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內疚之情,隨之又被喚起來了。
他低下了頭,一語不發。
而李輕袖和顧天明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入了趙柔月的耳。
她聽着這些話,覺得格外的刺耳。
她呼吸加快,胸口也在快速地起伏着。
李輕袖卻沒有覺察到她情緒的變化,語重心長地提醒道:
“不知道三公主是如何認識顧向晚的。但是,顧向晚確實是一個惡毒又自私的人,三公主定是被她矇蔽了,纔會說她好。”
趙柔月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了,她狠狠揮動着手上的鞭子,直接甩向低着頭的顧安。
啪…
鞭子打在顧安身上,一瞬間,皮開肉綻。
顧安頓時回神,只覺傷口處傳來火辣辣的鑽心疼痛。
“三公主,您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李輕袖見趙柔月似乎比之前更憤怒了。
她開始飛快地思考。
想着,或許自己不該說顧向晚的壞話。
於是,連忙道:
“顧向晚已經死了,不提她便是了。你別再打我的安兒了。”
看着顧安緊緊咬着牙關,捱了鞭子也不吭聲,李輕袖更是心疼得不行。
趙柔月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甩着鞭子,往顧安身上招呼。
顧天明看着顧安,也要被打暈死過去了,便大聲開口道:
“趙柔月,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見顧天明如此問,趙柔月才緩緩地收住手中的動作,冷聲道:
“我要你們招供,說顧瑤也是你們的同黨。你顧天明,還得再寫一封親筆書信給顧瑤。告訴她,不想你們死,就快些滾回北慶,並跪在我趙柔月跟前認罪。”
此話一出,顧天明和李輕袖都沉默了。
她們知道,這就是一個圈套。
若顧瑤真的回來了,那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他們不能害了自己的女兒呀。
可是,若不答應趙柔月這個瘋女人,或許顧安,顧豪這兩個兒子現在就保不住了。
“怎麼樣?”
趙柔月舉起手中的鞭子,
“若你們答應,我便不再打顧安,顧豪這兩個窩囊廢,而且還會請大夫來給你們治傷。若不答應,本公主現在便將顧安給打死。”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爲狠厲。
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
“我們從前傷透了瑤瑤的心,就算父親寫信給她,她也不會回來的。你這是白費心機。”
顧安開口道。
“呵呵…這就不勞顧大公子費心了,只要寫了書信過去,我就不信顧瑤敢不回來求本公主?”
趙柔月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她手上的鞭子依然高高地舉着,看向顧天明,並用有些不耐煩的語氣道:
“若不答應,本公主可又要打了。”
顧天明皺眉思考了片刻,緩緩開口道:
“瑤瑤是攝政王妃。攝政王現在領兵抗擊大夏國,就算我說她通敵叛國,北慶的百姓也不會信的。”
“這也不勞顧丞相費心。你是顧瑤的父親,你們是顧瑤最親的家人。本公主,就是要你們誣陷她。”
趙柔月說着,舉起鞭子,依次指向綁在木架上的四人,
“我就是要她顧瑤,嚐嚐衆叛親離,被自己最親的人背叛的那種鑽心之痛。”
顧安咬牙大罵,
“你定是想嫁給攝政王爲妃不成,惱羞成怒,便記恨上了瑤瑤。你這個心理扭曲的惡毒女人,還想做攝政王妃,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趙柔月聽了這話,氣得兩眼都要噴出火來了,她舉起鞭子又想抽打顧安,
“你找死…”
“等等,三公主你住手…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嗚嗚嗚…”
李輕袖說着,淚流滿面,
“這信我來寫。”
她再也不想看見自己的孩子,被那帶刺的鞭子抽打了。
那抽下去的每一鞭,都會讓她心如刀絞。
被關進天牢的這幾日,他們每日都要受到嚴刑拷打,那痛苦真的是生不如死。
或許,暫時屈服免了這皮肉之苦,到時候再慢慢想辦法也好。
“嗯…這就對了嘛!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否則就這樣,白白死在本公主的鞭子之下,豈不是愚蠢?”
趙柔月收起手中的鞭子,又緩緩看向顧天明,
“你呢?可願意招供?”
顧天明直接仰天長嘯,
“哈哈哈…我顧天明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現在,想讓我爲了苟活,用自己女兒的性命來換,你覺得我會嗎?我寧可一死,也絕不屈服。”
“更何況,就算瑤瑤來了,向你請罪了,你會放過我們顧家嗎?所以,就算要讓我給瑤瑤寫起,我也必定是讓她和攝政王爺舉兵回來,收拾你們這些謀逆之徒。”
“哈哈哈…”
顧天明的笑聲格外刺耳。
趙柔月眼眸一暗,直接一鞭子甩過去,那鞭子直接甩在了顧天明的胸口上。
瞬間,顧天明的胸口,被抽出了一道鮮血直流的傷口。
“別打了…我來…那信我來寫,我願意寫…你別再打了!嗚嗚嗚…嗚嗚嗚…”
李輕袖痛苦地大叫。
他們已經被折磨得夠夠的了,再打下去,又沒大夫來給他們醫治的話,那他們真的會死的。
不就是認罪嗎?
不就是給瑤瑤寫一封信嗎?
先保住命再說。
至於,瑤瑤她也管不了了。
她相信攝政王一定會護住瑤瑤。
“來人,拿筆墨來。”
趙柔月收起鞭子,朝審訊室外喊了一聲。
“是。”
牢頭第一個迴應。
很快,牢頭端着筆墨紙硯進來了。
他將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諂媚地笑着,
“三公主,您可真是有本事,這麼快,犯人便認罪了。您可真是女中豪傑。”
牢頭是知道顧天明一家是被冤枉的。
可是他也知道周家權勢滔天。
他不能得罪了周家,而且討好周家說不定還能升官發財。
而對於牢頭的諂媚,趙柔月顯然很是不屑。
她只淡淡道:
“出去吧。”
“是。三公主有事,隨時叫小的。”
牢頭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趙柔月抽出一把匕首,走到李輕袖跟前,將捆綁她的繩子給割斷了。
繩子一鬆開,李輕袖便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趙柔月則站在身邊,俯視着她,居高臨下道:
“死了沒,沒死就趕緊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