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傾齡只覺得頭疼得要炸了,這種感覺就像......那天她走在操場上被迎面而來的足球砸到的感覺差不多。
身邊似乎多了一羣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
“嗯......這是在哪?”
“噓——別吵,王上醒了。”不知是誰說了聲,周圍便安靜下來。
柏傾齡邊揉腦袋邊想要努力看清對面的一羣人。
一,二,三......十三?
嗯?
怎麼這麼多人?∑(??д??lll)
嚇得她差點從牀上滾下來。
“你......你......你們都是誰?”
對面一衆人面面相覷,最後派了個代表出來解釋。
那人長得倒是一副玉面書生樣,背上卻揹着一把彎月大刀。
“王上您莫怕,我們都是您忠實的奴僕,是您強大血魄的化身。”
隨着他下跪的動作牽引,他身上的大刀也陣陣鋒鳴。
柏傾齡:(●_●)
見王上不語,又一人站了出來。
“王上,您曾在神隕前的最後一刻將神魄化作十三片儲存在神識雲海中,時隔多年我們終於有機會再見到您,請您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要將我們拋下,我們願意與您一同踏平世界,揚我血族明威!”
柏傾齡:我一定是還沒睡醒,一定是。?~?
說着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再睜眼時又見那十三人跪立在她眼前。
看來是一巴掌還不夠,說着又給自己來了一巴掌。
重複幾次,柏傾齡的臉都被自己打腫了,卻也不見這夢境消失。
“王上,您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呀!”
一個蒙面青衫女子立刻衝到柏傾齡跟前,淚眼婆娑,“王上,若您心中有憤,將怒火撒在我們身上便是,莫要傷了自己。”
柏傾齡看着自己雙手被女子捧在手心裏輕撫,有些無所適從。
“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
“王上您可是將柒兒忘了?”
“呃......其實我......”
面前女子突然哭得更厲害了,那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柏傾齡於心不忍,美人兒落淚她是真見不得。
“沒有沒有,我最喜歡柒兒了。”
原本只是隨意附和一句,沒想到女子突然止住哭泣,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王上,您是真不記得我了,您以前都是喊我小柒柒的~”
柏傾齡(“▔□▔)
“小柒,莫要爲難王上。”
那扛大刀的玉面書生厲聲制止她,“王上歷劫千年好不容易纔覺醒神魄,很多事情不能強求。”
“可是大哥,我......”
“聽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迫於長兄的威力,七柒委屈地撇撇嘴退了回去。
“見過王上,在下一仁,是您座下首席神侍。”
柏傾齡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啊?啥......啥情況?”
一仁低頭沉吟片刻,便將千年前神魔大戰之事娓娓道來。
“三千年前神魔大戰爆發,六界所有種族陷入混戰,我們血族也被迫參與其中。而陛下您作爲我們血族至高無上的王,爲保護血族子民隻身一人前往與天道抗衡,大戰持續數月,待天道降下旨意平息戰爭後卻仍舊遲遲不見您的歸來。”
柏傾齡愣愣指了指自己,“我?血族的王?”
一仁鄭重點點頭,“血族只有一位王,那就是您,曾經是,以後是,永遠都是。”
隨即又落下一聲嘆息,“天道下令剿滅我們血族,不惜挑起神魔大戰使得我們血族被迫參戰。六界聽命於天道,天道卻要我族滅亡,如今王上您終於甦醒,我們將永遠追隨您斬滅天道踏平六界!”
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是柏傾齡明白了一件事。
這些人想要她帶領他們去統治世界!
這可不行啊,上一個說要統治世界的下場多慘都不用說。
更何況她一個弱女子,怎麼都不可能是她們的王好吧。
似乎是看出來她的心思,一仁繼續開口說道:
“王上,您曾經以一人之力對抗神族和妖族,將他們圍剿的軍隊全都擊退,即使與神族帝極和妖王君恪對抗也從不落於下風,您是我們血族最強大的命脈,我相信在您的帶領下不久我們便能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王上!”一衆血魄整齊劃一地跪下,搞得柏傾齡猝不及防。
“呃......就算我真的曾經有那麼厲害,但現如今我也只是一個普通女子,我也根本不記得關於你們說的一切......不是我真的想打擊你們,統一世界這種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如你們換個理想幹點別的?”
