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說,正因爲事情發展成這樣,我的安排才發揮出了更大的作用。
之前隕龍根就告訴我,司徒陽想要煉丹,必定會把它帶到地面上來,失去了那麼多鎮龍石的鎮壓,只靠鎖鏈裏面這些,它就不至於被壓制的那麼徹底,能稍微發揮一點力量。
所以雖然一開始我不知道司徒陽到底想幹嘛,只是有了一些猜測和推斷,但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你們兩個瘋了嗎?!居然想把龍氣喚醒,要是讓隕龍根吸收了這些龍氣,我們全都得死在它手上!”
司徒陽的冷靜和淡然到了這一步徹底被摧垮,語氣中帶着掩藏不住的慌亂。
我知道,他以爲我是想和他們同歸於盡方纔這麼做的。
可實際上,這一切都源於我對隕龍根的信任。
作爲神藥,不依靠鎮龍石,這世上能將其囚禁的人並不多。
此時此刻如果吸收了地下那些殘存的龍氣,隕龍根便可以立刻破開鎖鏈,帶我們逃離這裏。
這樣一來我們既能夠成功脫身,我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正如司徒陽所說,如果我信錯了它,一開始它就只是想要利用我脫身,那麼我不光達不到自己的目的,還會死在這裏。
但現在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嗎?都到了這個地步,我所能做的就是相信隕龍根。
龍嘯天的身體再次變成了在大牢見到隕龍根時的模樣,半人半龍,看上去十分駭人。
而與此同時,地面的顫動越來越劇烈,金色的龍氣順着平臺下的孔洞直竄上來,嘹亮的龍吟聲響徹四周。
隕龍根眼中劃過一抹殺意,張開嘴將這些龍氣全部吸入口中。
到此,洪萬山都不淡定了,他下了狠心要在隕龍根吸收完這些龍氣之前處理掉它。
可是神藥哪裏有那麼脆弱,縱使是洪萬山這樣的強者,連擦破它一點皮都做不到。
“砰!”
龍氣最終還是被隕龍根全部吸收,它震斷鎖鏈,飛到了半空中,一聲咆哮,便讓護着司徒月的洪萬山倒退了好幾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後,它朝着我俯衝了過來,根鬚捲起我和龍嘯天就朝着遠處飛去。
“喂,老趙,這什麼情況?!”
龍嘯天顯然也被剛纔隕龍根那番氣勢所震懾到了,連忙問我。
我只能是告訴了他一部分真相,說這是我和隕龍根的計劃。
“那爲什麼不殺了司徒陽那個王八蛋?!我的師兄弟全部都死在了他手上,這口氣我怎麼咽的下去?!”
出來的時候那麼多人,回去就自己一個了,龍嘯天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就在我還沒開口的時候,隕龍根卻說話了:“咽不下去也要咽!咱們現在能不能順利逃走還是個問題呢!
他媽的,那個司徒陽到底是什麼人,背後竟然有王級強者撐腰!我感覺到了那個人的氣息,估計是看司徒陽他們解決不了問題所以纔會選擇露面!”
此話一出,我和龍嘯天都愣住了。王級強者?!
初級以上的王級強者們都有協定,除非自己的種族要被滅絕方纔能出手。
既然隕龍根口中的這名強者能夠插手這件事,自然說明他並未到達中級的境界。
可即使是這樣,想要消滅我們對於他來說,也實在是太過簡單!
甚至都還沒有等我們來得及感到恐懼,我們前方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我們全都被吸了進去,等我們再度重見光明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啪,啪,啪。”
我坐起身,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耳邊就響起了鼓掌聲。
擡頭一看,我的眼前站着一名少年。
他大概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襲青衫,黑色長髮隨意披散着,面容俊朗,脣紅齒白,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
要說唯一有什麼不同,就是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冷漠無比,像是黑洞一般,看上一眼,感覺靈魂都要被吸走了一般。
“厲害厲害,不愧是老趙的孫子,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還把邪鴉都給弄死了。”
少年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好聽,但卻同樣透着一股冷漠。
他的外表並沒能迷惑住我,雖然他感覺上就是個普通的少年,甚至讓我生不起一絲戒備。
但這種時候出現在我面前,跟我說出這樣一番話,哪裏能是個普通少年?
“你是誰?你也認識我爺爺?!”
聞言,那少年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也’字用的好啊,你見過那個死竹竿了對吧?他孃的,沒事兒長那麼高幹什麼,容易被雷劈啊!
他宣揚的東西很好笑對吧?又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殺人就是殺人,無論怎麼粉飾都改變不了其本質,什麼天道衆,完全就是一羣神經病!”
此話一出,我心頭一驚,後背有些發涼。
我回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異常高大,被黑色斗篷籠罩的身影。
天道衆的首領,邪道十二魔君之一,那個我爺爺的舊相識!
“你到底是誰?!”
我緊盯着這個少年,怒吼出聲。
少年上下打量着我,並沒有因爲我的態度而生氣,反而嘿嘿一笑:“真的長得很像啊,看到你,我就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會兒我們全都年少氣盛,一同闖蕩江湖,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
你問我是誰?殺了我門下的弟子,被血鴉印纏身,此時此刻我站在你面前,難道你感覺不到你胸前的血鴉印在灼燒你麼?”
其實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確就感覺到胸口有着陣陣的被灼燒的感覺,十分難受。
但由於面前站着如此一個危險的人物,我根本無暇去顧及。
此時被他這麼一說,我心頭一顫,脫口而出:“你是血鴉門門主?!”
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微微點頭:“答對了,本座正是血鴉門門主,作爲答對的獎勵,我就讓你見見你說夢話的時候都在擔心的同伴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