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章彥成並未打算與章彥安共用午宴,可雯玉相邀,再加上瑾嫺當衆溫柔的喚着他的名,還對他笑得那麼甜,他心裏格外舒坦,便臨時改了主意,
“那就萬寶樓吧!二哥請我喫糖葫蘆,禮尚往來,我請二哥用午宴。”
章彥成可不想欠他什麼,恰好藉着這個機會還了這份情,也算是兩不相欠。
章彥安是打算請瑾嫺喫飯的,怎奈章彥成非得請客,他也就沒再去爭,想着只要有機會跟瑾嫺一起用膳就好。
章彥成着下人先去萬寶樓安排,他們又在此遊玩了兩刻鐘,而後才動身下山。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遊玩了一上午,瑾嫺本就有些腿疼,下臺階的時候越發行動不便,但只要小心些,還是能走的。
章彥成見狀,猜測她可能是小腿痠疼,遂對她道:“上來,我揹你。”
她是有些痠麻之感,但也不敢讓他背,“還是別背了,這有了身孕,我趴在你背上,可能會壓到胎兒。”
“月份還小,你的腹部尚未凸起,應該不妨礙。”
“那也得防患於未然,萬一擠到孩子就麻煩了。”難得懷上,瑾嫺十分謹慎,不敢大意。
爲了孩子的安危,她決定自個兒下山,章彥成墨瞳微轉,又想到一個法子,“不能背,那就抱着走。”
“啊?這不合適吧?”畢竟雯玉和章彥安都還在場呢!再說附近還有來往的行人,瑾嫺可不好意思當衆讓他抱着。
章彥成不以爲然,“本王抱自個兒的女人,天經地義!誰也不敢說什麼。”
“其實我也沒那麼嬌氣,走慢些就好,我可以自己下山的……”她的話音還沒落,就被章彥成打橫抱起,驟然失了平衡的瑾嫺嚇一跳,下意識擡手圈住他脖頸。
章彥安怎麼也沒想到,章彥成堂堂王爺,居然會當衆抱瑾嫺下山!
他就不怕旁人笑話他嗎?他究竟是真的不在乎顏面,還是爲了炫耀,故意在衆人面前裝作體貼入微的模樣?
事實上章彥成還真沒有在章彥安面前炫耀的意思,哪怕今日章彥安不在場,他還是會抱着瑾嫺下山。
他是好面子,但也會心疼自己的女人,瑾嫺有了身孕,還要下山,必然很難受,他身爲她的男人,爲她減輕痛苦是應該的。
章彥成認定之事,便會去做,至於旁人會否指點,他絲毫不在意。
雯玉見狀,羨慕不已,“姐夫對你可真寵呀!太姥姥她老人家可以放寬心,再也不必擔心你在王府受欺負了。”
瑾嫺擡眸望了章彥成一眼,羞赧一笑,“他欺負我的時候你沒瞧見而已。”
“你要不要跟雯玉說說,我是如何欺負你的?”章彥成笑得意味深長,瑾嫺紅着臉低嗤道:
“大庭廣衆的,你正經些,莫要亂說。”
章彥成點到爲止,他當然不會真的當衆說這些屬於兩人的私事,而後他又轉頭對雯玉道:
“無需羨慕你表姐,往後你若有了身孕,皇兄他也會這般寵着你的,是吧皇兄?”
章彥安不喜提這些事,他乾咳了一聲,藉口道:“眼下得爲先皇后守孝,孩子的事不着急,待守孝期過了之後再說。”
孩子的事,雯玉的確不着急,但至少先圓房吧!然而章彥安一直沒那個意思,雯玉也不好意思一直提,只能獨自嚥下這委屈。
瑾嫺被章彥成抱了一路,周遭的行人路過皆會看一眼,而後交頭接耳的嘀咕着,她總覺得不自在,
“你還是把我放下吧!我不想總是被人瞄來瞄去的。”
“怕人看?那你把臉埋在我懷裏。”
瑾嫺攥起粉拳,輕錘他的肩,無奈笑嗤,“這不是掩耳盜鈴嘛!旁人還是會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讓她們羨慕去。”
若擱現代,這樣的情形再正常不過,但這畢竟是古代,古人思想守舊,見不到男女當衆舉止親密,瑾嫺身在此地,實在無法忽視旁人那怪異的目光,
“也許不是羨慕,她們可能會覺得我矯情,當衆摟抱,渾沒個規矩。”
章彥成想做之事,不會因爲外人的看法而改變,“矯情是因爲有人寵着,她們倒想矯情,卻無人慣着,你不受累即可,不必管旁人怎麼想。”
即使不管旁人,她也得考慮他啊!“可我擔心你抱了那麼久,手臂會痛的。”
“我常年習武,沒你想得那麼柔弱。”
話雖如此,但抱人走平地本就不容易,更何況是下階梯呢?瑾嫺猜測他肯定手痛,只是在強忍着而已,他不願主動將她放下,她只能找藉口,
“可是這樣被你抱着,我的腿都麻了,你先放我下來,讓我緩一緩。”
章彥成以爲她是真的腿麻,這纔將她放了下來,瑾嫺在一旁的石階上坐着緩了片刻,而後再也不許他抱,只牽着他的手,緩慢的下階梯。
同爲女子,雯玉看得出來,表姐望向榮王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榮王待旁人冷漠,但一對上表姐,他的眼神便無比寵溺。
她相信他們並不是僞裝恩愛,而是真的感情很好。
瑾嫺只是擔心章彥成會受累,這才堅持下來自己走,可在章彥安看來,她應該是顧及他的感受,所以才找藉口跟章彥成保持距離。
他始終不相信,瑾嫺會喜歡章彥成這樣的僞君子。
殊不知在瑾嫺心裏,他纔是真正的僞君子!
萬寶樓那邊已經提前安排好了,衆人才下馬車,正走向萬寶樓,迎面瞧見一女子邊跑邊哭,而她身後還有人緊追不捨,
“站住!小蹄子!你給老子站住!”
那女子鬢髮凌亂,慌不擇路,眼瞧着就要被人追上,情急之下,她衝至一夥人中,緊拽着一位貴公子,躲在他身後求救,“公子,求您救救我!”
猛然被人拽住衣袖,章彥成英眉頓皺,斜目打量着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