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丞茫然地睜開眼睛,伸了伸懶腰“嗯......早上好......”
“好什麼好,這都快中午了,你不好好在自己房裏睡,跑這來做什麼?”
柏傾齡雙手抱胸,早上起來後怎麼都找不到瀾丞,還是夜懨告訴她昨晚看到一道頗似瀾丞的身影朝着南邊破舊寺廟那去了。
果不其然順着夜懨所指的方向還真就在破廟裏找到了瀾丞。
瀾丞扭了扭脖子,痠疼得很。
“昨晚夜裏你的一個下屬走錯房間了,我把他扛到我的牀上讓他睡,然後我就出門了......”
“然後呢?”
“然後......”瀾丞剛要起身便對上夜懨的眼睛,被嚇得一激靈。
“你說啊,你這是.......”柏傾齡順着他的目光朝着自己身後看去,“你看啥呢?”
“沒沒沒啥......我一時想不起來昨晚怎麼就睡這了。”
“你怎麼沒告訴過我你還夢遊的?”
“嗯......啊對,我夢遊,就......就偶爾。”
嘖......脖子疼死了......夜懨下手真狠......
“好吧好吧,先不說這個了,大夥都在等我們,今日可是要回學院的。”
“好。”
庭院裏大夥都等急了,葉汀蘭雙手捧着小臉嘆了口氣。
“齡姐姐不會也丟了吧?”
李輕瓊輕輕點了點她的小腦袋瓜,“說什麼呢,他們這不就回了嗎?”
哎,真的耶。
葉汀蘭幾乎是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齡姐姐,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柏傾齡捏了捏她的小肥臉,心中暗歎手感真好。
“我們的小阿蘭這麼可愛,我可捨不得離開。”
“嘿嘿~”(=^▽^=)
隨即阿蘭又扭頭看向後面的瀾丞,
“咦?瀾丞哥哥你的脖子不舒服嗎,怎麼一直在揉啊?”
“呃......我這......”
背後一道犀利眼刀掃射,瀾丞忍不住嚥了口水。
“沒什麼沒什麼,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扭着了,不礙事的。”
“那我就給你煉製一爐舒經通脈的丹藥吧,能讓你儘早些好。”
又是一記眼刀,瀾丞人都麻了。
“不用了,瀾丞哥哥我......很強壯呢......”
“原來是這樣,那瀾丞哥哥你還是要多多照顧好自己喲。”
李輕瓊適時輕咳了兩聲,打斷了兩人對話。
“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走了。”
“帶上些特產吧,本宗主這裏別的沒有,傳統古法醃製的野豬腿管夠。”
“多謝宗主好意,只是我們此次應以要事爲先,不必帶上這些。”李輕瓊拱手行禮,婉拒了唐劍的好意。
“不行!”老八心有不甘,“這些通通都要帶上!”
晉珉直接上去給了他一拳,“又想捱揍了是不是?”
“嗚嗚嗚嗚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我誓死與美食共存亡!”懷溯整個身體扒拉在野豬退上,拉都拉不動。
唐劍忍不住擦了擦汗,“喜歡便都帶上吧,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可是......”柏傾齡還想拒絕,卻架不住老八哭天喊地的吵死了。
“唉......那便全帶上吧。”
一時間什麼野兔肉,野豬肉,野雞肉等等全都進了柏傾齡的手鍊裏。
“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別過了。”
唐劍輕輕點了點頭,“年輕人就該出去多歷練纔是。”
李輕瓊撕下手中石像的符紙,霎時間天地聚變。
石像上空逐漸形成一扇漩渦拱門。
“走吧。”
十三血魄紛紛飛入了王上的神識內,沒有天應門的認可他們無法進出這裏。
瀾丞踏入天應門前注意到下方的一堆草叢裏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陵遊笑着向他點頭,舉了舉懷中枯萎的南蕘枝。
當天應門完全關閉後,夜懨忽又現身。
“帝君您爲何不與他們一同前往?”
“人界對本君有所限制,不可貿然出手。”
唐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擡頭看向那幫孩子離去的方向。
“人界將要大亂,我們也要準備起來了。”
夜懨冷冷笑着,“螻蟻尚且想要再多苟活一段時日,倒也可以成全一下他們。”
“本君吩咐你做的事可有辦到?”
唐劍忍不住又擦了擦冷汗,“小的已經盡力去辦了,只是那位大人的下屬......着實是有些棘手......”
“所以呢?”
“雖是有些棘手,卻也不難,帝君放心,事情我已辦妥,肯定不會出差錯。”
“嗯。”
“那我的封印......”唐劍弱弱地問道。
“已爲你減去一半封印,剩下的一半還得看你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一聽解封有望,唐劍跟打了雞血似的。信誓旦旦地保證,“帝君您放心,您交給我的事我一定好好完成!”
“知道了。”夜懨不願多說一句,轉身化風而去。
......
相比較上一次的強烈暈厥感,這次他們難得沒有吐得天昏地暗。
“明明今日不是休沐日,爲何學院裏如此安靜?”
天應門將他們傳送到學院內一處武閣前,平日這裏可是相當熱鬧,爲了能夠目睹到強者之間切磋對決,有的人甚至連課業都翹掉了。
“不對勁,我感知不到任何生人氣息。”
瀾丞蹲身利用神識探知,方圓百里內竟探尋不到一個人。
“這可就奇怪了,明明昨日師父他老人家還給我寫信命令我們速回,怎的今日一回卻不見其人?”
李輕瓊輕撫着下巴沉思,餘光瞥見了草叢邊上新開的幾朵鮮花。
“等等,那是......”
衆人隨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不是生長在黃泉之地的幽冥棲蘭嗎?而且還生長了那麼多,幾乎是遍佈了整個學院。
“上次在陰陽世界裏見到一株燒焦的幽冥棲蘭時我便覺得甚是怪異,不想時隔多日後這黃泉之花竟也開在了人間。”
葉汀蘭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輕瓊哥哥,黃泉之花開在了人間是什麼意思啊?”
“黃泉之地本是亡魂行遊所經之路,而幽冥棲蘭便是以亡魂煞氣爲生,原本生在黃泉的花如今生長在了人間,想必是這禍患也被引至於此。”
李輕瓊搖了搖頭,不免感嘆道。
“這人間,怕是要大亂了。”
達蒂爾指着那些花,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學院裏所有人都消失會不會跟這花有關係?”
“不,幽冥棲蘭只是生在黃泉之地上普通的花,本身並沒有任何力量,它們依賴於亡魂而生,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已逝者的亡魂並沒有經過黃泉,而是有人故意將他們引誘至人間。”
柏傾齡想了想,繼續說道。
“如果亡魂並沒有前往黃泉,那麼最適合他們停留的去處是哪裏?”
“你是說,陰陽世界?”瀾丞盯着那片開滿幽冥棲蘭的花叢,一字一句道。
柏傾齡打了個響指,“對!陰陽世界相當於是亡魂遊歷在人間和黃泉的中轉站,可供已故亡魂和生人陽魂短暫停留,且因爲有神女獻祭庇佑,天道也無法貿然干涉。若是有人故意想要禍患人間,從陰陽世界裏引渡亡魂倒是個極好的辦法。”
李輕瓊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
“可是......你又是如何而知的呢?”
柏傾齡語塞,“我......我也說不清楚,就好像那些東西本來就刻在我腦子裏一樣,只是被突然想起了。”
李輕瓊並不完全信,卻也不否認她的話。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
亂世之中,各族覆滅千絲萬縷,誰都不能隔岸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