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黃泉路 >第91章 王老六
    解決完這件事兒之後,我繼續擺我的攤兒,小胖在家閒了一段時間,憋得受不了了,實在不能習慣有錢人的日子,就也跑來找我,在我旁邊繼續擺他的木雕攤子。

    我們兩兄弟一同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小胖那羣小小的支持者可高興壞了,使出喫奶的力氣拽着家裏的大人就來到他攤子面前,一口氣就要買下攤子上所有木頭雕刻的小玩具,那是真的喜歡,真的捧場。

    咱哥倆現在不缺錢,擺攤兒純粹是愛好,要不是怕好些顧客過意不去,其實我是準備分文不收的,而小胖也經常是把這些小玩具送給孩子,家長實在要給兩個銅子兒的,他也不拒絕,反正在他看來,孩子開心最重要。

    這樣一來,喜歡他的人就更多了,那些孩子經常圍着他的攤子打轉,一口一個胖哥哥,奶聲奶氣的,別提多可愛了。

    說實話,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個風水先生了。

    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壓根兒就沒接到過跟風水有關的活兒,一直在跟妖魔鬼怪打交道。

    其實這也難怪,主要是咱這手藝太好,給看一次風水,管一輩子,看過一次的,就沒必要再來了。

    這城中人多是多,但不是每家每戶都有看風水的需求的,所以我看風水方面的生意,可以說是上門一個客人,我就少一個客人,總有一天就接不到生意了。

    就像那些賣菜刀賣鐵鍋賣到倒閉的,都恰恰是質量最好的。

    畢竟一把菜刀,一口鐵鍋,能賣多少錢?一把菜刀五十個大洋,一口鐵鍋八十個大洋,誰去買?

    這就是以銅錢爲計量單位的買賣,全城是有那麼多人,可一把菜刀配一塊磨刀石買回去能用好幾年,不崩刃不斷刃,稍微磨一磨,鋒利的就跟新買的一樣,一口鍋買回去能用好幾年,鍋不漏洞,也用不壞,別說是他鐵鍋鋪了,補鍋的生意也得黃啊。

    所以那生意好的菜刀鋪,鐵鍋鋪,東西質量那就得不怎麼地,不至於買回去幾天就壞,但也絕對不讓你用久了。

    那怎麼辦呢,菜刀壞了不能拿手撕,鍋漏了沒東西炒菜了呀,那些老百姓再不情願也只能一邊兒罵着街,一邊兒去買新菜刀,買新鐵鍋。

    我琢磨着實在不行我以後給人看風水也來這麼一套,留點兒問題,讓他們隔三岔五就來找我,我這生意自然就好起來了。

    可這終究只是一句戲言,我不可能真那麼去做,人家那是爲了討生活,沒辦法,只能厚起臉皮來。

    我要這麼做了,那就是砸自己招牌,給我們老趙家抹黑。

    不過說歸說,我心裏對風水方面業務的渴望也是實實在在的,技癢了,遭不住啊。

    或許是老天爺讀懂了我內心的渴望,又或許是我命中註定要借一件大事突破困擾我已久的瓶頸,總而言之啊,在處理完蔣沈氏的問題之後不久,我還真就接到了風水方面的業務。

    這也是我第一次和真正的風水師,在風水格局的佈置上面鬥法。

    而在這之前,我還遇到了幾件比較奇的事兒,不得不講講。

    在我之前住的舊房子那邊,我有個鄰居叫王老六,不是綽號,他真名就叫王老六,因爲他家兄弟姊妹共七個,他排行六,所以叫王老六。

    而他上面幾個哥哥姐姐分別叫王老大、王老二、王老三、王老四和王老五。

    至於他弟弟,由於年紀最小,排行最末,所以不叫王老七,叫王老幺。

    過去來說,沒讀過書的人太多了,肚子裏沒墨水兒,也取不出個好名字,再說了,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叫什麼不喫飯?我們村裏叫狗剩、狗蛋、驢蛋啥的一大堆,人家照樣活得好好的。

    所以平時啊,倒也沒人拿名字取笑過他們一家。

    王老六的幾個哥哥姐姐都很有出息,弟弟也是讀書人,知識分子。

    唯獨他,幹啥啥不行,喫啥啥不剩。

    除了沒本事,他有兩個最大的特點,一個就是懶,什麼都不想幹,另一個就是嘴臭,動不動就說髒話,甚至於髒話已經成爲了他的口頭禪。

    過去沒搬家之前,早晨起來一起在削麪店喫早飯的時候,總能聽到他在那兒抱怨:“哎喲,不行了,我快餓死了,這削麪怎麼還沒來啊,老闆掉鍋裏了是怎麼的,別以爲加個肉我就能多給錢啊。”

    你說這說話難不難聽,除此之外,甭管是幹活兒也好,天氣熱了也罷,他嘴裏老能蹦出“死”字兒來。

    什麼累死我了,什麼熱死我了,什麼渴死我了之類的話,幾乎每天都能聽到。

    我們有時候聽煩了,就沒好氣的說,那你怎麼還不死啊?

    他臉皮厚,平時淨愛跟我們插科打諢,聽到我們這麼說,也不生氣,反而這麼回我們:“別急啊,就快死了,那個缺德爛屁眼子的老闆再這麼使喚我啊,我就真得活活累死。”

    過去啊,人們忌憚“死”這個字,哪怕是現在也一樣,死字兒天天掛嘴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我們這些鄰居,尤其是我,經常勸他別老死啊死的,這種話說多了就跟許願似的,說不準哪天就靈驗了。

    可他不以爲然,還是繼續把這些話當成口頭禪。

    結果最後,他真就死了,死得很莫名其妙。

    正喫着飯聊着天,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抱怨工作累,一句“累死我了”剛一說出口,他腦袋突然就埋碗裏,一動都不動了,拉起來一探呼吸,已然死去。

    正如我所說,他每天總是““累死我了”,“渴死我了”,“餓死我了”等等的句式,說多了就跟許願一樣,老許願自己死,一次不靈,兩次不靈,三次不靈,這天天說,總有靈驗的時候。

    出席完這傢伙的葬禮之後,我心裏其實是不好受的,以前經常坐在一起插科打諢,聊天兒侃大山,大家一起取笑他,挖苦他,他厚着臉皮,一邊兒撓腦袋一邊兒傻樂的場景彷彿還發生在昨天。

    可一轉眼,這人就沒了。

    所以啊,這生活苦,生活累,有些時候想抱怨兩句,無可厚非,但千萬別這樣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咒自己,咒多了,有了願力,這願望是會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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