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司徒德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直到周玲的情緒平復了一些後。
他纔開口繼續道:
“父皇特意交代過,這些暗衛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用來保命時纔可以啓用。”
“現在情況緊急,也到了啓用的時候了。”
太后周玲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用力地點了點頭,
“太皇太后,他們步步緊逼,連我身邊服侍的所有宮人都給換了。看樣子這一次,他們周家是打定主意,要我們母子的性命了。”
“只是,我們母子倆本就一直捏在他們的手心裏。想要我們的性命,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爲何又遲遲不下手呢?”
太后周玲咬牙切齒道。
對於朝中的局勢,她雖然不是很懂。
但也知道,攝政王司徒漠帶兵出征,眼看着連連告捷,說不定很快便可以凱旋。
周碧霄現在又中風在牀,周家人想要奪司徒家的江山,就只有趁着司徒漠凱旋之前下手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周碧霞一向心狠手辣。
她已然下定決心,要幫周家人奪司徒家的江山,連自己的親孫子都可以不要。
爲什麼,還沒有下手?
“因爲他們想要,讓我寫一份自願禪位給周敬亭的傳位詔書。這樣,周敬亭便可以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等皇叔凱旋時,便也只能認下,沒有理由反他們了。”
司徒德業說道。
“他們休想?”
太后周玲猛地起身,捏緊了拳頭,因爲生氣身上有些微微發抖。
“是啊,他們休想。爲了不讓他們的奸計得逞,我們必須要逃出皇宮。否則若母后被他們抓住了,以母后的命作爲要挾,到時候我便不得不寫詔書了。”
司徒德業接話道。
“對,咱們得趕緊逃。”
說着太后周玲便一把抓住司徒德業的手,想要往外走。
忽而,她又停住了腳步,一臉苦笑道:
“我這是急糊塗了。整個皇宮都是他們周家的人,我們怎麼能逃得出去?”
司徒德業則氣定神閒地安慰道:
“母后不必憂心。您身邊護着你的暗衛,現在到了用他們的時候了。您先回去,收拾一些金銀細軟,然後…”
司徒德業說着,示意自己的母后蹲下來,他趴在母后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嗯…我知道了。”
周玲說罷,直接起身出去了。
走到門外,卻並沒有看見跟着她來的那些太監了。
只有小皇帝司徒德業的兩名貼身侍衛常山和九味守在門口。
她見狀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少一些人監視,她行動起來也方便一些。
她也不耽誤,快步往自己的景仁宮而去。
司徒德業這邊,在太后周玲走後,便立刻從書架上拿出了一份傳位詔書並一封信。
“常山。”
他朝門外喚了一聲。
“屬下在。”
常山進來,單膝跪地抱拳道。
“將這份詔書送到辰陽王府,親手交到辰陽王爺手中。讓他在攝政王回京後,將詔書親手交到攝政王手上。”
司徒德業說着起身上前,將手中的詔書和信件遞給了常山,並繼續說道,
“這封信,你親自去邊疆一趟送到攝政王手中。”
“屬下領命。”
“去吧。”
司徒德業說話的語氣依然沉穩。
他讓常山先把傳位詔書交給辰陽王保存,是爲了有個見證。
他要把皇位傳給司徒漠,辰陽王作爲見證人最爲合適。
常山卻並沒有立刻出去,而是有些一不捨得看着司徒德業,
“陛下,我完成任務後,去哪找您覆命呢?”
常山是一直跟着司徒德業的。
朝中的局勢他也清楚。
那個老妖婆周碧霄這一次,應該是要對小皇帝痛下殺手了。
他甚至擔心,這一次的分別,就是永別。
“任務完成後,朕會派人去找你。你放心,我司徒德業命硬着呢,不是誰都可以取我的命的。”
司徒德業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着。
可是聽在常山的耳裏,卻異常地值得信服。
他又一抱拳,說道:
“屬下領命。”
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的武功極爲高強,雖然皇宮中都是監視他們的人。
不過憑他的武功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宮去,也是簡單的事。
常山出去後,司徒德業便自己收拾好了一個包袱。
包袱裏面只裝了一些銀票和現銀並幾身便服,以及傳國玉璽。
他從前經常出皇宮去混,對於普通百姓的日子,他也是極爲了解的。
無論如何,他要帶夠銀子出宮纔行。
否則到了外面,沒有銀子的話,那真的是會舉步維艱的。
收拾好包袱後,司徒德業又換上了便裝。
“暗衛何在?”
他淡定地說道。
“陛下!”
瞬間,兩名身穿黑衣的暗衛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跪在地上抱拳迴應道。
先皇給他和太后安排的暗衛分別有二十名。
每名暗衛的武功都極爲高強。
司徒德業呼喚暗衛的時候,便會有兩名暗衛作爲代表現身。
“送朕出宮。”
司徒德業下令道。
“是。”
絲毫猶豫也沒有,兩名暗衛上前,一人一邊將小皇帝扛在肩上…
接着一個閃身,三人便從窗戶出去消失在了御書房中。
太后周玲那邊,回去後,也用最快的速度將金銀細軟都給收拾好了。
她換上便衣之後,同樣喚出自己身邊的暗衛,讓暗衛將她帶出了皇宮。
就這樣,小皇帝和太后成功逃出了皇宮。
小皇帝司徒德知道,自己的力量極爲弱小。
現在就算他想要跟周家人硬碰硬,也沒有任何實力。
如果不抓緊時間逃跑的話,到時候落在周家人手裏,還會成爲他們手上威脅司徒漠的籌碼。
總之,周碧霄想要他寫傳位詔書給周敬亭簡直是做夢。
想要抓他和母后做人質,也是不可能的。
司徒德業原本就想將皇位傳給司徒漠了。
他看得分明,這北慶的江山,也只有交到皇叔的手上,才能保得住。
所以他早就寫好了,傳位詔書給司徒漠。
這一次事發突然,他不能親手將詔書交到皇叔手上,便託付給了辰陽王,讓他代爲轉交。
總之,剩下的事情交給司徒漠來解決,他能做的,便是全身而退,不拖司徒漠的後腿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