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將我攔住,怒斥我的這名青年,我臉上泛起一抹不耐。
轉眼一週過去了,和這支尖刀隊的磨合非常的糟糕。
我也不知道人族高層這邊是不是故意搞我和甲四十五,這哪裏是什麼尖刀隊,完全就是鈍刀隊。
幾個絲毫沒有戰意和骨氣,只知道躲在我們後面的公子哥兒,幾個缺胳膊少腿兒,很努力,很讓人敬佩,但實在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的老兵。
這裏所說的“老”並非指的是經驗和資歷,而是歲數。
幾個人加起來有一千來歲了,哪怕是按照修士的標準來說,他們也實在是很老很老,別說保持巔峯狀態了,戰鬥的時候反應都跟不上。
除此之外,還有我面前的這個青年。
這個傻缺真的是被父母慣到了極點,慣得都沒有半點兒正常人的思維了。
他爲了追求一個姑娘一路跟到了戰場,這姑娘到哪兒他到哪兒,整天圍着人家姑娘轉,戰鬥的時候都是如此。
人家姑娘這邊兒正和敵人戰鬥呢,他在旁邊嘚吧嘚分人家心不說,還導致人家爲了救他不得不自己身陷險境。
我當時要是停下來救這姑娘而不是先清理掉周圍衝過來的敵人,不光這姑娘和這傻缺,後面這些缺胳膊少腿兒的老兵都得死在這裏。
而這傻缺,一個大老爺們兒,面對一個實力和他相當,甚至比他弱的敵人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滿口說着愛這個姑娘,關鍵的時刻卻連保護她都做不到,算什麼男人?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還有臉來質問我,我實在是懶得搭理他。
“谷無量,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從人家被分到這裏到現在救了我們多少次了你數過沒有?之前的事情明明就是你的問題,我都讓你滾開點不要妨礙我了,你就是不聽,現在跑去怪人家?”
就在這個時候,被這個傻缺追求,倒黴到家的姑娘站了出來,替我說話了。
她是這幫人裏面,唯一的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隊員,戰鬥力相當不錯的同時,有膽識也有骨氣,還不像谷無量這個傻缺一樣腦子有問題。
有她的幫助,我和甲四十五纔不至於太累,要不然,拖着這麼一大幫人在最前線與敵人交戰,我連自己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璐璐,你這怎麼能怪我呢,我當時,我······爲什麼你要替這個怪物說話?你最近和他走得這麼近,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他有什麼好的,能和我比嗎?!”
我當時聽到他這番話我真的想活活掐死他算了。
知道自己理虧,半天不知道怎麼狡辯,開始轉移話題。
全隊就我們三個正常戰力,我們要是再不互相配合,哪裏還能活得到現在?!
當然,這樣的話我是不會說出口的,因爲這幾位老伯已經拼盡全力在戰鬥了,他們也想以這殘軀爲人族這邊儘可能做貢獻,他們纔是真正值得敬佩的人。
我不會說這樣的話傷他們的心。
可這個傻缺和那幾個成天抱怨飯不好喫,睡得不舒服的酒囊飯袋我是真的忍得很辛苦。
這位名叫璐璐的姑娘也實在是好脾氣,或許她也在崩潰的邊緣了吧。
“谷無量,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你聽好每一個字,能理解最好,理解不了要歪曲我的意思也隨便你,我只說一次。第一,我和乙先生什麼都沒有,我們走得近是因爲我們要在戰鬥的時候進行配合。
第二,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討厭你這種沒有骨氣,沒有膽量,被寵壞的公子哥,我們從頭到尾就沒有一絲可能,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希望我開心,希望我過得好,就離我遠點,不要再纏着我了。”
說完這些,璐璐轉身就走,只留下谷無量一個人怔怔的站在原地。
我自然不想獨自面對這個傻缺,也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遭遇了一隊敵軍,自然是第一時間開始交戰。
誰知道谷無量這個傻缺完全不聽指揮,一下子就衝了上去,一邊往前衝還一邊大喊:“璐璐,你不是說我沒有骨氣,沒有膽量嗎?!今天我就證明給你看!”
“不要啊孩子,快回來,太危險了!”
我和甲四十五第一時間跟了上去,身後,那些老伯也大喊着。
可是這個傻缺根本不聽。
我們之前商量好的計劃沒有用上,匆忙交戰,一邊要保護那些公子哥,一邊還要看住谷無量這個傻缺。
在如此危險的戰場上,要做到這些得多困難啊。
最終,我們勝了,可一位老伯卻爲了保護谷無量而死。
“徐老伯!”
這位徐老伯很開朗,很溫柔,對我們都很好。
這一路上的飲食起居都是他在照顧,哪怕是面對谷無量這種傻缺,他也一直給予鼓勵。
眼睜睜看着他倒在谷無量的懷中,渾身是血,連失去了大部分感情的我,心裏都有些刺痛。
谷無量怔怔的看着懷中只剩下一口氣的徐老伯,身體不住的顫抖,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滴落。
“大夫,找大夫來!求求了,誰來救救徐老伯啊!”
我衝上前對徐老伯進行了一番檢查,發現他體內的經脈和內臟包括元嬰都被震碎了。
對方本身就是臨死反撲,拼盡了全力,徐老伯全部的真氣都用在了保護谷無量身上,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捱上這麼一擊,會變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
“傻孩子,膽量和骨氣不是這麼證明的啊,只要你心中有在乎的人,爲了這個人你自然會拼盡全力,你的路還長,以後··…···咳咳咳······以後別再這麼衝……”
“衝動”的“動”字都還未說出口,徐老伯便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不要啊徐老伯!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別死,別死啊!”谷無量哭喊着,不斷搖晃徐老伯的屍體,他或許已經意識到了之前的自己有多麼愚蠢,多麼可笑,多麼讓人憤怒。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