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人們可以說是迷信吧,反正忌諱很多,新婚當天發生這種事情,所有人看到他都像看到了瘟神一般。
而他呢,不光媳婦兒和岳父岳母都死了,還得被媳婦兒那邊的親戚找麻煩。
他們有些是真的想爲親人討回公道,畢竟人是在他未過門的媳婦兒和他的大喜之日死的,只能找他。
而有一部分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由頭敲他一筆。
最終他給出了大量的賠償,纔算了事。
那個紅衣女子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殺害他未過門的媳婦兒一家?
當時周書生心裏全是這些問題。他甚至讓銅鏡找到這個紅衣女子,解決掉她,不要讓她糾纏自己了。
之後好長一段時間他方纔恢復過來。
這體驗過有媳婦兒,有女人陪着的日子之後,再做個孤家寡人他可不願意了。
再怎麼他還是要再娶個媳婦兒。之前和銅鏡說過這件事,他以爲銅鏡已經幫他解決這件事了。
反正自我安慰嘛,只要自己想做一件事情,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把自己說服。
經歷過之前的事情,好多人家都不敢把女兒嫁給他,不敢跟他扯上任何關係。
可有錢鬼都能給你推磨,更何況找個媳婦兒這麼簡單呢?
錢一給到位,那些媒婆要不是看自己年紀大了,都想把自己介紹給周書生。
其實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媒婆也是一樣,照理來說,這樣的生意她們是不該做的。
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爲了規矩跟錢過不去呢?
十幾個媒婆使盡渾身解數,最終總算是在隔壁城給周書生又說了個媳婦兒。
見過兩次面之後,周書生覺得還不錯,重金下聘禮,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定下婚事的當天夜裏,周書上捧着銅鏡,不住的哀求銅鏡,讓它幫忙,一定要解決那個紅衣女人,千萬別再出事了。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說完這些,銅鏡的鏡面上流淌出了鮮血。
無論是顏色,還是那濃郁的血腥味都能證明那就是鮮血!
周書生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就把銅鏡扔到了桌子上,戰戰兢兢的看着銅鏡,卻發現,鮮血流淌出來之後,慢慢形成了幾個文字,
“你怎能負我?”
看到這幾個字,周書生一下子就愣了。
這是在說他麼?
如果是的話,他負了誰啊?難道是他死去的,未過門的媳婦?可她已經死了,總不能不准他再找吧?
而如果不是,這幾個字又是給誰看的?
說到底,爲什麼好好的銅鏡上會出現這樣的文字呢?
周書生心頭有很多疑問,還沒等他開口問,鮮血再度開始流淌,文字轉變了。
這次上面清清楚楚寫着他的名字,後面是警告:“立刻退婚,否則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而後鮮血消失,銅鏡之中,浮現出了一個女人蒼白的臉龐,周書生嚇得直接跑了出去,一晚上都不敢回家。
第二天,他思考再三,覺得這銅鏡有鬼,不能留着了,所以高價請了法師來捉鬼。
周書生找到的第二個媳婦兒全家都死了,甚至那些幫他說媒的媒婆也全都暴斃。
而周書生自己也大病了一場。
他開的商鋪全部因爲各種原因倒閉,短短几天他就破了產,又變回了以前的窮書生。
思考不出解決辦法的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憤怒,就好像心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必須有人要爲這件事情負責,如果消滅不了那隻銅鏡裏的女鬼,就去找鏡子鋪的掌櫃。
說到底,當初就是這個死老頭把鏡子賣給他的!
很顯然,他這是受到了陰氣的影響,負面情緒被擴大了很多倍,像是被操控了一般性情大變。
這也就有了我剛開始看到的那一幕,他發了瘋似的砸鏡子鋪裏的那些銅鏡。
聽完周書生的故事,我感覺最慘的絕對不是他,而是他兩個未過門的媳婦兒以及她們的家人。
好好的就這麼全家被殺,不過是嫁個人而已,本身她們也沒做錯什麼啊。
其實聽到一半,我基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銅鏡雖然對付妖魔鬼怪的時候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但同時,它也是鬼物比較喜歡的藏身之處。
有一種說法是,鏡子那邊其實是另一個世界,我們在鏡子裏面看到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對於能在鏡子裏面看到自己這一點,有很多科學的解釋,相信很多人都清楚這其中的原理。
可是鏡子能吸引髒東西,有很多跟鏡子有關的,光怪陸離的事情,也是事實。
在風水學當中,也有鏡子不能對着牀擺放的禁忌,晚上睡覺前要將鏡子用布蓋住。
反正這件事是鬼物而且是厲鬼作崇是肯定的,但具體什麼情況,我還是得等看到了那面銅鏡才能確定。
喫飽喝足,故事也聽得差不多了,我強迫周書生吃了一些東西,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餓了好久了,不能因爲沒胃口就把自己餓死。
這件事雖然周書生沒有特別大的錯誤,但是他利用銅鏡得到了很多不屬於他的東西,那女鬼也是因爲他才殺人。
因果報應他多少都得承擔一些,所以後半輩子他看來都得窮困潦倒,過得不是很好了。
不過即使這樣,能活下去,能有口飯喫,有瓦遮頭總比就這麼死了強。
況且如果他後半輩子儘自己所能的去做好事,積累一些福報,今生如何已然成定局,卻還是可以修來世,讓自己下輩子過得好一些。
從他身上的陰氣程度來看,那女鬼應該是對其起了殺心,這也說得上是因愛生恨了。
一個只不過是因爲孤獨而將感情寄託在了一件死物身上,壓根兒就只是一種傾訴和宣泄。
另一個呢,卻將一切當了真,以爲自己和他之間有了什麼,以爲他們的羈絆能超越一切,錯付了感情。
結果就是這樣,哪邊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實在是可悲,可嘆。
“周兄,你對這銅鏡,可有過真感情?”在拉着周書生回去他以前的小破屋時,我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