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月正愣神,卻被人從後頭拍了一下肩膀。
她回頭一看,卻看見周淵滿眼笑意地看着自己。
她不禁皺了皺眉,用有些防備的語氣說道,
“怎麼是你?你這是在跟蹤我?”
周淵聽了愣了一下,似乎對趙柔月的態度有些意外。
原本是太皇太后派人到太師府通知他說趙柔月出宮了。
讓他去陪趙柔月逛逛,也好多培養一下感情。
況且趙柔月也答應了,要嫁給自己了,婚期都定了。
他過來陪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怎麼還成了跟蹤?
周淵默了默,半開玩笑地說道,
“三公主不想見到我?可再過些時日,便是我們的婚期,之後你可得日日見我。”
趙柔月定了定神,努力將心中的厭惡壓了下去。
她還需要藉助周家的力量,來對付顧瑤等人。
她現在別無選擇,只有嫁給周淵,纔可能除掉顧瑤以及那些和顧瑤交好的人。
“本公主只是有些意外,你會突然出現在這,並無他意。”
趙柔月努力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周淵點點頭,看向趙柔月臉上的面具,不禁撇了撇嘴角,
“三公主,你爲何一直戴着面具?衆所周知,你的容顏可是堪稱絕色,何不拿下面具,驚豔衆人呢?”
趙柔月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語氣又有些不悅,
“所以,周大公子很在意本公主的容貌?若本公主面具下的真容,醜陋不堪,又當如何?”
周淵聽了她的話,輕輕一笑。
心下道,難道趙柔月一直戴着面具,是爲了考驗自己?
說什麼自己的容貌醜陋不堪?
呵呵…
怎麼可能?
就算傳聞有些許誇張,他也堅信趙柔月至少也會是個難得的美人。
他笑着用極認真的語氣,說道,
“三公主說笑了,你怎麼可能醜陋不堪呢?更何況三公主你身份高貴,能文能武,也不是以色事人之輩。就算你容貌醜陋,也同樣會魅力無限。我更在意三公主的才情,而非容貌。”
他這話說得倒是極好聽,真是一副謙謙君子的做派。
只是…
若是從前的顧向晚,或許就信了他的話。
但是現在,周淵說的每個字,趙柔月都不會信。
她沒有接話,而是轉頭又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嫁妝隊伍。
“三公主,我給你準備的聘禮已基本置辦妥當。絕不會比這劉家姑娘的嫁妝遜色。”
周淵看出了趙柔月眼中的羨慕之色,又想到她的嫁妝在來的路上,被人盜走了兩次,便開口安慰道。
聽周淵如此說,趙柔月當即便心情暢快了不少。
她回頭看向周淵,卻鬼使神差地話鋒一轉,問道,
“那你給本公主準備的聘禮比得過從前你給顧向晚下的聘嗎?”
周淵沒想到,趙柔月會突然提到顧向晚,當即又愣了一下。
接着,顧向晚那張血淋淋的臉,便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眨了眨眼,猛地晃了晃腦袋,才讓自己回過神來。
他定住了神,再仔細想了想,趙柔月跟他提顧向晚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不論是當下的,還是從前的。
趙柔月都知道他有許多小妾,那麼知道他從前和顧向晚定過親,也不奇怪。
趙柔月現在問他這個問題,恰恰說明,她很在意自己。
她應該只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如何吧?
他只要堅定地表明自己最看重的是趙柔月,便好了。
“咳咳…”
周淵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開口道,
“你是大夏國尊貴的公主,而那個顧向晚,卻只是丞相府一個卑賤的庶女而已。”
趙柔月聞言,暗了暗眼眸,捏緊了拳頭,卻沒有接話。
周淵見狀,便也察覺到自己的話,並沒有讓趙柔月滿意,便又繼續開口道,
“其實我和顧向晚定親,只是被她騙了。
現在想來,那個賤女人,一開始接近本公子就是有目的的。
她自己明明是庶出,卻裝作是嫡女,還裝作一副對本公子情深義重的模樣。
我也是一時糊塗,纔會將她的情誼當了真,其實她就是一個虛情假意,又一心攀高枝的下賤女人罷了。”
周淵滔滔不絕地說着,恨不得將顧向晚貶低到塵土裏,用來討好趙柔月。
可他哪裏會知道,他眼前的趙柔月就是從前的顧向晚重生而來。
他每多說一句,趙柔月心中的恨意,便會濃上幾分。
趙柔月緊緊捏着拳頭,指甲都快將掌心的皮膚刺破了,也不覺得痛。
可週淵這邊卻還沒有說完,
“那顧向晚,費盡心機地想要嫁給本公子,做正妻。
可她區區一個庶女而已,有什麼有資格做我的正妻?
而且她還心思歹毒,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姨母。
像她這種低賤歹毒又虛僞的女人,送給我做妾都不配。
好在最後她也有些廉恥之心,自己一頭撞死了,真是自作自受…”
“你說夠了沒有?”
趙柔月終於聽不下去了,她瞪圓了眼睛,怒吼一聲。
周淵忙住了口,快速地轉了轉眼珠子。
立刻意識到,不該在傾慕自己的女子面前過多地提起過往的女人…
於是他又話鋒一轉開始誇起了趙柔月,
“可三公主你就不同了。你不僅身份高貴,而且愛恨分明,是一個坦坦蕩蕩的奇女子。我對你可謂是一見傾心。能娶你爲妻,是我周淵三生有幸。”
“呵呵呵…”
趙柔月聽了這樣的話,直接被氣笑了。
周淵啊周淵,你還真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卑鄙小人。
從前,我就是被你這些花言巧語給迷了心竅。
還以爲,就算你想利用我一二,但至少對我還是有些許真心的。
可現在看來,你心中只有權謀和利益,哪有什麼真心?
這一世,我趙柔月可不會再上你的當。
見趙柔月笑了,周淵才總算鬆了口氣。
“三公主,再過些時日,我兩便成真正的夫妻了。你要相信我對你的真心,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周淵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