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讀書聲朗朗,所有的孩子都在教室裏上着課,偶爾有幾名老師抱着書本一邊交流一邊慢慢走過。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普通。
“七月份,學校這時候應該放暑假纔對...”
“事情發生在四個月前,那個時候學校也確實正在上課,一直重複到現在嗎?”
“喂!你是幹什麼的?”一個聲音從不遠處的門崗中傳來,隨即一個保安戒備地來到陸鳴身前。
陸鳴客氣說道:“大哥,我是來看我弟弟。”
“你弟弟?”保安上下打量了陸鳴一眼:“現在還是上課時間,等放了學再看吧,這裏閒雜人不能進。”
說完,保安準備想走,陸鳴連忙拉住保安:“大哥,麻煩問一下,你們這學校裏有誰平常佩戴十字架嗎?”
“佩戴十字架?”保安愣了愣,隨後搖頭:“沒有。”
“那你們這裏面有沒有做參拜地教堂?”陸鳴問道。
保安指了指小山:“那裏有教堂,學校裏怎麼會有,你是不是本地人?”
陸鳴稍稍凝眉,問道:“那你們這裏有沒有信仰基督教的?”
“信教的...”保安想了想:“那就是我們校長了吧,他和修道院的孫院長是好朋友。”
“校長...”陸鳴望着學校內部,保安則戒備說道:“喂,你打聽這麼多問題到底是幹嘛的?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啊!”
陸鳴笑着解釋道:“我常年外地工作,最近纔回家。”
兩人說話間,三輛救護車鳴着笛朝着門口駛過來,保安見狀,連忙返回門崗開啓閘門。
“唉,這都第幾個了,真是造孽啊!”
“什麼第幾個了?”陸鳴的聲音突然在保安耳邊響起,嚇得保安一哆嗦。
“你怎麼也跟過來了!”保安瞪着眼睛說道。
陸鳴指着救護車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就來了三輛救護車。”
“學生拉肚子唄。”保安無奈說道:“學校不讓學生自己帶飯,說是不健康,其實啊...”
說到這裏,保安搖搖頭:“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惹麻煩。”
陸鳴稍稍蹙眉,告別保安,來到學校一側院牆外,見四下無人,縱身躍入學校中,而後朝着學校政務樓快步走去。
進入政務樓,陸鳴隨便找了個老師詢問了一下校長辦公室在哪,得到位置後徑直來到六樓頂樓。
一一掃過門牌,陸鳴找到校長辦公室。
小心翼翼推開一條門縫,躬身向裏面看去,只見辦公桌前坐着一個年輕男人,而其對面則坐着一個體態臃腫禿頭油膩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後有一面牆的藝術品展示櫃,裏面擺放着許多半身人石膏雕像。
“舅舅,這又有幾名學生喫壞了肚子,要不咱別從老劉家進食材了,他家的蔬菜很多都是爛的,肉也是凍了很長時間的肉,送過來的土豆都有不少發芽的,就這種菜,他賣的還貴!”
校長喝了口茶:“發芽的土豆就把芽摘了,爛掉的菜炒熟之後就看不出來了,凍肉也是一樣,學生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處理就行了。”
陸鳴輕哼了一聲,“砰”地用力一關門,身形一躍,紅色絲線黏附在牆上將自己固定住。
校長和年輕男人很快便打開門左看右看,年輕人蹙眉說道:“舅舅,剛剛有人偷聽。”
“快去找!”校長焦急說道,年輕人點點頭,一邊打電話一邊跑走。
陸鳴就在校長的頭頂,校長左右看了看,而後快步跑進辦公室中,陸鳴身形倒轉,抵住關合的房門,便看到校長從自己辦公桌抽屜中取出一枚十字架戴在了脖子上。
“果然...”
。。。
離開學校,來到空島西端的中心劇院。
除了修道院之外,這中心劇院應該是整個空島最爲氣派的建築了。
整體呈矩形構造,看起來有點像帕特農神廟,就是門口的幾個黃牛看着有些扎眼。
看到陸鳴上前,當即有幾名黃牛上前推銷。
“兄弟兄弟,來看戲啊,來看看我這票咋樣。”
“看我的看我的,九折原票價,童叟無欺啊!”
陸鳴接過幾張票看了看。
“快板書《佩恩入侵木葉村》,京劇《三堂會審伽律略》,秦腔版《愛情買賣》,小品《媽媽再愛我一次》,芭蕾舞《鄉村愛情》...”
陸鳴一頭黑線:“這都什麼啊,現在玩藝術的都瘋了嗎?”
