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着太師府門口的味道,應該也散得差不多了。
才飛身下來。
她身後三個小頭也跟着飛了下來。
“瑤瑤,現下你可以給你大哥解毒了吧?”
李輕袖迫不及待地看向顧瑤,大喊道。
顧瑤這次前來太師府,原本只是過來救孫衡的。
她並沒有打算管顧家人。
更何況,顧安中的毒是自己下的,分量極少,根本不可能會危及生命。
“顧安不是我大哥。”
顧瑤頭也沒回,擡手道,
“還有他根本死不了,你們將他擡回去,讓府醫給他調養身子便可。”
說完,她擡腳便走。
李輕袖聽顧瑤這樣說,知道她打定主意不會管自己兒子,心中的怒意再也壓不住了。
顧天明也是眉頭緊鎖,黑着一張臉,一臉不悅的模樣。
“顧瑤,你給我站住。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我親生的孩子。”
李輕袖抱着顧安的手都在顫抖,
“你身上的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頭,還有你身上流的每一滴血,都是我給你的,都是我十月懷胎生養起來的。”
她想着,周雅雲之前中毒都死了,自己的安兒和周雅雲中了一樣的毒。
若沒有解毒高手救治,那估計也是沒命活的。
爲了能激顧瑤救安兒,李輕袖狠了狠心,又開口說道,
“這些可都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斷掉的關係。你口口聲聲說,安兒不是你大哥,我不是你母親。”
她說着捏緊了拳頭,她那長長的指甲都將掌心給刺破了,
“你若真想擺脫掉你我的母女關係。除非你…你…割肉還母,削骨還父。”
此話一出,顧瑤腳步一頓,表情依然平靜,只是微微皺起了眉。
唉…
她心下感慨!
原主還真是可憐。
李輕袖生了原主,不僅從小沒有養過她一日,還各種虐待於她。
她將所有的母愛都給了顧向晚。
原主從小到大一直都活在屈辱中,哪怕一丁點的母愛都沒有得到過。
現在自己就算只是借用原主的身體重生了,聽了李輕袖這樣絕情的話,自己的心情也多少受到了些影響。
不知若是原主聽了這樣的話,心裏會難受成什麼樣子。
還沒有等顧瑤做出反應,她身後跟着的三個小丫頭便都氣得咬緊牙關。
她們不約而同地伸手握住劍柄…
隨時準備拔劍…
“王妃,息怒。賤內救子心切,一時亂了心神,胡言亂語,請您饒恕她吧!”
顧天明忙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賠罪道。
雖然他心裏也極想顧瑤救顧安。
他也認爲,顧瑤和顧家斷絕關係是絕情的行爲。
顧瑤是他和李輕袖的親生女兒,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作爲女兒,就應該盡孝,就應該要顧及孃家。
可他也知道,顧瑤現在是王妃,是司徒漠的掌中寶,得罪不得。
萬一王妃怪罪下來,那李輕袖冒犯王妃之罪也算是大罪。
所以他可不得跪下賠罪,至少能緩和一下氣氛。
“主子現在是攝政王妃,是我們王爺的人。丞相夫人竟然敢說出割肉還母,削骨還父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現下就應該讓丞相夫人見見血,否則日後大家都會認爲,我們家王妃誰都可以欺負了?”
“對,丞相夫人確實放肆。”
劉雨晴也拔出了佩劍,怒目看着李輕袖,
“從前在丞相時,你各種欺辱虐待主子,現在主子成了王妃,日子好過了。你卻咬住主子不放,現在還妄想傷害主子,你想得倒美。”
“對,可想得美有什麼用?我們手上的劍可不答應。”
竹茹拔劍應聲道。
李輕袖縮了縮脖子,哪還有剛纔囂張的氣勢。
不過爲了她的安兒,她還是得硬着頭皮上。
“寄奴你這個賤婢,你也是有娘生的人,爲何不懂得感恩?你身上的血肉,難道不是父母給你的?爲人子女應以孝爲先,不得忤逆長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李輕袖說着,還特意挺直了腰桿。
無論如何,顧瑤都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這個事實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
她只要抓住這點不放,便沒有人能拿她怎麼樣?
可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顧瑤,早已因爲她的惡毒而死。
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顧瑤,不是她李輕袖的孩子。
“主子……”
三個小頭,看着李輕袖胡攪蠻纏,一時也沒了辦法。
因爲在北慶國,孝道被看得極重。
別說是王妃了,就算是皇上忤逆自己的母親,也是會被世人唾棄的。
可是李輕袖從來就沒有給過自家王妃一丁點母愛,她憑什麼要自家王妃對她孝順。
可是…
忤逆這個罪名要真的扣到王妃頭上,也確實…難辦…
三個丫頭,愁眉苦臉的,眼巴巴地看着顧瑤,一臉無奈。
顧瑤則是勾脣一笑,滿臉輕鬆,安慰道,
“放心,沒事。”
三個丫頭點頭,糾着的心立刻便放鬆下來。
她們的王妃向來不是能被別人拿捏的…
顧瑤將手背在身後,臉上帶笑看着李輕袖,淡淡開口道,
“割肉還母,削骨還父?你對我還真是絕情…”
李輕袖聞言表情一僵,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視顧瑤的眼睛。
是啊,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從來沒有給過顧瑤一點母愛。
可顧瑤從小到大,就沒有在自己身邊養過一日,自己對她的感情本來就淡。
或許自己應該對顧瑤好些,不應該來逼她。
可是…安兒怎麼辦?
必須救安兒,否則他會毒發身亡的。
“不管怎麼說,今日你必須救安兒。”
李輕袖低着頭,摸了摸顧安蒼白的臉,堅定地說道。
唉!
顧瑤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
她都說了,顧安中毒不深,根本無性命之憂,可李輕袖就是不信,又能怎麼辦。
反正說了她也不信,正好借這次機會,和李輕袖斷個乾淨。
和顧家斷個乾淨。
省得以後顧家人再來各種找她麻煩。
雖然她並不怕麻煩,但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