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太皇太后的生辰宴上,她設計讓人來污顧瑤和司徒紫煙的清白時,就該死了。
只不過後來她自己害人不成,反而被自己安排的人給污了,丟了大臉。
顧瑤想着在北慶,女子的清白跟命一樣重要。
那件事之後,周雅雲應該會過得極爲痛苦,躲起來做人了。
可沒想到,她仗着周家的勢力和父母的寵愛,照樣蹦躂得極歡。
顧瑤之前一直在忙着米糧鋪的事,一時也沒空理會她。
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出手,周雅雲便被身邊的貼身丫鬟赤芍先下手解決掉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爲獎賞,顧瑤救赤芍一命,也是應該的。
而且顧瑤爲了能給赤芍一個新生。
選擇在太師府的人將她扔出府之後再救她最合適。
如此一來,太師府的人只會認爲赤芍已經死了,不會再關注她這人。
……
赤芍靠着大樹坐着,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自己的毒這算是解了,她活下來了。
是攝政王妃來救了她。
自己欠攝政王妃一條命。
她抓起水囊喝了一大口水,又拿了一個大餅,大口吃了起來。
她會好好活下去…
……
此時的太師府哭聲一片。
周雅雲的靈堂已經佈置好了。
靈堂裏掛滿了白色的綢子,正中間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木。
而周雅雲的屍首此刻則是躺在她自己閨房的牀榻上。
“嗚嗚嗚…”
王沉香坐在牀榻上,拉着女兒冰涼的手泣不成聲。
下人們看着夫人在哭,便也都大聲附和着,嗚嗚嗚地哭個不停。
“雅雲呀,你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嗚嗚嗚…真是…嗚嗚嗚…太可憐了…”
王沉香邊哭邊說,鼻涕眼淚一大把。
周罄則是站在她的身邊,低着頭紅了眼眶,安慰道,
“母親,您節哀。”
“嗚嗚嗚…罄兒啊…嗚嗚…以後娘只有你了…嗚嗚嗚…”
周罄見王沉香哭得傷心,便伸出手在她背上輕輕拍着。
“夫人,幫雅雲收拾一下,儘早入殮吧。”
周敬亭低沉着嗓音說道。
“不,我的雅雲還沒有死。她之前還活蹦亂跳的,笑着叫我孃親呢。”
王沉香緊緊抓着周雅雲的手,不肯放開,
“她一定只是睡着了。等睡夠了,就會醒的。雅雲啊,娘就坐在這裏等,孃親有的是耐心,不着急…嗚嗚嗚…嗚嗚嗚…”
她說完,更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大哭起來。
周敬亭原本風光凱旋,可回來後卻鬧了這麼一出。
他現下本就心情鬱悶,被王沉香這麼一哭,更是頭都要大了。
周雅雲死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不難過是假的。
但相較於女子,他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些。
“夫人,雅雲已經死了。不論你如何哭,她也活不過來了。”
周敬亭搖着頭,加大了音量說道,
“現下我們要做的是,將她好好入殮,之後讓她入土爲安纔是正事。”
聞言,王沉香似乎從悲傷中緩過了一些神,她轉頭淚眼矇矓地看着周敬亭,
“老爺,你要爲雅雲報仇。要不是因爲顧瑤,雅雲不會失身,要不是因爲顧安,雅雲或許也不會中毒。”
她說着拿帕子擤了擤鼻涕,又繼續說道,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給雅雲下的毒。但顧安沒來之前,雅雲都是好好的。怎麼他來沒幾日,雅雲就中毒身亡了呢?嗚嗚嗚…”
她伸手摸了摸周雅雲蒼白的臉,沙啞着嗓音道,
“哪有那麼巧的事?雅雲的死跟顧安必定脫不了關係。”
周敬亭聽了王沉香的話,並沒有馬上接話。
他轉身對屋裏的下人擺了擺手,
“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老爺。”
下人們,行了一個禮,都退了下去。
周罄還站在王沉香身邊,躬着身子給她順着背。
周敬亭看了他一眼,頓了頓,開口道,
“罄兒,你也下去吧。”
“是。”
周罄應聲退下。
周罄心思單純,酷愛讀書。對於父親,母親的話,他都是言聽計從的。
周敬亭見屋內只剩自己和王沉香後,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夫人,你說得不無道理。總有一天,我要讓顧瑤和顧安給雅雲償命。而且,我還要讓整個顧府爲雅雲陪葬。”
“嗯,老爺,若能如此,雅雲泉下有知也能寬慰些…嗚嗚嗚…”
王沉香說着還在不停地哭。
“好了,別哭了。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周敬亭甩了甩衣袖,捋着鬍子,紅着臉大聲道,
“等時機成熟了,除掉顧丞相,抄了丞相府之後,我再讓咱們罄兒坐上丞相之位,如何?”
王沉香聽了,當即便停住了哭泣,
“老爺,您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雅雲是咱們的寶貝女兒,現在因他們顧家人而死。他們顧家難道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嗎?”
周敬亭說着,暗了暗眼眸。
其實周雅雲死了,周顧兩家便不能結親。
周敬亭想着,既然拉攏不了顧家,那便直接除掉好了。
所以,不管周雅雲的死,跟顧家是否有關,他都會盡量將責任推給顧家。
只是現下的實機還未成熟。
到時候等大夏國的和親公主過來,將司徒漠除掉。
他收編了司徒漠的軍士後,再收拾顧家,便易如反掌了。
之後再讓周罄當上丞相,那麼他們周家的勢力就更強大了。
“那就好…雅雲啊,你父親會給你報仇,你可以安心了。”
王沉香低聲道,臉上的神情鬆快了不少。
周雅雲死了,太師府上下的人無論真假都似乎沉浸在悲痛中。
而周淵則像個沒事人似的。
周雅雲的死對他沒有任何的心理觸動。
他回府後,就直接去看自己的小妾錢小蝶。
錢小蝶現下已經有快四個月身孕了。
她見周淵來了,忙讓自己的貼身丫鬟雨兒扶着她起身迎了上去,
“爺,你回來了!真是想死妾身了。”
說完她就要俯身行禮。
周淵一把扶住錢小蝶,將她摟在懷裏,
“你身子不便,無需多理。”
“嗚嗚嗚…爺…嗚嗚…妾身在家裏,可想你了。”
周淵現下覺得身上有些疲累,回來後還要聽錢小蝶哭,心裏便有些煩躁…
不過想着錢小蝶畢竟懷着自己骨肉,他還是耐着性子,安慰,
“不哭,乖…”
錢小蝶嬌滴滴地擦了擦眼淚,微微點了點頭。
她擡頭柔情似水地看着周淵,還想開口說話,卻聽見了屋外柳思思的笑聲,
“哈哈哈哈…爺,您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