她真的是服了,這羣人是中二病還沒好還是怎麼的,怎麼滿腦子都是要統治世界?
“王上,您如今神魂還未歸位,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只是像剛纔那番話日後可勿要再提,我們血族生性嗜血殘暴,唯有在戰場中揮灑熱血纔是我們所要追求的......一想到日後能看到整個世界在我們腳下被蹂躪......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讓人興奮啊。”
一仁眼中滿是對鮮血的渴望,背上的大彎刀也隨之抖動起來,怪嚇人的。
柏傾齡忍不住嚥了口水,這尼瑪是病嬌吧。
怪不得天道要剿下你們,這也怨不得別人啊,這波她站天道。
“話說......血族是什麼?”她以前只在小說裏看到血族這類詞,清一色都是那種尖齒獠牙面色蒼白,晝伏夜出,專門吸食人類血液的長壽怪物,而且多是外國人長相......這些人怎麼看都不是啊?
這羣人裏除了一仁面色蒼白些,其他人個個臉色紅潤生龍活虎得不像話。
場上一片寂靜。
連一仁都愣住了。
“我敬愛的王上,血族是存在於千萬年的古老種族,以吸食鮮血爲生......但是經歷千萬年的演變,我們幾乎可以做到長時間不吸食鮮血也不會對身體產生影響。我們血族壽命極長,不考慮外來因素的原因我們甚至可以與天齊壽。”
見王上聽得認真,四淼莞爾一笑,繼續講述着:
“我們血族本是熱愛和平的種族,千萬年都與外界保持良好關係,從不主動挑起戰爭。可是......”
清麗的人兒突然攥緊拳頭,連周身都氣息都冷冷沉了下來。
“天族的那些分支幾千年前突然性情大變,竟與外域異族勾結獲取了許多天機,大肆佔領其他種族領地,後來不知怎的,天道竟幫襯起那羣賊人,成爲他們的走狗!”
“我們血族先前只是對於其他種族的戰爭保持中立觀望,可是戰火越燒越旺,已經逼迫至我們血族的領地,我們不得不拿起武器與之對抗。”
四淼的眼中蓄滿淚水,哽咽道:“王上您帶領三十萬血族軍隊出面迎擊,將我們留下守護血族領地,您在神魔大戰中血戰數十日拼盡全力抵抗,終於熄滅了戰爭,可是.......卻始終不見您的歸來,通過血輪鏡我們得知您已經散盡神魂入了輪迴道,我們身爲您的血魄本應隨您一同覆滅,但是您在走之前在我們身上立下一道禁制,我們無法與您生死相隨......若是還有下次,請不要再拋下我們,爲您犧牲乃是我們血族之人最爲榮耀之事!”
“你們好好活着,纔是我最大的榮耀......”
柏傾齡的腦海中突然閃現這麼一句話,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紅衣女子曾走向隕滅時留下的一句話。
腦海中的那些畫面模糊不已,那名女子始終背向她,獨自迎面千軍萬馬。
她是誰呢?
頭好疼,那些記憶好像不屬於她,每每腦海中閃現那些她從未見過的畫面時,她的頭都會劇痛無比。
“啊!我的頭好痛——”柏傾齡感覺身體愈發沉重,強烈的痛意正蠶食着她的意識。
她這是要死了嗎?
十三血魄立即緊張起來,一仁閃現至柏傾齡跟前想要查看情況卻被另一人搶先一步。
恍惚間,柏傾齡好像看到了夜懨的一張俊臉。
沒想到在彌留之際,居然還能看到夜懨,他那萬年不變的冷漠淡然在這一刻像是一個笑話。
他明明......是會擔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