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黃泉路 >第68章 小曲兒
    這本家老爺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人,見我實在不願意,並沒有強迫我,而是給了我一筆豐厚的報酬,算是謝謝我幫他們家解決問題。

    這筆酬勞在我可以收取的範圍當中,並不影響我的福報,人沒有嫌錢扎手的,再說他們家大業大,也不差這點錢。

    所以我也沒有推辭,而是直接謝過本家老爺,將錢收了起來。

    而後,我來到供奉金蟾的房間,準備和它告別。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金蟾說出了一番讓我有些在意的話:“小子,我覺得你看着挺順眼,在你走之前,提醒你一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有時候該狠下心來,就要狠下心來,你同情別人,別人可不會同情你,別因爲自己一時的惻隱,給自己招來大禍。

    很明顯,金蟾是看出了什麼,爲了不泄露天機,這是用隱晦的方式在提醒我呢。

    雖然我暫時不明白它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我還是將這番話記在了心裏,並且對它表示了感謝。

    正要走時,金蟾又把我叫住,猶豫了好半晌,扔給了我一枚銅錢。

    當然,這枚銅錢並不是它口中含着的那枚。

    “拿着,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

    我接過銅錢,先是一愣,而後點了點頭,再度對它表示了感謝。

    我將這枚銅錢貼身藏好,別說,它在不久之後還真就救了我一命。

    離開山莊,我順着大路繼續往前走。

    前面很長一段都是荒地,但我身上有周大叔家裏給做的芝麻燒餅和白麪饅頭,這東西保存的時間長,幾天都不會壞,就是會變硬變冷,但出門在外,有口喫的就很不錯了。

    我就這麼一路向前,又走了很長一段路,攔下行人一打聽,穿過這片荒地,就到我家附近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那叫一個激動,腳步都不自覺的加快了許多。

    本來我想着今天晚上乾脆就用照明珠照亮,走一次夜路,趕緊回到家裏去,省得小胖太過擔心。

    可我的體力始終是有限的,到了晚上,我腳都磨破了,體力也基本上耗盡,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怎麼也擡不動了。

    其實這也難怪,這一整天我基本上都不是走,而是在跑,中途就休息過一兩次,換做其他人,早就受不了了。

    沒辦法,我只能是到處尋找,希望能找到個地方歇腳過夜。

    拖着這雙沉重的腿,忍着疼痛,我又往前走了好久,總算是看到了一間廢棄的廟。

    亂世之中,大多數人都喪失了希望和信仰,天天求神拜佛,卻還是被捲入戰亂,還是忍飢挨餓,還是過着看不到頭的苦日子。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會繼續求神拜佛呢?

    失去了信徒,沒有了人蔘拜供奉,久而久之,這些廟就荒廢了。

    我眼前的這座廟,比我一路走來看到的那些都要寬敞。

    大門敞開着,上面的匾早就落在了地上,斷成了兩塊,上面寫着“西山寺”這幾個字。

    我邁步進入院子,在院子的中央擺着一隻大銅香爐,正對着大門的,是三間平房,透過敞開的大門看去,裏面應該是供奉諸佛的佛堂。

    而香爐的左右兩邊,則各有兩間連在一起的屋子,應該是和尚和香客住的廂房。

    這小廟的整體結構就是這樣,裏面一片寂靜,除我以外應該是沒有別人在了。

    我四處轉了轉,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終選擇了一間屋頂沒有破的,相對來說最完整的廂房落腳。

    它是左邊兒的第二間。

    進去之後,我簡單收拾了一下牀,將上面的灰塵和雜物清理乾淨,而後將隨身攜帶的毯子鋪在了上面。

    有瓦遮頭,有牆擋風,有牀睡,有被蓋,對於出門在外的人來說,這待遇已經是相當好了。

    鋪好牀,我摸出僅剩的兩塊燒餅和一個饅頭,將它們平均分成兩份,一份今晚喫,一份明天趕路的時候,餓到不行了再喫。

    反正馬上就要到家了,再忍忍,明天晚上,我就能睡在自己家裏了。

    一想到這兒,冷硬的燒餅和饅頭都變得有滋味了起來,我狼吞虎嚥的喫完,睏意席捲而來。

    我太累了,躺下之後,幾乎是立刻睡着。

    這一覺我睡得很香,但是在半夜我卻突然被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聽見外面有人在唱小曲兒。

    這小曲兒唱得當真是好聽,婉轉悠揚,但無論是曲調還是聲音中都透着那麼一股濃濃的淒涼。

    彷彿唱曲人在通過這支小曲訴說一段悲傷的故事。

    不過,這小曲好聽歸好聽,此時此刻的我,卻沒有那個心情欣賞。

    因爲這太詭異了!

    這裏可是荒山野嶺裏被廢棄的破廟,睡前我確認過除了我以外沒別人的。

    睡着睡着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小曲兒聲,着實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其實啊,這次我心大一點,倒頭繼續睡,根本不去管,也就沒有後面這檔子事兒了。

    反正我是術士,有這身本事和我佈置的符陣作爲保障,甭管什麼妖魔鬼怪都近不了我的身,真等近身了,那又再說。

    可我這好奇心起來了,睡意沒了,我挺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外面唱小曲兒,唱得這麼好聽,又這麼淒涼。

    於是我摸出照明珠,背上我的挎包,提着我的桃木劍,起身出了房間。

    來到院子裏,我四處瞧了瞧,驚訝的發現,我正對面的那間廂房亮着燈光。

    這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在我睡着的這段時間,又有過路人在這裏借宿?

    不管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都很想見一見唱曲兒的這位,反正都出來了,也睡不着了,對方也還沒睡,找個人聊聊天也是好的。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邁步上前。

    來到門口,我先是輕咳了一聲,引起裏面的人注意,讓其有一個準備,不至於被嚇到,而後方纔擡手敲了敲門。

    正常來說,聽到有人敲門,裏面的人應該會下意識的問一句:“誰啊?”

    但不排除有些人膽子小,還是被嚇到了,根本不敢說話,愣在了裏面。

    我敲過門後,裏面的曲聲戛然而止,卻沒有人應答。

    我以爲裏面的人屬於後面那種情況,還是被嚇到了,連忙表明身份,讓其不用害怕。

    可是對方還是沒有應答。

    一陣冷風吹過,門“吱呀”聲,自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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