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瑾嫺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曾在小說中看到過的,因爲抱孩子而遭殃的情形。那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訓,她可不能重蹈覆轍。
才幾天的嬰孩,太軟太小,她不敢動手去抱,更怕惹出什麼禍端來,萬一姚姨娘藉機誣陷她,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也許是她小人之心,但她還是認爲自己應該謹慎些,不可大意。
心思百轉間,瑾嫺藉口道:“我倒是想抱一抱,只可惜前天不小心扭傷了手腕,大夫交代過不能使力,我怕自個兒手腕不靈活,抱不好孩子,不敢逞強。”
實則李側妃也不希望衆人抱來抱去的,萬一一個不小心,傷到孩子,那她就真就什麼都沒有了!
雖說她不太喜歡女兒,但最近榮王每隔一日都會來一趟,這讓李側妃心裏有所安慰,想着這孩子的存在便是她和榮王之間的紐帶,既然無法改變孩子的性別,那她只能接受,利用這個孩子討好榮王。
誰若敢拿她的孩子做賭注誣陷旁人,那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瑾嫺不願抱,李側妃也不介意,“無妨,等妹妹的手腕好些了再抱也是一樣的。”
隨後李側妃溫聲吩咐奶孃,“別隻餵奶,每日也得給孩子喂點水。”
奶孃應聲稱是,行至姚姨娘身邊道:“姚姨娘您辛苦了,還是奴婢來抱吧!”
姚姨娘本想借此給徐瑾嫺一個教訓,哪料她竟沒上套!沒能如願的姚姨娘只得悻悻的將孩子還給奶孃。
奶孃將孩子抱走喂水,李側妃打了個哈欠,瑾嫺見狀,適時請辭,與晴姨娘一道離了清輝閣。
回去的路上,晴姨娘詢問起她手腕的傷勢,瑾嫺巧笑低語,“沒受傷,我瞎扯的。”
晴姨娘不明所以,“哦?妹妹爲何要假裝受傷?”
“姚姨娘跟我關係不睦,卻故意喊我抱孩子,我覺着她目的不純,萬一我接手之際,她突然鬆手使壞,或者趁我不注意絆我一腳,誣陷我沒抱穩孩子,那我找誰說理去?”
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晴姨娘這才察覺到不對勁,“是哦!她應該喚嵐姨娘去抱的,怎會喚你呢?姚姨娘這個人一肚子壞水,的確應該提防。”
想了想,瑾嫺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姚姨娘所說的那些渾話,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晴姨娘無謂一笑,“放心吧!我纔沒那麼傻,不會上她的當,王爺寵你,我比誰都高興,不會喫醋的。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恢復康健,當個正常人,若非你爲我介紹那位女醫,只怕我到現在還是個藥罐子,你的恩情我銘記於心,旁人休想離間咱們的感情!”
瑾嫺還在忙着給七王子做羊毛氈,當初說好的一個月,但她一有任務就會着急,總想着儘快做好,快些給人送去,她纔好專心做自己的事。
雪桃和吳氏越來越上道,已然可以獨自完成小型羊毛氈,章彥成爲瑾嫺準備的鋪子也快開張了,爲了開張那天有東西可賣,知秋等人皆在抓緊趕製,打算多備些羊毛氈,供衆人觀賞。
等到正式開張之後,便可以開始接訂單了。
五月初七,是蘭容的生辰,往年章彥成繁忙之際,不會刻意出席,只會差人送禮,今年瑾嫺與蘭容相識,成了朋友,章彥成知道瑾嫺特地爲蘭容準備了賀禮,她應該是想親自給蘭容送去的,是以章彥成特地在這天抽出空,陪伴瑾嫺去往怡郡王府,給蘭容慶生。
因着是喜慶之日,今日瑾嫺穿了一身梅子色齊腰襦裙,外罩大袖衫,她的鬢間挽着一支珍珠串制而成的蘭花簪,耳間也懸掛着珍珠耳墜,瑩白的珍珠圓潤流輝,點綴在墨發間,黑白相映,貴氣端莊,盡顯優雅。
瑾嫺在家時打扮得都很隨意,唯有出門時纔會精心打扮,隆重一些。
平日裏淡妝的她清新淡雅,濃妝時的她則精緻雍容,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上得馬車時,章彥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肆意打量着。
瑾嫺不明所以,“爲何這樣看着我?我的妝容有什麼問題嗎?”她臨出門之前還照過鏡子,好像沒什麼不得體的。
“妝容很美,很襯你,脣瓣嬌嬌嫩嫩,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說話間,章彥成已然湊近,打算實踐這個想法,瑾嫺迅速擡指,擋住他的脣,一雙烏亮的鹿眼寫滿了羞怯,
“不可!我才擦的口脂,一親就會蹭掉的。”
章彥成握住了她的手指,輕揉慢捏,“蹭掉便罷,你的脣本來就是一片嫣紅,無甚妨礙。”
口脂可是妝容中的亮點,不可忽視,“今兒個穿的梅子色衣裳,口脂必須豔一些,否則會顯得沒氣色,不曉得的還以爲我生病了呢!”
“怕什麼,蹭掉再擦便是。”
他說得倒是輕巧,“可我沒帶口脂啊!”
這個簡單,“待會兒路過鋪子裏再買。”
瑾嫺卻覺不妥,“突然買口脂,豈不讓人起疑?他們肯定會想,馬車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章彥成無所畏懼,“隨他們怎麼想,總是顧忌旁人,豈不是很累?”
瑾嫺還想再找藉口,他冷不防的俯身欺近,直接吻住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