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熱情地向他招手,笑得純真無害。
瀾丞剛想走過去,卻感受到後背一陣發涼。
那名銀髮女子就站在他身後,她的目光此時正聚焦在他的身上,看得他渾身汗毛直立。
“敢問這位女俠......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銀髮女子稍稍正了身形,將手中長戟背於身後。
“我叫銀蘇,若你想要對奈奈圖謀不軌,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暗含巨大殺意。
瀾丞忍不住嚥了口水,慌忙解釋道,“銀蘇女俠,我發誓我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山奈的行爲,請放心便是。”
銀蘇擡眸一笑,這冷笑直接讓瀾丞心涼了半截。
“你最好是。”
......
“孟婆大人,這有一封裘大人給您的密函,請您過目。”
本是帶領瀾丞參觀孟婆居的山奈突然接到下人呈上來的密函,從對方臉上可以看出這封密函應是十分重要的。
“小哥哥,請在此稍等休息,我先去處理一下急事就回來哦。”
瀾丞立即站起身行禮,“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叨擾了,趁此時外面天還亮着,我就繼續上路了。”
“天亮着?呵呵~小哥哥,你可真是幽默,八百里黃泉灣從不分晝夜,你眼中所見之景已有五千年不曾改變過了。”
小女子笑容狡黠,活像個小狐狸。
說完山奈便帶領下人先行離去,只留下瀾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你當真不知?”
銀蘇眯着眼,但漠然的神色依舊不變。
“知道什麼?”
“八百里黃泉灣乃是死地,無人間日月,亦無晝夜交替。”
瀾丞思忖,難怪他剛進來便看見這裏天空暗沉無序,原以爲只是陰天緣故,卻沒想到竟是黃泉之地無晝夜更替。
沒有日光的照耀,便不生綠植。
也難怪他自進入這孟婆居以來,便沒見到一株鮮花野草,原想應是孟婆不喜,現在想來,應不是不喜,而是不能。
“看夠了便離開此地,生魂極其脆弱,可經受不住這裏的煞氣。”
銀蘇的話將他拉回現實,他也想離開這裏啊,但這不是沒辦法嗎?
“我會將你送離此地,但是關於黃泉灣的一切都不要聲張於外人,你就當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懂否?”
瀾丞點頭,“那就有勞銀蘇女俠代我向孟婆道謝了。”
兩人離開孟婆居向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有一棵巨大的枯木屹立於此,樹枝萎靡不振,完全喪失了生機。
樹齡應該也不小,這等慘樣想必也是常年經受風沙侵蝕所致。
“到了。”
“啊?”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裏除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風沙和一棵枯木以外什麼都沒有,怎麼出去啊?
“你將手掌觸碰到枯木便可離開此地。”
“你爲何還不照做?”
“我只是還有一個疑問需要請教銀蘇女俠,問完我就走。”
銀蘇緊握手中長戟,“問吧。”
瀾丞上前一步,走到銀蘇面前一字一句問道。
“你爲何不消除我的記憶,這難道不是最保險的方法嗎?”
銀蘇輕笑,“我當是什麼事,原來你只是想問這個。奈奈信任你,是她讓我不要消除你的記憶,她珍惜你這個朋友,不願傷害你。”
“黃泉的法術含有極強的煞氣,若是強行施法消除你的記憶,變成傻子先不說,煞氣入身搞不好還會讓你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可願意?”
瀾丞驚駭,這麼可怕的嗎?
“行了,問也問完了,你該走了。”
瀾丞立即拱手行禮,“告辭。”
隨後將手放在枯木上,伴隨一陣黑雲霧氣環繞其中,他消失在了原地。
“小哥哥可真是好騙呢,連這種鬼話都信。”銀蘇丟掉手中的長戟,私下面具,赫然顯現出原本清新秀麗的乖巧模樣。
方纔她離去不過是爲了易容,趁機又與蘇蘇換了身份罷了。
但回想起剛纔那封密函,山奈的面容多了幾分沉重。
“裘一醉那老東西就這麼不老實,非得姑奶奶出手治治他才老實是吧。”
銀蘇突然閃現至她身後,恭敬行禮。
“孟婆,需不需要將此事稟告給伯大人?”
山奈擺了擺手,俯視着前方無邊荒漠。
鳴風蕭瑟漸起沙塵,天空也是暗沉得厲害。
“不用,伯一笑那個糟老頭子生怕揪不到我的錯處,此事若是告知於他,指不定要生出多少是非呢。”
銀蘇的臉上難得露出擔憂之色,“可是孟婆,以我們如今的勢力恐怕不好與裘一醉正面相抗,更何況您的身體裏還有餘毒未清,恐怕......”
“誰說我要親自動手了?找別人代打不也一樣麼?”
“屬下若是去,恐有不敵。”
山奈不滿地撇撇嘴,“我也沒說讓你去啊。”
“那孟婆您的意思是......?”
“蘇蘇你覺得,剛纔那小子如何?”
銀蘇愣了一下,“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憑他怎可行?”
山奈緩緩勾起脣,如畫淡眉輕輕一挑,“他可不是普通人,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世界之力的氣息,想必應是哪位大能輪迴之身。”
“世界之力?”銀蘇有些不可置信,那是多久遠之前的力量了,現如今竟又被提起。
“嗯,但他好像並沒有發現這一點,我們不妨正好利用他,有了世界之力的加持,裘一醉那老狗哪還有什麼活命的機會,你說是不是?”
“孟婆英明,但那人已經離開了黃泉灣,我們要想再尋到他可是不易了。”
“呵呵~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