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皇帝是想要削弱他們李家的勢力。
於是,她頓了頓,定了定神後,纔開口道:
“父親的李家軍,跟隨父親多年,只會聽命父親和陛下的調遣。更何況蘇將軍自己的兵,全部歸降北慶了,恐怕,李家軍是不會服從蘇將軍的管束的?”
蘇廣聽了這話,不禁老臉一紅,低下了頭。
周副將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開口道:
“蘇將軍的兵,是因爲糧草不足而叛變的,並不是因爲蘇將軍的能力不足。這一次,只要是陛下下令,同時,又糧草充足,蘇將軍照樣可以將李家軍率領好。將司徒漠打敗,也是指日可待的。到時候還可以將李大人救出,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
周副將的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皇后李媚兒,一時竟無言反駁了。
就在這時,一陣洪亮的聲音傳進了御書房,
“你一個小小的副將,也敢在御前胡言亂語,大言不慚,也不怕閃了舌頭。若蘇廣真有能耐,爲何軍營中的軍糧都會被人全部盜走?連軍糧都護不住,能有多少能耐?”
言落,只見李國公李賀大步走進了御書房。
趙橫見李賀,沒有通傳,就自己走了進來,很是不悅。
但他卻不敢發怒,而是語氣平和地對身邊的劉公公說道:
“快給李國公賜座。”
“是。”
劉公公躬身應下,便要親自去給李賀搬椅子。
李賀卻是給趙橫行了一禮,語氣堅定道:
“多謝陛下賜座,不過微臣不需要坐着,免得有些小人,揣測微臣已經老得站都不能站了。”
說着,還用銳利的眼神,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副將。
周副將哪裏還敢言語,低着頭,看都不敢再看李賀一眼。
李媚兒見自己父親來了,頓時腰桿都挺得更直了一些。
她走到李賀身邊,給他行了一禮,說道:
“女兒給父親請安。”
李賀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長鬍須,點了點頭。
他已經五十有餘,頭髮和鬍鬚也已花白。
但他面色紅潤,身材魁梧,武功高強,比同齡人,要強壯年輕不少。
趙橫聽得出李賀的言語中,頗有些指桑罵槐的意味。
“咳咳…”
他輕咳兩聲,開口道,
“李國公老當益壯,武藝高強,豈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周副將原本就有罪在身,還敢在此胡言亂語,衝撞了李國公,罪加一等。來人啊,拖出去先重打三十大板,然後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此話一出,周副將直接癱軟在地上。
他不敢爲自己爭辯,怕一個沒說好,又要罪加一等。
他只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蘇廣,想讓他爲自己求情。
蘇廣現在也是自身難,只低着頭一言不發,當作沒看見。
很快,兩名侍衛走了進來,將周副將給押了下去。
周副將只能認命地低着頭,乖乖地去受刑。
李賀見趙橫處罰了周副將,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陛下,臣聽聞蘇廣將軍手下的二十萬軍隊全都歸降了司徒漠。司徒漠的大軍現在一路往我大夏京都而來,老臣願意領兵抵抗司徒漠的入侵。”
此話一出,趙橫和李媚兒,同時一驚。
趙橫原本以爲,李賀會爲了保存自己的實力,而拒絕出兵。
沒想到,竟然他會直接向自己請戰。
而李媚兒一直想着,只要李家軍的實力保存得好,那麼他兒子趙澤的太子之位便可以坐得安穩。
“好,非常好…”
趙橫龍顏大悅,
“李國公真乃我大夏的能臣良將。我大夏有李國公在,何懼他司徒漠。”
說完,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蘇廣,怒道:
“你將麾下的二十萬大軍,白白送給了司徒漠,該當何罪?”
“臣該死。”
蘇廣極爲識趣地認罪。
“來人,將他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趙橫沉聲道。
“是。”
兩名侍衛走進來,將蘇廣押了下去。
“等等,微臣還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蘇廣突然想起了在邊疆見到顧瑤騎着閃電的場景,於是開口說道。
趙橫聞言,擡手讓侍衛停下了。
“啓稟陛下,微臣前幾日在邊疆見過北慶國的攝政王妃顧瑤,騎着閃電在離微臣不遠處飛奔而過。”
蘇廣說道。
聽到閃電的名字,趙橫眼眸一緊,忙追問道:
“你是說我賜給三公主的汗血寶馬閃電,現在在北慶攝政王妃的手上?”
“正是。”
蘇廣點頭道。
“真是欺人太甚。”
趙橫氣得抓起桌案上的茶盞,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
茶盞摔在地上,被砸得粉碎,裏面的茶水也濺了一地。
一旁伺候的太監,連忙上前清理。
趙橫則氣得全身發抖,好一會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給三公主的嫁妝閃電,現在在北慶攝政王妃顧瑤的手上。
那說明,之前三公主所有的嫁妝,應該都是被司徒漠或者顧瑤的人給劫走的。
他原本還想着,送三公主去北慶國和親,便可以用美人計矇蔽司徒漠。
然後便可以藉機除掉他的心頭大患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原來司徒漠和顧瑤一開始,便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謀。
他還千里迢迢地將自己的女兒送過去,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他們劫了三公主的嫁妝。
顧瑤還騎着他的閃電在他的臣子面前出現,不就是明擺着是要給自己難堪嗎?
趙橫怎麼能不氣。
他現下簡直氣得快要吐血了。
“陛下息怒。”
皇后李媚兒上前,扶住趙橫柔聲寬慰。
“司徒漠確實欺人太甚,微臣必會替陛下出了這口惡氣。”
李賀也立刻表態。
趙橫這才稍稍消了口氣。
“押下去。”
他對着押着蘇廣的兩名侍衛一揮手說道。
蘇廣這才被押了下去。
“賜座。”
趙橫又看向李賀道。
劉公公立刻親自端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了李賀的身旁。
“李國公,您請坐。”
劉公公恭敬行禮道。
李賀這次沒有再推辭,而是給趙橫行了一禮,便大方地坐下了。
其實往日,趙橫單獨召見他時,都是會給他賜座的。
畢竟,李賀不僅有兵權在手,而且也是當朝太子的親外祖。
趙橫多少要給他些顏面。
這次,李賀願意親自帶兵去抵抗司徒漠,趙橫也極爲開心。
而李賀則想着,自己的兒子被司徒漠抓住了,若他不親自去解救,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親自去救纔行。
見趙橫應該要同父親談正事,李媚兒識趣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