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碧霄定了定神,大力地咳了兩聲,以便引起趙柔月的注意。
可見趙柔月還是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皺了皺眉,剛想再開口,卻見趙柔月一個轉身直接將鞭子甩向了她。
“太皇太后小心……”
墨蓮見狀大叫一聲,上前用背擋住了趙柔月揮過來的鞭子。
啪…
那帶着倒刺的鞭子,直接甩在了墨蓮的背上。
墨蓮的背瞬間便被打出了一條血肉模糊的鞭痕,疼得她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
不過她畢竟是跟隨太皇太后多年的老人了,什麼陣仗沒見過,硬是咬着牙沒有喊疼。
反而是關切地看向周碧霄,顫抖着聲音問道:
“太皇太后,您沒事吧?”
“你還問我,你自己的背都傷成這樣了。”
周碧霄扶着墨蓮轉了個身,看見她背上的衣裳都被鞭子劃破了,鮮血浸溼了她的衣裳,不禁蹙眉道。
“奴婢無礙。”
墨蓮努力擠出一絲笑來,低眉順眼道。
“來人,叫府醫來。”
周碧霄拉墨蓮站到一旁,開口道,接着擡頭瞪着趙柔月,眼裏滿是怒火。
“是。”
一個宮婢應聲跑開了。
趙柔月此時也知道自己闖禍了。
她剛開始也是沒反應過來是周碧霄帶人趕過來了。
她還以爲院門口站着的是來看熱鬧的下人呢,聽見咳嗽聲轉身時也沒細看,便直接將鞭子狠狠甩了過去。
現下她看清了鞭子竟然打在了太皇太后貼身宮婢的身上,也是一愣,同時停住了甩鞭子的動作。
她見周碧霄滿眼怒意,便收起鞭子,上前福了一福道:
“本公主方纔在教訓下人,不知姑母駕到,一時沒看清,纔會誤傷了你身邊的人。請姑母見諒。”
周碧霄見趙柔月傷了自己身邊的人,一點惶恐的模樣都沒有,只是輕飄飄地說了兩句話,便要自己原諒她。
一時氣得臉都白了。
她正想開口斥責趙柔月,卻定睛看清了她的容貌。
她心中的憤怒瞬間被驚訝給取代了。
看見趙柔月左臉上那像三條大蜈蚣般凸起的長長疤痕,周碧霄不禁深深倒吸了口冷氣。
她閉上眼,努力平復着自己心裏的驚濤駭浪。
之前她在宮中,只聽見下人向她稟報說,三公主的容貌有些醜陋,卻不承想,竟然醜得如此不堪入目。
而且,看她臉上的疤痕,像是被鞭子抽的。
看樣子,這趙柔月必是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遇到對手後,便被人家反用鞭子毀了臉。
保不住嫁妝也就算了,竟然連自己的臉也保不住。
看來,這趙柔月還真是個蠢的。
要不是因爲她是大夏國的公主,周碧霄恨不得現在就去讓周淵直接將她休了,送回大夏去。
“月兒,哀家念你並非故意爲之,便罰你回房閉門思過三日。”
周碧霄做好了心理建設後,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
“你可服?”
趙柔月聞言卻是極不情願,開口反駁道:
“本公主只是不小心抽了你身邊的奴婢一鞭子,又不是有意的。我已經道過歉了,姑母爲何還要罰我?難道在姑母心中,我連個奴婢都不如嗎?”
畢竟這已經是她退讓之後,給出的最輕處罰。
她直接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柔月見狀,卻又繼續用帶着些許威脅的口吻說道:
“姑母,您可別忘了,我可是大夏國的三公主。我父皇向來對我寵愛有加,若姑母讓我傷心了,便也是傷了我父皇的心。”
“你…”
周碧霄氣得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太皇太后,您消消氣。奴婢無礙的,別爲了奴婢的事,和三公主置氣,不值當。”
墨蓮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
“府醫來了。”
方纔離開的宮女領着太師府的府醫趕了過來。
府醫趕來後,見滿院子跪在地上的下人們,一個個身上多多少少都帶着些傷。
又看見趙柔月手上握着一條帶血的鞭子,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他忙跪在地上給周碧霄磕了個頭,問道:
“請問太皇太后,要老夫來給誰治傷?”
墨蓮聞言起身,扶住周碧霄道:
“您快給太皇太后先瞧瞧吧!”
府醫聽了墨蓮的話,看向周碧霄。
只見她臉色蒼白,氣喘吁吁,連忙躬身上前給她把脈。
片刻後,府醫緊張道:
“太皇太后這是氣急了,萬萬不可再受刺激。”
聽了這話,墨蓮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道:
“奴婢斗膽請求太皇太后擺駕回宮。”
周碧霄撫了撫胸口,微微昂起頭,閉着眼睛緩了口氣,才輕聲開口道:
“回宮。”
她也不是不想管太師府裏的事。
只是,太師府當下的情況實在是太讓人糟心了。
而且趙柔月明擺着也是想同她對着幹。
自從上次,周碧霄的私庫被人盜了後,她受刺激過度,身子一直就不大好了。
現在,她只要一受刺激便覺頭痛欲裂,胸口堵得她喘不上氣來。
所以她考慮了一番,還是決定回宮去,否則再待在太師府中,被氣出個好歹來,那便真的不值當。
而且,太師府的庫房又被盜了,她得趕緊回去,守着自己的私庫纔行。
萬一她的私庫再次被盜,她估計會被氣瘋的。
總之,她現在顧不上太師府裏的人和事。
她由墨蓮扶着往太師府外走,也不再管趙柔月了。
趙柔月現在是周淵的妻子,以後她的事直接讓周淵自己來管便是了。
她可不想被這個又蠢又兇狠的公主給氣死。
正當周碧霄往皇宮趕的時候,顧瑤卻早已進皇宮轉了一圈出來了。
顧瑤知道,今日算計自己的,除了周敬亭他們,還有周碧霄也是主謀之一。
她現下雖然不能與他們正面對抗,但是用隨身空間收幾個庫房卻是輕而易舉的。
她可不是那麼好惹的,想算計她,必是要付出代價纔行。
而且,這還只是自己收得一點利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