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杏香院,顧瑤重新將司徒漠手臂上的傷口清理之後,又用消過毒的紗布包紮好。
“那如果今日本王的手臂廢了,你還會要我嗎?”
司徒漠打趣道。
顧瑤瞪了他一眼,
“不要。”
“啊…本王的心好疼。”
司徒漠摸了摸自己的心窩子,故作心疼狀。
顧瑤嗤笑,
“貧嘴。”
“阿漠,你可知道今日刺殺你的人馬是誰?”
顧瑤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是大夏國的人。”
司徒漠的表情也變得凝重,
“本王收到密信時,便派人調查過,原本是知道他們底細的。只是那領隊的女子,身份神祕,不知她是何人?”
“那女子言語間似乎對我們兩人有很深的仇恨。”
顧瑤說完,託着下巴認真思考着。
“本王也發現了。”
“或許她是我們的老相識。”
顧瑤想着,司徒漠之前和大夏國交戰多年,在那邊有幾個仇人,並不爲怪。
只是看虎仔的反應,應該它也認識那女子。
同時和司徒漠,虎仔,還有自己都有仇的,會是誰呢?
而且那還可能是個大夏國來的女子。
顧瑤百思不得其解,現下虎仔也睡着了,等明日找虎仔詢問一下,或許會有更多的思路。
想到這裏,她也不再多費神了。
“阿漠,你身上有傷,還是早些休息。”
顧瑤幫司徒漠掖了掖被子。
“本王要瑤瑤陪睡。”
司徒漠扯着顧瑤的裙襬。
顧瑤:“……”
“瑤瑤…”
司徒漠眼巴巴看着她。
“看你人高馬大的,受了點小傷就變成孩童模樣了?你兩隻手臂都有傷,若我和你同睡,容易碰着你的傷口。”
顧瑤拉了拉自己的裙子,可是司徒漠卻緊緊抓住不肯鬆手。
“本王要你陪。”
司徒漠說完,一把將顧瑤拉到牀榻上,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顧瑤:“……”
“你別動,乖乖在本王懷裏,我的傷口就無礙。”
司徒漠說着,在顧瑤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
顧瑤不自覺地抱住司徒漠健碩的腰身,閉上了眼睛。
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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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府這邊,吳子儒留宿在妾室陳氏的房中。
“老爺,聽下人說意婷還躺在牀上休息,並沒有……”
吳子儒趴在牀榻上,陳氏跪在牀榻上,幫他捏着背。
他聽了陳氏的話,並沒有立刻迴應,而是微微皺着眉。
“老爺,也不是我心狠,而是出了這樣的事,如若意婷不自戕,我們吳家的名聲可就全完了。”
陳氏低着嗓音柔聲細語,
“以後…咱們府裏的孩子出去都會擡不起頭做人。”
“咳咳…”
吳子儒輕咳兩聲,嘴角動了動,依然沒有開口說話。
“老爺…”
陳氏又嬌滴滴地叫了他一句。
“意婷要是真不想自戕,可以讓她上山做姑子去。”
吳子儒閉着眼睛,淡淡道。
“老爺,您心疼女兒妾身理解。可是她做出那樣的事,就應該自己去承擔後果。聽說當時在宮裏,衆多達官顯貴都看見了她……想來此事,對我們吳家的名聲影響是極大的。”
“如果意婷不自戕,根本駁不回我們吳家的名譽。到時候別說兒子的仕途了,甚至不會有正經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我們的孩子。”
吳子儒閉着眼睛,靜靜地聽着。
“如果意婷能自戕,那大家就會相信她是被陷害的。到時候只會說咱們吳家的姑娘有骨氣,是貞潔烈女。這樣咱們不僅不會名聲有損,還能駁來好名聲。說到底,還是因禍得福呢。”
陳氏小心翼翼地說着,並垂着眼眸看吳子儒的臉色。
見他沒生氣,於是抿了抿嘴脣,
“意婷的這一生已經是毀了,要是她能一死了之,也算是報答了父母對她的養育之恩。如若她不敢自戕,咱們就幫她一把,也不是不可?”
吳子儒聽了陳氏的話,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道,
“你說得有理。我乏了…”
說完,他擺擺手,讓陳氏不要再給他捏背。
“是。”
陳氏會意,起身退了出去。
她找來兩個早就安排好的小廝,給了他們一人一錠銀元寶,
“辛苦你們倆去幫小姐一把。老爺已經默許了,你們不必擔心。這銀子你們先拿着,等事成之後,我還有重賞。”
“是。”
兩個小廝拿着銀元寶,臉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拿着繩子就往吳意婷的閨房去了。
而此時,趙氏正躺在吳意婷的牀榻上睡着了。
許是因爲之前哭得太過於傷心,她早已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她現在穿的是女兒的衣服,爲了隱瞞身份,她還將頭髮全部打散下來,並用頭髮擋住了臉。
兩名小廝輕輕推門進去,也不敢點燈。
當他們走到牀榻前,看見躺在牀榻上睡着的趙氏,自然認爲那就是吳意婷本人。
兩名小廝躡手躡腳地用繩子輕輕繞在了趙氏的脖頸上,用力一拉…
“咳咳咳……”
趙氏驚醒,瞪大了眼睛,一時不知發生了何事。
她本能地伸手想將脖子上的繩索扯掉。
無奈,繩索已經緊緊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掙扎了幾下,可這最後的垂死掙扎並無濟於事,留下的只有脖頸上數道深深抓痕。
她瞪着眼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兩個小廝見得手了,也不耽誤,將白綾掛在房樑上。
抱着趙氏的屍首,將她的脖頸掛在了白綾上,做出她是自戕的假象。
小廝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吳府上下極其安靜,大家似乎都已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日,丫鬟推開吳意婷閨房的門,不出意外地看見了,掛在房樑上的屍首。
丫鬟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啊……”
一聲足以驚動整個吳府的尖叫聲響徹天際,
“小…小姐自戕了。”
那丫鬟連滾帶爬地跑去跟吳子儒稟報。
吳子儒聽到消息之後,臉上的神情憂傷中帶着些輕鬆。
他起身,讓陳氏服侍自己穿衣。
“老爺,您節哀。意婷的死也算是爲吳家爭回了一點面子,她可算是我們吳府的功臣了。”
陳氏努力裝出哀傷的神情,但眼角卻止不住帶着笑意。
“嗯,到時候給她風光大葬。”
吳子儒眯着眼,神情嚴肅。
他擡腿往外走,陳氏跟在他身後也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