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來勢洶洶的鞭子,狠狠地抽在靠着假山睡着了的赤芍身上。
“啊…”
赤芍尖叫一聲,瞬間驚醒。
她只覺得手臂處一陣刺痛傳來。
低頭一看,手臂上的衣服都被鞭子甩破了,露出了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傷口。
那傷口還不停地往外滲着鮮紅的血液。
“你這死丫頭,原來躲在這裏睡覺?”
周雅雲手握鞭子,睜大眼睛瞪着她,眼中滿是怒火。
“小姐,奴婢該死。”
赤芍趕忙起身跪了下來。
“你不僅該死,還該打。”
周雅雲咬着牙,惡狠狠道,接着便甩動着手上的鞭子……
啪啪啪…
一下…
兩下…
三下…
……
鞭子如雨點般,落在赤芍的身上。
落在她身上的每一鞭,都讓她皮開肉綻。
血肉撕裂的疼痛,讓她幾近昏厥。
可她卻緊緊咬着嘴脣,根本不敢叫出聲。
她將顧安給她的藥瓶緊緊捏在手裏,並護在懷中。
……蜷縮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敢躲避。
啪啪啪…
鞭子還在繼續往她身上招呼…
啪…
“真是個沒用的死丫頭。”
啪…
“勾引個男人都做不到,留你有何用?”
啪…
“今日本小姐就打死你。”
“……”
赤芍終於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周雅雲見狀,低笑道,
“真是沒用,這就支撐不住了,本小姐還沒打夠呢。你給我起來,別躺在地上裝死。”
“小…小姐…你給奴婢一個痛快吧,我…我…”
赤芍用極虛弱的嗓音說道。
“你還沒死呀?就知道你是裝的,你快給我起來。”
周雅雲說罷,上前去拽她的手…
卻發現赤芍手上捏着一個藥瓶。
她眼眸暗了暗,
“你手上捏着的藥瓶是哪來的?”
她當即掰開赤芍的手,將藥瓶拿在自己手上掂了掂。
赤芍手上的藥瓶強行被周雅雲拿走後,心裏頓時升起強烈的怒意來。
她只是一個出身卑賤的奴婢,在自己的主人面前,一直都飽受折磨。
對於主人的責罵,虐待,她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
誰叫自己出身低賤呢?
誰叫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奴婢呢?
她一直都認命…
她是賣身給太師府的奴婢,小姐打罵自己都是應當的。
無論如何?她都能接受,她不應該有怨言,更不應該發怒。
可這次,她無法控制心中的怒意涌現。
第一次,這是她第一次想要反抗…
她撐着虛弱的身子坐了起來,直直看着周雅雲,說道,
“小姐,把藥瓶還給我。”
“本事沒有,脾氣倒見長。一個藥瓶而已,看把你緊張的。”
周雅雲眯着眼,看着手裏的藥瓶。
忽兒,她將那藥瓶狠狠砸向一塊大石頭…
啪…
藥瓶被砸得粉碎,裏面裝着的淡黃色藥油也灑了出來。
一陣濃烈的藥油味飄散開來,把周邊的空氣,都染上了濃濃的藥味。
那不僅僅只是一瓶藥油,還代表着尊重和在意。
她雖然習慣了自己低賤的身份,但內心深處,對尊嚴多少還是有些嚮往的。
“喲,原來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啊。這是那個顧安給你的吧?呵呵…真是可笑。”
周雅雲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赤芍繼續說道,
“只一瓶藥油而已,便把你給收買了。你還真是不值錢啊。你該不會真的看上顧安那個窩囊廢了吧?”
赤芍低着頭,並沒有接話。
“本小姐供你喫,供你喝,原來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周雅雲說吧,上前一把將赤芍頭上的金髮簪給拔了下來,
“你這次雖辦事不力,不過,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赤芍閉着眼睛,跪在地上像往常一樣,一動不動。
但她心裏卻滿是怒火。
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無休止地羞辱,已經讓她的心裏恨意滿滿…
周雅雲把金髮簪放進袖帶,順手將裏邊的一個黑色瓶子拿了出來,
“你拿着這個,找機會將裏邊的藥下到顧安的飯菜裏便成。要是這事你辦成了,你以前的過錯,本小姐便可以既往不咎。”
“這是什麼藥?”
赤芍擡頭,看了一眼周雅雲手中的藥瓶子,又擡眸看着她。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好東西。”
周雅雲一擺手,目光閃爍。
赤芍看見她如此的神態,哪裏還有不知道的。
那瓶子裏裝的一定是穿腸毒藥,沒跑了…
“如此簡單的事,你難道也辦不成?”
周雅雲見赤芍在愣神,有些不耐煩。
“奴婢可以做到。”
赤芍回過神來,伸手接過那瓶毒藥。
“這就對了嘛。只要你辦成了,本小姐重重有賞。”
周雅雲暗暗鬆了口氣。
她這是想借赤芍之手,下毒害死顧安。
只要顧安被毒死了,那他們的婚約也是可以解除的。
顧家人要兇手的話,那直接將赤芍抓出來給他們了事就好了。
自己的父兄馬上就要凱旋,到時候他們周家可是立了大功的,誰不得給他們周家人幾分薄面?
而且兇手也交了,顧家人也不好再抓着她不放。
周雅雲想想都覺得自己聰明,如此天衣無縫的計策都能想得出來。
她可真是個天才呀。
此時赤芍手裏緊緊捏着周雅雲給她的黑色瓶子,心下暗道:
顧公子,你放心。我赤芍,就算豁出自己這條命,也會保你不死。
“還傻站着做什麼?還不快給本小姐回去。”
周雅雲撿起地上的鞭子,扔給赤芍,然後轉頭走了。
在她眼裏,赤芍向來逆來順受,膽小怕事,對自己那是又畏懼又言聽計從的。
打她一頓鞭子,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還不是得乖乖地跪在自己腳下,端茶倒水…
赤芍捏着那條沾滿她身上血肉的鞭子,眼中的恨意更濃了些。
她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疼得她全身止不住微微顫抖着。
周雅雲,我忍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