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黃泉路 >第102章 冷先生
    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願意相信冷先生的,畢竟他是我的恩師。

    所以我願意聽他解釋,我想先把事情搞清楚。

    “你是什麼意思?趙融,別以爲你現在地位高了就可以隨便說不負責任的話,我哪裏不清白了?”

    冷先生頗爲憤怒,反過來質問我,可他此刻的表現,在我看來是典型的色厲內荏。

    我也不跟他急,也不跟他吼,指了指桌上的荷包,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當初我剛做先生那會兒,送給全私塾所有學生的禮物,上面繡的是梅蘭竹菊,每個學生都有一隻,我送給新雪的這隻沒有任何不同,不信你們可以去找我當初的那些學生問,他們說不定現在還保留着呢!”

    冷先生是這樣解釋的,或許事實也的確如此。

    而後,我又拿出了在牀底下發現的那封情詩,放在了冷先生面前,讓他看看這筆跡他熟嗎?

    冷先生剛看到這情詩的第一眼,臉色就變得無比複雜,他讀完了這首情詩,手都有些發抖了。

    “這是新雪的筆跡……我不知道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哪裏找到的,她一家都失蹤好多年了,恐怕早就搬走了,這麼多年過去,你們拿着這些東西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冷先生又是憤怒,又是疑惑,情緒波動特別大,還緊緊攥着這封情詩不肯撒手。

    雖然到目前爲止,很多東西都是我猜的,但我的猜測都是有依據的,我不會亂猜。

    冷先生的一些表情和舉動,在我看來就是有問題的,如果他和楚新雪真的只是正常的師生關係,他現在絕對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楚新雪一家沒有失蹤,她和他們全家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之所以來找您,就是因爲我認爲您和楚家這一家人的死有關係。”

    我一邊這麼說,一邊觀察着冷先生的反應。

    當他得知楚新雪一家並沒有失蹤,而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全都死了的時候,他瞪大了雙眼,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你說什麼?新雪和他們一家人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好好的她怎麼可能死呢,被人殺害全家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沒人察覺?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他的反應很真實,不像是裝出來的,這也就是說,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現在才聽我說起。

    “屍骨都被我們挖出來了,我也找到了她的屍體,她死得很慘,臉皮都被人割了下來。這首詩是在她房間的牀底下找到的。”

    ‘或許是她鼓起勇氣想要向某人表白,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方纔將自己的心意寫成了詩,藏在牀下準備找機會送出,可惜,還沒等到那一天,她就遭了毒手,帶着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最終也沒能知道那個人對她到底有沒有和她一樣的感覺。

    聽我這麼說着,冷先生盯着那封情詩,淚水順着眼眶滑落。

    他將情詩按在自己的心口,痛哭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和她一樣的感覺呢?可是,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如此捉弄我啊!”

    冷先生捶胸頓足,傷心到了極點,當他情緒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之後,他也向我們講述了他和楚新雪的往事。

    當年的冷先生,可以說是全城最耀眼的一號人物,雖然年輕,但在學問方面甚至超越了好多老學究,以至於他們有不懂或者不能理解的地方,都要向他請教。

    因爲重病,冷先生的恩師,也就是我們那間私塾的任課先生將冷先生請來代課。

    當時剛剛開學,所有學生都傻了,這什麼情況,先生的年紀和我們差不多?

    一開始大家都有些不服,心想什麼神童不神童,比我們大不了幾歲,也能來教書?

    可是很快,他們就被冷先生的學問和個人魅力所折服。

    冷先生相貌英俊,用現在的話來說,十八歲的他,完全就是小鮮肉。

    如果僅僅只是長得帥,那吸引力還是有限的,可關鍵是他有學問,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他整個人透着一股書卷氣,笑起來很迷人,而且雖然年輕,卻懂得很多做人的道理。

    這一點,別說是當年那幫學生,就是我們這一批學生都深有體會,哪怕他接近四十歲了,也迷得我們班上的女同學暈頭轉向。

    任課先生的病最終是沒有好,就這麼去世了,冷先生也從代課先生成爲了正牌先生,繼續授課。

    冷先生告訴我,儘管好些女同學崇拜他,喜歡他,他心裏也清楚,但他自己從來沒有對這些女同學有過任何非分之想。

    這一點,我相信。

    因爲過去的教書先生不光要教知識,還要教學生做人,傳授正確的三觀,引導學生走正路。

    無論是教書,還是教做人,冷先生做的很好,他以前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至少在我讀書那會兒,私塾裏甭管多難搞,多不聽話的學生,都被他給教好了。

    家裏條件困難上不了學的,他會自掏腰包把其學費補齊,平時還管他們喫飯。

    有些家長覺得女孩子讀書沒用,反正最後都得嫁人,不讓繼續唸書的,他會親自到這些女同學的家裏,給他們家長做工作,勸他們。

    甚至於一些在街面上跟一些地痞流氓混,成天逃課的學生,他都敢找到地痞流氓的老窩將學生帶回去,哪怕被毒打,他都不放棄,硬要將自己的學生全都教好。

    這些學生裏面誰家裏出了點什麼事,他就跟自己家裏出事一樣着急,會竭盡全力幫忙,不讓這些事情影響我們學習。

    他告訴我們人人平等,不要因爲家裏條件好,就瞧不起家裏窮的,他告訴我們不要歧視女性,要尊重她們,因爲別的不說,我們的母親就是女性,是她們十月懷胎,歷經艱辛,甚至鬼門關前走上一遭,纔有了我們。

    這也是爲什麼我之前崇拜他的原因,我實在不相信這樣一個設身處地爲學生着想的先生,會對學生產生任何非分之想。

    但非分之想沒有,這感情來了,卻是抵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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