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麼多人絆住,雖然他們都是普通人,韓栩擊殺他們再輕鬆,也需要耗費時間。
馬車跑起來多快啊,轉眼間,我們就到了城門口。
他眼看着追不上了,只能發出一聲怒吼。
照理來說,就算不爲了自己活命,爲了一家老小考慮,守城的這幾個士兵也應該拼命阻攔我們。
他們這麼做了,我完全可以理解,沒有絲毫怨言,畢竟是我太弱小,纔會導致韓栩如此囂張,肆意妄爲。
可是他們不光沒有阻攔我們,反而還及時打開了城門。
“你們·……”
我看着他們,他們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衝逃出城門口的我們揮了揮手,開口道:“我們只認老大的命令,他現在變成這樣全都是這個傢伙害的,我們纔不鳥他呢!
三爺,不必多說,也不要回頭,有朝一日您要是能回來,記得替我們報仇就行,祝您一路順風!”
城門關閉了,這些守城的士兵最後的話語迴盪在我的耳中。
我本以爲自己的淚水在今天一天都流乾了,可是此時此刻,我卻仍舊嚎啕大哭了起來。
傷勢受到牽動,使我疼痛無比,可這點身體上的疼痛,比起我心中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們就這樣順着大路一直往前逃,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完全看不清路了,我們方纔找了間破廟歇腳。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們逃離的時候,那些用生命替我們拖住韓栩的百姓,和那些明知放走我們是什麼結果,卻沒有絲毫猶豫將我們放走的士兵。
我喫不下東西,連水也喝不下去,同時我嚴重的內傷也必須進行處理。
一切都糟糕透了。
我在短短几天之內從一個擁有幸福生活的人變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我變得迷茫,痛苦,狂躁,恨不得毀掉所有的一切。
如果不是小胖和馮曉柔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可能真的從那天開始就會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爲了提升實力不擇手段,不惜殘害無辜的邪術士。
是他們幫助我重新振作了起來。
雖然糟糕透了,但一切還並沒有結束,至少我們還活着。
只要我們還活着,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再度回到這座城,替這座城的百姓報仇!
冷靜下來之後,我先對自己的內傷進行了處理,出來的時候太過匆忙,沒有帶多少藥材,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邊趕路一邊尋找藥材,總算是將我的傷勢穩固住了。
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馮曉柔提議一起去尋求她父親馮軍閥的庇護。
可我卻擔心牽連到馮軍閥,以及他那座城裏的百姓。
我告訴了小胖和馮曉柔我要去尋找地源母氣和隕龍根的事情,雖然和我預想的不一樣,但既然出來了,我也是時候開始我的旅程了。
本來我想把馮曉柔送回去,畢竟接下來的一路太過艱辛,我和小胖屬於相依爲命,自然走哪兒都要一起,可她不一樣,她有家,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她完全沒有必要跟着我們一起受苦,到處流浪奔波。
現在是亂世,一切都是混亂的,邪術士和那些妖魔鬼怪十分猖狂,已經隱隱有了一些正不勝邪的苗頭。
這種情況下在外行走會遇到多少危險,誰也說不清楚,她一個女孩子,絕對不能跟我們一起冒險,我不想她受到傷害!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馮曉柔的性子我卻清楚,如果我要踏上尋找地源母氣和隕龍根的旅程,她肯定要跟着我,勸她,她也不會聽。
於是我思考了一番,假意聽從她的意見,和她一起去找馮軍閥,到了地方我把接下來旅程的危險程度一說明,馮軍閥絕對不可能同意馮曉柔跟我走,一定會把她留住。
雖然這樣感覺很對不起馮曉柔,但是爲了她的安全,我只能這麼做。
一聽說我要跟着她一起回到她的故鄉,馮曉柔開心的像個孩子。
看着她的笑臉,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裏有了一種悸動。
沒錯,就是一種悸動,一種癢癢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和葉彩南互相有了好感,有一次我幫她搬菜,她對着我笑,給我擦汗的時候。
我當時嚇了一跳,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馮曉柔產生這樣的感覺,她還是個沒成年的小丫頭,雖然我比她大不了幾歲,但真正的問題也並非出在這裏。
我喜歡的自始至終都是葉彩南纔對,我心裏應該只有她一個人,這一點我可以確定,因爲我還是會經常夢到她,每次都會哭醒。
可是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我竟然也會偶爾夢到馮曉柔,並且我已經習慣了並且很享受和她每天擡槓拌嘴,一起生活的狀態。
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我也是那種我最討厭的,一點都不專一,見一個愛一個的負心男人嗎?!
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我,只能安慰自己,這是把馮曉柔當做妹妹了,當做親人了,纔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這能欺騙住自己嗎?我只能是儘量。
之後的旅程,由於我醒過味兒來了,知道自己對馮曉柔有了一種怎麼樣的感覺,我開始有些彆扭,刻意迴避她的眼神,刻意避免和她說話。
她雖然大大咧咧,但也不至於發現不了我的變化。
在某一天中午,我們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她把我拉到一邊,問我這幾天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我們就這樣沉默了好半晌。
“哎呀,你也不用太難過,我們一定會回去,一定會替他們報仇的!振作起來,你可是大老爺們兒,別娘們兒唧唧的!”
一邊說着,她一邊狠狠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是熟悉的力度,還是熟悉的說話方式,卻讓我有些想哭,我鬆了一口氣,順着她的話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會進行調整,當時以爲她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多年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她只是不想讓我覺得不自在,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