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也知道方纔同自己同牀共枕的女子應該是趙柔月。
可之前那小廝,分明同他說,顧瑤已經被換上喜服,送入他的婚房中了。
而且他剛進入婚房時,分明看見那躺在牀榻上的女子就是顧瑤。
怎麼會搞錯了呢?
他心裏有狐疑,也有失落。
他伸手想要扯掉趙柔月的被子,看個清楚。
“周淵你給本公主滾遠些。”
躲在被子裏的趙柔月,已經摸到了自己臉上戴着的面具,不知何時被摘掉了。
她現在是又惱又怕,只能大吼着,想讓周淵離開。
可週淵哪裏會聽?
趙柔月現在是自己的妻子,而且這裏也是他自己的房間。
他憑何要離開,而且他早就想看一看傳聞中三公主那絕世的容顏了。
他伸手直接扯掉了趙柔月身上蓋着的被子。
“啊…你快滾開…”
一瞬間,一絲不掛的趙柔月整個人都沒有了任何遮擋。
她大叫着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可是,周淵卻早已看見了她左邊臉上那三條如蜈蚣般醜陋的疤痕。
還有,原本趙柔月臉上撲的厚厚的脂粉,被汗水都給衝糊了。
一眼看過去,就像是被水衝糊了,並有些脫了皮的白色牆壁一般。
周淵想着,自己方纔親吻的竟是如此一張醜陋不堪的臉。
頓時覺得自己的胃有些翻江倒海起來。
“嘔…”
周淵輕嘔了一下,強忍着噁心,開口問道,
“你不是大夏國最美的公主嗎?爲何樣貌卻是如此醜陋?你就是爲了誆騙我,才一直戴着面具的嗎?”
趙柔月聽了這話,是又氣又恨。
周淵果然虛僞至極。
原本還說,並不在意自己是否美貌,他看上的是自己的才華。
現在,他已經佔有了自己的身子,卻還有臉氣勢洶洶地來質問自己。
周淵皺眉仔細再盯了盯趙柔月指縫間的臉,又噁心得想吐了,
“我周淵竟娶了一個如此醜陋的妻子,真是…”
趙柔月聽周淵竟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醜陋,心裏忽而又覺得無比暢快起來。
那是一種報復了他的快感。
“呵呵呵…周淵,你還真是虛僞至極啊!本公主,就算樣貌醜陋又如何?就算我戴着面具誆騙了你又怎樣?
你會上當受騙,還不是因爲自己蠢?
怎麼還好意思覥着臉來責怪本公主?”
趙柔月大笑着,直接將手從自己的臉上給拿開了,她要用自己的醜臉好好氣一氣周淵,
“本公主現下已與你拜堂成親,我是你的妻子了,而且我是大夏公主,你想要再甩掉我,可不能夠了。否則,我的父王必不會輕饒了你。”
當週淵看清趙柔月整張臉時,卻再也忍不住了。
他自己養着的小妾,或者是從勾欄找的姑娘,那可都是容貌姣美的。
他周淵可從來沒和趙柔月這般醜的姑娘親熱過。
“嘔…嘔…”
他直接撫着胸口,躬下身子,吐了一地,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來道:
“你…你無恥…”
趙柔月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再遮擋自己的臉了,而是直接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自顧自地穿了起來。
周淵這邊又吐了一會,纔算是緩過神來了。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就算現在不能休了趙柔月,他以後也絕不會再進她的房門一步。
接着,他又在心裏自我安慰了一番。
就算趙柔月容貌醜陋,可只要她大夏公主的身份是真的,便也是有實在用處的。
有這個公主的身份,便能有助於他借大夏國那邊的勢力。
大不了,以後就讓趙柔月一直戴着面具,不讓她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了。
自己日後,只在小妾房中過夜便好了。
想到這裏,他心裏倒是平衡了些。
他定了定神,看向趙柔月開口想問她爲何顧瑤並沒有在他們的婚房中?
可當他再一次看見趙柔月那張臉時,又忍不住狂吐起來。
趙柔月卻是早已穿好了衣裙,她饒有興趣地看着周淵被自己噁心到吐的模樣,開口道:
“呵呵,我還以爲你周淵有多大能耐呢?就這?你便如此失態了?”
周淵終於是又忍住了吐,找到趙柔月與他雲雨時掉落在地上的那個粉紅色面具。
他上前撿起面具,朝趙柔月丟了過去,
“你還是戴着面具同我說話吧!”
趙柔月看着朝自己飛過來的面具,撇嘴一笑,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閃身躲開了。
啪…
那面具摔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本公主決定了,從今日起,我便以真面目示人,以後再不戴面具。”
“你…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想要讓我周淵丟臉。”
周淵氣得快步上前,伸手便掐住了趙柔月的脖子,眼眸中滿是危險的氣息,沉聲威脅道,
“你若不聽我的話,我現在便可以要了你的命。”
“咳咳咳…”
趙柔月被周淵掐得,止不住咳了起來。
可她臉上卻沒有一絲怯懦之色。
“殺我?你捨得嗎?你千方百計地想要求本公主嫁與你爲妻,難道僅僅是覺得我的容貌美豔嗎?”
趙柔月說話的語氣裏帶着滿滿的諷刺之意,
“你看重的是我身爲大夏公主的這個身份。就算本公主的容貌比現在還要醜上十倍百倍,你周淵依然不會捨得殺我。”
周淵見嚇唬不了趙柔月,便一把將她甩開,一時之間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了。
他得想個辦法,讓趙柔月同意戴上面具纔好。
否則,讓外人知道,自己娶的妻子竟如此醜陋不堪,他必會被全北慶國的人恥笑的。
趙柔月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周淵將她甩開時,她只一個轉身,便又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她邪魅一笑,在周淵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快步走到門前,嘎吱一聲,打開了房門。
接着她便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周淵如此在意自己娶了一個醜陋的妻子,那她便要讓所有人看看自己的容貌。
只要周淵越難堪,她趙柔月便越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