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示意兩個太監同他一道進了周碧霄的寢室。
周碧霄見周敬亭臉色不好,又見景仁宮和太和殿的首領太監也跟着進來了。
她立刻預感到應該是出事了,急忙問道:
“怎麼了?”
周敬亭飛快地回答,
“司徒德業和周玲都不見了。還有傳國玉璽也不見了。”
周碧霄聽了這話,頓時覺得心口一陣絞痛。
之前的興奮感,瞬間不復存在。
“什麼?兩個大活人…這麼…多人看着…怎麼…會不見?”
她說着,用憤怒又懷疑的眼神看向已經嚇得跪倒在地的兩個首領太監。
“太皇太后明鑑,奴才盡心盡力爲太皇太后辦差,絕無二心。”
“奴才也絕無二心。太后娘娘一直待在寢室裏,未曾出來,也不知爲何會突然消失不見了。”
“皇上也一直待在御書房,奴才也不知他爲何會突然消失了。”
“太皇太后饒命…”
“太皇太后饒命呀…”
兩個首領太監嚇得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溼了。
他們知道,太皇太后向來對辦事不力的宮人從不留情面。
皇上和太后都丟了,他們兩人,乃至兩個宮殿裏的所有下人估計都會受到嚴懲。
甚至丟掉性命…
周碧霄冷冷地看着兩名太監苦苦求饒的模樣,陷入了沉思。
兩個大活人根本不可能憑空消失。
所以,在他們宮裏伺候的這些奴才,很有可能暗地裏幫他們逃脫了。
除了這個可能,周碧霄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來。
“來人…把他們拖出去…亂棍打死…”
周碧霄氣得嘴巴更歪了。
這些狗奴才,竟敢背叛她。
真是該死…
周碧霄的命令一下,便有幾名太監進來,將跪在地上的兩名首領太監生生地拖了出去。
“太皇太后饒命…饒了奴才吧…”
兩名太監聲嘶力竭地大喊着。
“拖下去…”
周碧霄咬牙道,
“景…景仁宮,太和殿…的…”
她因爲生氣,說起話來更爲費勁了。
周敬亭見狀直接代替她說道:
“景仁宮和太和殿所有伺候的奴才全部拖出去杖斃。”
周碧霄聽見自己的兄長替自己說出了想說的話,便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只是將這些出賣自己的奴才杖斃,還遠遠不夠。
更重要的是要派人去將司徒德業和周玲給抓回來。
周敬亭自然也明白,於是他又立刻安排了大內侍衛去捉拿司徒德業和周玲。
待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後。
周碧霄又讓寢室裏伺候的下人退了出去,只留周敬亭。
“兄長…”
周碧霄有些艱難地開口。
方纔她情緒激動,之前又說了不少話,現下是真的累了。
周敬亭立刻上前,俯身側耳傾聽。
周碧霄說話不利索。
不過,她還是強撐着,斷斷續續將自己的意思說給了周敬亭聽。
總體是說:
以免夜長夢多。
若一時半會找不到司徒德業,便直接對外宣稱皇帝已經因病暴斃了。
然後僞造一份傳位詔書。
直接說,小皇帝死前將皇位傳給周敬亭便是了。
雖然僞造詔書,登上皇位之後,沒有司徒德業親自寫的詔書有說服力。
但是隻要他們周家實力足夠強大,周敬亭想要登上帝位也不是不能夠的。
到時候頂多就是再多殺幾個人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司徒德業不是司徒家血脈這件事,一定要對外保密。否則她這個太皇太后便做得名不正言不順了。
周敬亭聽了周碧霄的話,點頭應下了。
“去吧…”
周碧霄擺了擺手,臉上盡顯疲色。
“太皇太后您好生歇着。”
周敬亭說罷,扶着周碧霄躺下歇息後,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他要多安排一些人馬去追捕司徒德業和周玲。
還有,他得找一個能工巧匠,僞造一個傳國玉璽出來。
而此時,小皇帝司徒德業和太后周玲早已經逃出了京城,在郊外會合了。
出城前,司徒德業和周玲都是由暗衛直接護送着,飛檐走壁,一路隱藏着出了城。
出了城,在郊外便有事先準備好的馬車等在那裏。
太后周玲先一步被送上了馬車。
司徒德業晚一些也到了。
待司徒德業也上了馬車。
馬車裏的周玲,看見自己兒子也逃出來了,一顆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太好了,皇兒,你也平安逃出來了。”
周玲緊緊拉着司徒德業的手,含淚激動地說道。
“嗯。”
司徒德業點了點頭,又朝馬車外吩咐道,
“快駕車儘快離開這裏。”
車伕是九味和小李子。
兩人同時應了一聲,便駕着馬車飛快地前行了。
往遠離京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司徒德業和周玲的暗衛則又影到了暗處,一路跟隨着他們。
隨着馬車離京城越來越遠,母子倆人才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周玲撫了撫胸口,嘆息道:
“原本我以爲姑母和父親只是對我們母子倆薄情一些,沒想到他們真的想要了我們的命。”
司徒德業聽了這話,語氣平淡地道:
“周家人早有奪司徒家江山的野心。和江山相比,這麼一點骨肉親情又算得了什麼?”
聽了這話,周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皇兒,真是抱歉,因爲我的孃家人,讓你遭此大難。”
司徒德業輕輕搖了搖頭道:
“這事怪不了母后您。這都是周碧霄和周敬亭兩人的野心太大了。還有,我的實力實在太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司徒德業覺得,周碧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祖母。
否則她不會如此對自己。
哪有不要孫子,情願將江山拱手送給自己孃家人的祖母呢?
現在他是便連一聲祖母也不想再叫周碧霄了。
周玲聽兒子說這樣的話,心中不禁有些酸澀。
她用憐愛的眼神看向司徒德業安慰道:
“皇兒,你已經足夠厲害了。你現在還不足七歲,無論是見識還是謀略,都已經遠遠超出了你這個年齡該有的了。”
司徒德業聞言,只能苦笑。
他是一國之君,只有這一點能耐,是不足以和那些虎視眈眈想要奪權的人相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