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它不停的轉動，陰魚的光芒越來越亮，陽魚的光芒越來越淡，到最後，陽魚的白色被全部染黑。
我的胸膛處不再有黑色液體往下流淌。
之前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黑色飛劍，此時此刻我根本沒有耗費半分力氣便掙開了。
而後，我抓住胸膛處的尖刀，將它拔了出來，一腳將面前的爺爺踹飛了出去。
無論是血鴉門門主，還是那些丘家旁系的人，甚至是爺爺和我媽。
只要是我眼前還在動，還活着的人，我一個都沒有放過，全部殺了。
鮮血染紅了地面，我站在屍體堆裏面哈哈大笑了起來。
“咚咚。”
“咚咚。”
“咚咚。”
我的耳邊響起心跳聲，眼前的一切漸漸消失。
睜開雙眼，我回到了現實之中，恢復了意識。
“啪”的一聲脆響，我掙脫釘住我的黑色飛劍，穩穩接住了李如悟的幻影打向我心臟的拳頭。
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我輕聲道：“打夠了嗎？”
另一隻手也掙脫開來，我手腕一翻，藏在袖子裏面的殘劍落入了手中。
這是一個小機關，在我的中指上戴着一個小拉環，這拉環在我掌心的部分有一個小凸起。
不主動去按，殘劍就不會落出來，可我只要用大拇指一撥，殘劍就會從袖子裏面落出來。
之前的戰鬥我從來沒有打算要用它，因爲我心裏總是想着要追求公平，總覺得用出它好像有些不好。
可此時此刻的我，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我相信我媽真的詛咒了我，要不然爲什麼在我身邊的這些人自從遇到我之後，老是多災多難，老是被我牽連呢？
在當時的我看來，要真想保護他們，我光是變強還不夠，我還要遠離他們，把他們從我心裏趕出去。
只要他們對我來說不重要，和我沒關係，他們就不會受到牽連和傷害。
與此同時，我自身還要徹底變得心狠手辣，冷漠無情。
其實現在來看，當時的我已經有些精神失常了。
那是一段對我來說十分黑暗的歲月，我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實在是不堪回首。
可對當時的我而言，這些都是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我完全放棄了防守，全力的進攻，哪怕心臟和腦袋這些打中就是死的地方我都不去管，他要打就讓他打。
而我所瞄準的，完全是他的性命。
當然，我知道他只是幻影而已，可只要對他造成了致命傷，只要將他打到失去戰鬥力，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我的臉上始終帶着笑容，其實沒有什麼好笑的，但精神失常的人，或許都是這樣吧。
再也沒有享受戰鬥可言，那之後的我，所有的戰鬥都是爲了殺戮。
“不愧是僅次於我爺爺的存在啊，實力真強，連焚天和龍嘯天他們都無法戰勝同境界的你吧？剛纔被你打得好慘，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更何況是隻能勉強和他們爭鋒的我了。
可是爺爺說了，我能戰勝你，我能跨越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嘿嘿嘿嘿，融娃要做個聽話的孩子，爺爺說我行，我就一定能行，我不光要超越你，我還要超越從前的自己！”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從我胸口流淌而出的那種黑色液體的樣子。
可是當我想到它的時候，它居然真的冒出來了。
和血焰不同的是，它真的是一種漆黑的液體，就這麼從我胸膛滲透出來，順着手臂纏繞而上。
最終，它將我整個人覆蓋。
這液體冰冷無比，就像是死亡給人帶來的感覺一樣。
我的身上第一次出現死氣，而且如此的濃郁。
之前，這融合境小圓滿的李如悟，其速度快到我的反應力根本跟不上。
可是此時此刻，他的速度在我眼裏就像是龜爬一樣。
我瞬間出現在其身後，一掌印在其背後。
僅僅一瞬間，我感覺到一些東西被我吸收了。
李如悟的幻影一下子倒在地上。
這時候我才發現，剛纔被吸收的原來是其身上的生機。
在倒地之前，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過畢竟只是幻影，不是活人，倒地之後沒多久，這幻影就化作黑霧消散。
光門出現，我本來想張開青色的勢，對自己進行治療。
可是我身上的傷口卻早就癒合了，連內力都已經恢復。
我根本不去探究到底爲什麼，直接邁步走進了光門。
融合境大圓滿的李如悟，他的戰鬥力甚至超過了普通元嬰境中期的強者，其手段根本讓人難以想象，和他戰鬥，讓我有了不少的感悟。
然而即使是面對這樣的他，我還是贏了。
我不光戰勝了他，也戰勝了之前的自己。
隨手扔下被我斬下的頭顱，我發現眼前不再出現光門，而是一道石門。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光門出現，李如悟融合境大圓滿的幻影也早就消失，我徑直走向了那道石門，將它推開。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裏竟然就是煉獄關的入口。
這個地方天空一直是烏雲密佈，暗沉沉的，也看不清此時是白天還是黑夜。
老者在煉獄碑旁邊搭了個小棚子，此刻正在給自己弄喫的。
聽見有響動，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瞪大了雙眼，臉上充滿了驚喜。
“孩子，你真的出來了，你闖關成功了？！”
老者以最快的速度朝我跑了過來。
我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沒有說話，而是走到煉獄碑正面，本來是要刻上我名字的，卻發現，我的名字已經在上面了，倒是省了我的事。
“別裝了，雖然您是長輩，但是這麼耍我，我還是會生氣的哦。”
一邊欣賞我的簽名，我一邊笑着說道。
老者聞言，微微一愣：“我什麼時候耍你了，我怎麼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孩子？”
我轉頭看向他，姑且先向他行了個禮。
“您和我爺爺的關係，不是朋友，至少也算是曾經的同伴吧，怎麼也是長輩，我還沒有正式跟您行過禮呢，李前輩。”
此話一出，老者怔了怔，而後哈哈一笑：“什麼時候發現的？我現在這又不是真容，氣息也不一樣。”
我伸出手掌，上面出現漆黑的光芒，淡淡的解釋道：“我吸收了您幻影之中的生氣，這股生氣和您身上的一模一樣，氣息可以僞裝，但生氣是怎麼也僞裝不了的。當然，應該不是什麼人都能感覺到他人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