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公主的一番心意,我當然喜歡!”
“喜歡就好!”寶櫻就知道她的眼光不會差,她挑的東西,肯定能入明兆的眼,
“那你就戴着吧!”
爲全公主的顏面,明兆只好將玉佩系在腰間,“多謝公主,讓公主破費了!”
“我這人懂得感恩,你送我耳墜,我也不會虧待你的。”飯沒請成,送個玉佩,她纔不覺得虧欠於他。
這兩人互相客套,實則都對對方沒什麼感情,瑾嫺身爲旁觀者,竟不知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會子已到飯點,章彥成依照禮節,請寶櫻公主在此用宴。
寶櫻是個閒不住的人,最喜歡四處遊玩,在啓國的時候她就時常出宮遊玩,啓帝對她十分縱容,從不約束。
來到堯國之後,她被困在國賓會館之中,出入不似從前那般自由,她都快悶出芽了。
今日難得出來一趟,瑾嫺也在這兒,寶櫻跟別人都不熟,也就認得瑾嫺,便想跟人說說話,是以她沒有客氣,順勢應下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咯!”
公主是來給明兆送東西的,按理說,該由明兆做東請客,可他擔心,若是他再請公主喫飯,回頭公主又覺得欠他一個人情,再反過來請他,豈不是沒完沒了?
思及此,明兆也就沒張口,他是想着在榮王府用膳也挺好,至少還有三哥和瑾姨娘在這兒,他不必與公主獨處,有人打岔,不至於太尷尬。
明兆轉頭悄聲對他道了句,“三哥,今兒個讓你破費了,改日我再請你。”
章彥成並未當回事,“咱們兄弟之間,別說見外話。”
後廚那邊在準備午宴,寶櫻閒來無事,便與瑾嫺閒聊着,瞄見她屋裏放着的羊毛氈,寶櫻眼前一亮,
“這些羊毛氈是從哪個鋪子買的啊?真好看!”
知秋笑應道:“不是買的,是我們主兒自個兒做的呢!”
“自己做的?”寶櫻驚讚道:“姐姐的手真巧啊!居然能做出這麼可愛的羊毛氈!”
那架子上擺了一排羊毛氈,有小貓小狗,小鴨子,其中一個黑白相間的小動物,寶櫻沒認出來,
“這只是什麼?”
瑾嫺介紹道:“這只是熊貓。”
“熊貓?”寶櫻仔細觀察着,總感覺它有些眼熟,“我記得《山海經》中描述過一種食鐵獸,說是模樣像熊,毛髮呈黑白色,體型龐大,以銅鐵爲食,模樣跟你的羊毛氈有點像哎!”
瑾嫺點頭笑應,“所謂的食鐵獸其實就是熊貓,只不過《山海經》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其實熊貓不食銅鐵,它以新鮮的竹子,竹筍爲食。”
寶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書中畫的熊貓很健碩,瞧着很兇,姐姐做的熊貓好可愛啊!”
“熊貓小的時候的確很可愛,胖嘟嘟,軟乎乎的,誰看了都迷糊。”瑾嫺看寶櫻這麼喜歡熊貓,遂做主將熊貓送給寶櫻。
一旁正在下棋的章彥成聞言,登時不樂意了,“你不是說這熊貓要送給我嗎?”
一聽說有人要搶,寶櫻立馬捧起熊貓,“姐姐她人是你的,她的羊毛氈也是你的,這架子上還有那麼多呢!殿下可不要跟我搶這個熊貓。”
瑾嫺瞄了章彥成一眼,無奈笑嘆,“得空我再給你做一個便是,別跟公主搶東西嘛!”
得了熊貓的寶櫻歡喜不已,“多謝殿下割愛,多謝瑾姐姐送我的禮物,我定會好好保管的。”
寶櫻對這羊毛氈很感興趣,用罷午宴後,明兆與章彥成繼續下棋,寶櫻則跟着瑾嫺一起學做羊毛氈。
臨走之時,瑾嫺還送了她一些做羊毛和戳針,好讓她聊以慰藉。
明兆沒跟公主一起走,他特地留了下來,向瑾嫺打探,爲何她知道寶櫻會送他玉佩,
“可是公主一早就跟你說過?”
“因爲公主去寶祥齋給你買玉佩那天,蘭容也在那兒。據蘭容所說,公主是爲男子挑選玉佩,我猜那個人應該是你。”
瑾嫺只說了一半,並未提及公主跟店主女兒說明兆送她耳墜一事,若是把這事兒說出來,只怕明兆會生公主的氣。
明兆忽然想起來,那天用罷午宴後,寶櫻邀他一起逛街,他卻沒去,假如去了,他不就能見到蘭容了嗎?
明兆頓感可惜,但他轉念一想,即使見到蘭容又如何?蘭容若是瞧見他與公主同行,只怕她會更討厭他吧?
明兆有些後悔,早知如此,那天喫飯的時候他就不該出銀子,就該讓寶櫻請喫飯,她也就不會再去挑玉佩送給他,更不會被蘭容撞個正着。
他不禁在想,蘭容看到那一幕會是什麼感受呢?她已經不喜歡他了,估摸着不會傷心難過吧?
他已經猜到了她的反應,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她……可有跟你提起我?”
蘭容說了很多,但蘭容的原話,瑾嫺不能說,一旦說出來,明兆絕對不甘心,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退婚,那可就麻煩了。
顧及後果,瑾嫺只能撒謊,“她沒說什麼,只說公主對你挺好的,你們很般配。”
蘭容居然認爲他與寶櫻很般配?從前若是哪個姑娘對他好,她都會生氣喫醋,陰陽怪氣,如今的她果然是不在乎他了,看到別的女子送他東西,她都無動於衷,甚至認爲兩人很般配!
愛與不愛的差別竟是這麼大的嗎?
意識到這一點,明兆暗笑自個兒自取其辱,他就不該多問,問了也只會傷心。
心緒低落的明兆就此告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章彥成暗自慶幸,“還好你瞞了,我真怕你跟他說實話。”
不該說的話,瑾嫺定會牢牢的守住,“我像是那麼沒分寸的人?”
“玉佩的事你也不該提的,不過還好,你只說了一半,明兆沒起疑心。”
這事兒的確是瑾嫺辦得不妥,她做錯了便會認,“怪我糊塗,當時我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說完才察覺不對勁,我已經很努力的往回找補了,還好沒惹出禍端來,下回我可得注意些。”
章彥成擔心瑾嫺心裏不舒坦,遂又對她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你,不希望你被他們怪罪。”
這點小事,瑾嫺可不會記仇,“我懂的,我也沒那麼嬌氣,沒說不許你指出我的錯啊!”
她是沒說,可她能言善辯,無理也能辯三分,“平日裏聽你認錯可是很難的,你只有在帳中的時候纔會認錯求饒。”
憶起帳中的情形,瑾嫺面若石榴,“今兒個是真心認錯,至於帳中的嘛……”她欲言又止,章彥成忽生好奇,
“帳中如何?假心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