小部落也來了人。
曲灝琛自從站在了秦執的身邊,就一直在秦執耳邊嘰嘰喳喳個沒完,“我跟你說,我這次回個家差點連命都丟了,真是太嚇人了,他們權利相爭,還要先拿我開涮,我家只是個商人,我懂什麼,還有還有,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對了,那個章自得不見了,你的嫌疑已經洗刷了,你絕對沒想到那個消失的誰,被章自得關在了他住處的密室裏,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得就一口氣,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沒過多久就死了!”
就在曲灝琛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秦執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滾出去!”
曲灝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委屈樣子,捂住心口,“你你你,你居然讓我滾!”
秦執再次厲聲開口,“滾!”
“好好好,我滾,不過,走之前,我想問一句,小皇子去哪裏了?”曲灝琛知道秦執是真的生氣了,這才正色起來,不再是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不想說第三遍!”
“我走,我走!真的是,問都不讓問了!”曲灝琛小聲嘀咕,步子不停的往外面走去。
待人走後,秦執垂眸,看向地面,他與小阿樂已經好幾日未見了,寺酌的意思是,對外宣稱小阿樂身子骨弱,不宜見風,想必,一個卑微的獸人並不會引起別人的關注。
小阿樂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裏,燭紤把懷裏的小阿樂放在牀上。
小阿樂打量起周圍,他置身在一個屋子裏,眼前的男人他從來沒見過。
燭紤開口,並且與小阿樂對視着,道明瞭自己的來意與意圖,並沒有給小阿樂拒絕的機會。
小阿樂坐在牀沿,低着毛絨絨的小腦袋,也沒有說話,燭紤猜不透小阿樂在想什麼,或許於他而言,小阿樂想什麼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燭紤蹲下身,擡手把小阿樂的腦袋擡了起來,一滴眼淚滴在他的手指指節上,燭紤內心有些觸動。
小阿樂眼裏都是淚水,紅藍瞳孔裏寫滿了委屈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