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衛,單膝跪地,抱拳向趙柔月稟報道。
“周淵?”
趙柔月不由暗了暗眼眸,重複了一遍周淵這個名字。
並下意識伸手撫在了自己的左臉上。
現下她左臉的疼痛,就同那日,她頂着臉上的傷,在太師府門口,苦苦哀求周淵時一般痛。
那疼痛,深入骨髓,她永遠也忘不了。
她帶着傷,苦苦哀求周淵救自己時,得到的卻是周淵嫌棄和不屑的眼神。
那眼神,她永遠都忘不了。
“對,他自稱是北慶當朝太師的嫡長子,周淵。”
侍衛補充道。
“帶他進來。”
趙柔月冷聲道。
“是。”
侍衛應聲退下。
反正遲早都要和周淵對上的。
她這一次回北慶,顧瑤和司徒漠固然是自己最大的死敵。
可週淵欠她的,她也都是要討回來的。
很快,周淵便由侍衛帶着走進了趙柔月的房間。
“拜見三公主。”
周淵走進來站定,給趙柔月行了一個常禮。
周淵身穿湛藍色錦袍,腰間金絲刺繡腰帶上掛着一塊價值不菲的白玉佩。
髮髻上插着一支白玉髮簪。
他手上拿着一個雕花木盒,目不斜視地站着,整個人看上去,氣宇不凡,風度翩翩。
趙柔月擡眸,上下打量着周淵,忽而怒道,
“你一介平民,見了本公主,爲何不跪?”
周淵又行了一個常禮,並沒有下跪,
“我周淵是北慶國太師的嫡長子,且前不久剛封了上將軍。”
“所以呢?你是覺得自己有資格對本公主不敬?”
趙柔月用極爲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周淵。
就如同那日,她在太師府門前自戕的那日,周淵看她的眼神一般。
“你是大夏國的公主,不是我北慶的公主。我身爲北慶的上將軍,不必向你下跪。”
周淵辯解,
“我久聞三公主大名,今日有緣一見,乃是我周淵的榮幸。這份禮物是我精心爲三公主挑選的,望三公主能收下。”
說罷,周淵將盒子遞上前,擡頭對上趙柔月的眼眸。
頓時,他心中一驚。
莫名覺得,這三公主的眼神…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上將軍?呵呵…你這上將軍是如何得來的,我比誰都清楚。”
趙柔月冷哼一聲,緩緩起身,怒道,
“你若不跪,便給本公主滾出去。”
周淵則像沒聽見趙柔月的話似的。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開口道,
“我們是否在哪見過?你能否將臉上的面紗摘去,讓我看看你的真容。”
“放肆…”
趙柔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臉,頓時怒火中燒…
此時,紫雪正好辦完事回來,趙柔月直接上前,拔出她腰間的佩劍。
揮劍直衝周淵而去,
“竟敢對本公主無禮,你找死。”
周淵眼眸一緊,連連後退,接着一閃身,便躲過了趙柔月刺過來的劍。
“該死…”
趙柔月更怒了,她揮着劍又刺了過去。
相較之下,周淵的武力值要比趙柔月的要高上許多。
只是對方是公主,他只能閃躲,不能進攻。
而且他此次前來,是想要在趙柔月這裏刷好感的,更不能動手還擊了。
“你不許插手。”
周淵是她恨之入骨之人,她要親自動手教訓,才能消散自己心中的怒氣。
屋內傳來的打鬥聲將外頭的侍衛也引了進來,
“膽敢對公主無理。”
“你們都不許動。”
趙柔月一邊揮劍,一邊下令,
“都給我退下。”
“是。”
侍衛領命退下。
周淵見狀,還以爲趙柔月對自己有好感。
不忍心讓身邊的人傷害到自己。
他頓時心下一喜。
自己風度翩翩,樣貌俊俏,就連這絕色大夏公主,見了自己也無法把持。
“三公主,息怒。方纔是我無理了,我給您賠不是。”
周淵輕鬆躲閃着趙柔月揮過來的劍,臉上帶着淺笑,
“三公主容色傾城,本就不應輕易示人。方纔我只是覺得你的眼神極爲熟悉,纔會失言,請見諒。”
趙柔月哪裏肯聽,咬着牙揮劍,恨不得從周淵身上削幾塊肉下來。
周淵只好將手中的盒子放在地上,道:
“三公主,後會有期。”
說罷,他縱身飛了出去。
哐當…
趙柔月一甩手,將劍狠狠甩在地上。
其實她也沒真想現下就把仇報了。
周家的勢力對自己還有用,就算要對付,也要等到自己將司徒漠給解決掉再說。
司徒漠是她和周家的共同敵人。
現下,對付司徒漠和顧瑤纔是重中之重。
“公主。”
紫雪將地上的木盒撿起來,走上前,躬着身子呈給趙柔月。
“打開。”
趙柔月冷聲道。
“是。”
紫雪將木盒蓋子打開。
裏邊裝着的是一支雕工精美的白玉髮簪。
看那髮簪的樣式,和方纔周淵頭上插着的那支應該是一對。
“呵呵…”
趙柔月冷笑一聲,伸手拿起髮簪,
“真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就憑他,也敢肖想本公主?”
說完,她眼眸一暗,將那白玉髮簪狠狠往地上一砸……
啪…
那簪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發出清脆悅耳的破碎聲。
……
周碧霄這邊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她沉着臉,由墨蓮扶着走進了福壽宮的大殿。
“拜見太皇太后。”
等在大殿中的周敬亭一見周碧霄走進來,便跪在地上行禮。
“給太皇太后請安。”
周罄也恭敬跪在地上給她請安。
“都起來吧。”
周碧霄見到自己兄長和侄子,臉色才略微好看了些。
周敬亭往外張望了一會,不見大夏國公主,有些詫異地開口問道,
“爲何,大夏公主未與您一同回來。”
原本週碧霄安排周敬亭帶着周罄在福壽宮候着。
然後她自己一人出宮去迎三公主回宮。
這樣的話,三公主便可以直接和周罄碰上頭。
周罄長相不差,酷愛讀書,是個翩翩君子。
說不定,那大夏三公主,見了周罄,便直接看對眼了。
那樣的話,便可以省掉他們許多事。
“那三公主脾氣怪得很,心眼也多。情願去住驛館,也不願入宮。”
周碧霄說着坐在主位上,臉色又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