劇場中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畢竟能接受這種炸裂藝術的人也確實不多。
舞臺上,一個穿着戲服,臉上帶着大鬍子和黑油彩面譜的演員一拍驚堂木。
“亂臣賊子真可惡!”
“不信上帝信科學!”
“三堂會審伽律略!”
“定要掃除日心說!”
“哇呀呀呀呀....”
藝術雖然炸裂,但說實話還是挺好看的。
反正陸鳴在看完一整段的《三堂會審伽律略》之後才展開行動的。
避開看守來到後臺,後臺走廊上有不少演員正自顧自地揹着臺詞。
陸鳴仔細打量着有沒有人脖子上掛着十字架或者有沒有有關基督的表演節目。
“噗通”一聲,一個水桶被陸鳴一腳踢翻,半桶水當即灑了出來。
陸鳴連忙將水桶扶起來,一個穿着清潔工服裝的女孩連忙上前詢問:“先生您沒事吧。”
陸鳴擺擺手:“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呃...”
陸鳴望着面前的女孩出神,女孩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雖然穿着清潔工服裝,但身材很苗條,曲線也很優美,腦後扎着丸子頭,但前額耷拉下一片頭髮擋住自己的左半張臉。
女孩剛剛起身的一瞬,陸鳴注意到女孩的左半張臉似乎有大片燒傷的痕跡,與右邊那半張清秀的臉倒是形成了對比。
後臺主事走過來,對着女孩劈頭蓋臉一頓罵:“告訴你多少次了,拖地的時候不要把水桶放在走廊上,表演表演不行,打雜也不行,再犯錯誤,你就離開劇院吧!”
“對不起主管!對不起主管!”女孩眼中含着淚不住地道歉。
主管氣哼哼地走掉了,陸鳴遞給女孩一張紙巾:“抱歉,是我不注意讓你捱罵了。”
女孩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不怪你的先生,是我太過笨拙,總是犯錯。”
陸鳴低頭看了看,注意到女孩雖然穿着清潔工的衣服,但腳上卻穿着一雙紅色舞鞋。
“你叫什麼名字?”陸鳴問道。
“我叫黃小玉。”女孩弱弱說道。
“你今天有表演節目嗎?”陸鳴問道。
女孩點點頭:“有的,一會就有一個我的節目。”
陸鳴笑了笑:“那我在臺下等着看你的表演。”
女孩擡起頭一雙眼睛都閃亮了起來:“真的嗎?你會專門看我的節目嗎?”
陸鳴點點頭:“真的,你節目叫什麼名字。”
“舞蹈《火焰精靈》。”
陸鳴雙眸瞳孔一縮,隨後微笑說道:“好好跳,我會看的。”
女孩從衣兜裏摸出一張票遞給陸鳴:“先生,這個送給您。”
坐回到座位上,陸鳴靜靜等待女孩的舞蹈。
突然,燈光熄滅,整個劇場都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陸鳴伸手握住腳邊的傘劍,而在其對面,突然一束光打下來,舞臺中央一個穿着火紅色舞蹈裙的女孩雙手扭動,慢慢站了起來。
“不是黃小玉...”陸鳴凝眸,但隨即,舞臺四周燈光接連亮起,一羣穿着火紅色衣裙,臉上帶着火焰紋路面具的女孩伴隨着音樂舞動着。
“已經看不出哪個是黃小玉了啊。”陸鳴慢慢鬆開傘劍,耐心觀看着面前的舞蹈,一羣女孩真的如同火焰一般躍動飛舞,倒也真不愧舞蹈的名稱《火焰精靈》。
一曲終了,陸鳴站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後將劇場四周的裝扮花摘下來一束,來到了後臺。
“先生!我在這裏!”黃小玉對着陸鳴揮舞着手。
陸鳴走上前,將花遞過去:“跳的很漂亮,這個送給你。”
“謝謝你先生。”黃小玉開心地接過花束,低頭嗅了嗅。
“假花。”陸鳴尷尬說道:“我沒找到花店。”
“假花我也很開心了。”黃小玉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花了。”
“你以前經常收到花嗎?”陸鳴問道。
黃小玉點點頭:“是啊,當初有個男人經常來看我的表演,經常來送我花,可是後來...他的女朋有找了上來,將一瓶硫酸潑到了我的臉上,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收到過花了。”
陸鳴沉默下來,黃小玉則擡起頭,臉上帶着些許的紅暈:“再次感謝你先生,我今天很開心,因爲我今天得到的不再是辱罵和訓斥,而是誇獎和美麗的花,謝謝你先生。”
“這是你應得的,繼續加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