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隊他們面面相覷。
小紙人突然停在了離方隊他們五六米遠的地方,頭,歪了歪。
如果不是小紙人沒有眼睛,方隊他們都會以爲這小紙人在盯着他們看了。
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頭皮,有些發麻。
明明是一張紙片,爲什麼腦袋會轉動。
突然,小紙人往左邊飄移了幾米,方隊他們立刻嗖得一下向左看。
小紙人的腦袋又歪了歪,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方隊:……
這……
太詭異了。
小紙人忽得一躍而起,方隊他們齊刷刷地仰起了頭。
小紙人又忽得跳了下來,方隊他們又齊刷刷地低下了頭。
於是小紙人一會向右,一會向左,一會向上,一會向下,方隊他們的腦袋也一會向右,一會向左,一會向上,一會向下,動作整齊,如同喊了口令一樣的整齊。
“哈哈哈……好玩!”小紙人發出了銀鈴一樣清脆的笑聲。
方隊:……
似乎,他們被一個小紙人戲耍了。
小糖寶不悅地呲着小白牙,斥道:”不許戲弄方叔叔他們!“
小紙人一躍而起,飛向了小糖寶。
小糖寶伸出了小肉爪爪,小紙人躍到了小糖寶的手掌上,然後湊到小糖寶耳邊,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會。
小糖寶聽了一會,點了點頭:“行了,知道了,回去吧。”
那張靈動有神的小紙人回頭對着方隊他們又咧嘴一笑,然後慢慢地躺在了小糖寶的手裏。
一動不動。
彷彿,剛纔,一切,都是錯覺。
方隊他們眼珠子都突出來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都不敢相信,一個小紙人不但擁有了人類的思維,還會發出人類的聲音,更甚至還會捉弄人了。
這,簡直太顛覆他們的認知了!
不,這一定是幻覺。
方隊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剛纔看到的。
小糖寶把小紙人收了起來。
對着方隊解釋:“方叔叔,剛纔是小紙人逗你們玩的,它沒有惡意的。”
方隊盯着小糖寶的手半天,終於確定,剛纔一定是真實發生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急切地問:“糖寶,剛纔那個真是紙人麼?”
張警官他們也一個個好奇地盯着小糖寶。
小糖寶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當然是紙人呀。你們剛纔不都看到了麼?”
“可是爲什麼紙人會有這麼傳神的表情呢?而且還有思想呢?”
“那是因爲我在翦它們的時候,在它們身上畫了符了,可以讓它們變得有思維。”
方隊他們面面相覷,這真是太顛覆他們的認知了。
這時蔣警官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不禁問:“小糖寶,我想知道,爲什麼剛纔那個紙人沒有眼睛呢?”
小糖寶神情嚴肅地叮囑:“蔣叔叔,還有你們這些叔叔,一定要記住,如果你們給先人燒紙人的話,千萬不能點睛!風水上有一句話,那就是紙人不點睛,紙馬不揚鬃。”
“因爲如果手藝高超的扎紙匠,扎出的紙人可以活靈活現,這樣,真人與紙人在外貌上只有眼睛這個區別,
如果給紙人點了眼睛,那麼這表象上的最後差異便被抹消了,可即便是外表相同,但紙人也終不能同真人一樣,擁有內裏臟器、情感、思想等等。
所以被點了眼睛的紙人就會從一個紙質的物件兒,變成一具缺乏內裏的類人軀體,而此時若是有心懷惡念的孤魂野鬼出現,他們便會傍上這具紙人軀殼,並以附身的方式在人間作惡。”
聽了小糖寶的話,方隊他們大驚失色。
三年前,他們就接到一個案子,是十里以外的馮村一個村民,那個村民又懶又饞,以至於到了四十歲,還沒娶到媳婦。
有一天,這個叫馮二癩的村民突發奇想,覺得既然找不到真人當媳婦,不如請人扎一個紙紮的媳婦。
於是他找到了外村一個手藝十分高明的扎紙匠,請扎紙匠爲他紮了一個紙人。
那個扎紙匠不但扎紙人的手藝好,畫畫的手藝也很好,扎出來的紙人活靈活現,就跟真人一模一樣。
馮二癩見了喜出望外,給了錢就回家了。
要說這個馮二癩也膽子挺大的,把紙人拿回去後,天天放在家裏不說,還每天喫飯把紙人放在桌邊陪着一起喫,到最後連睡覺也跟紙人睡一個被窩裏。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一開始馮二癩還挺美,但越往後,他就越覺得不對勁了。
因爲,他發現,紙人只有眼睛,沒有眼仁,看上去顯得不像真人。
於是他就回去找扎紙匠,要求扎紙匠爲他把眼睛給點上。
扎紙匠大驚失色,讓他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否則就會遭到橫禍。
馮二癩根本不相信扎紙匠的說法,回去後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爲紙人點了眼睛。
於是,第二天,人們發現馮二癩死在了牀上,死相十分的慘烈,他是被一刀一刀割肉而死。
而他的牀邊,站着一個紙人,那個紙人手裏拿着一把刀。
這把刀經方隊他們鑑定,就是殺死馮二癩的刀。
村裏人都說是紙人殺人,但方隊他們是不相信的,從來沒聽過紙人還會殺人的。
但他們排查了好久,也沒有發現有誰有作案動機,更沒發現嫌疑犯。於是這宗案件就作爲懸疑案件,一直還封檔在他們所裏呢。
現在聽小糖寶這麼一說,沒想到還真是紙人殺人。
方隊他們不禁頭皮發麻,虧他們剛纔還覺得那個小紙人挺可愛的。
小糖寶歪了歪腦袋道:“方叔叔,你們要喜歡小紙人的話,我可以送你們幾個。”
“不要!”
方隊他們異口同聲,聲音要多高有多高。
他們現在回答的要多堅決就有多堅決,但後來,卻無數次的後悔,他們的嘴怎麼就那麼快呢?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