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寶櫻最先看中的是榮王,她不介意榮王有妻子,但卻介意他有心儀之人,所以她纔會選擇放棄。
而明兆只是她的退而求其次,比武之時,明兆表現得很紳士,他不在乎輸贏,反倒關心她累不累,她便覺得,他與旁人不一樣。
如果定得從那幾個人當中選一個,那就選明兆吧!
成親之後,明兆跟她倒也沒什麼矛盾,她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但他時常在外面,說是有應酬,即便回來,兩人也是分牀睡。
實則寶櫻不排斥圓房的,但他一直不說圓房,寶櫻也不可能主動提的。
原本寶櫻覺得這樣的日子沒什麼不好,直至她察覺到明兆不對勁,可能是有心上人,她纔會警覺起來,因爲她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男人心中有別的女人!
瑾嫺竭盡所能的寬慰她,寶櫻想起自己是來做客的,不該一直糾結此事,擾了瑾嫺的心情,
“小嫂嫂說得對,也許是我把此事想得太過複雜,我會引以爲戒,儘量多與他溝通。”
隨後寶櫻起身,行至水榭邊,給池中的魚兒餵食,她不再過問蘭容之事,說起了旁的。
寶櫻是知禮的,她雖與榮王妃不熟,卻也給榮王妃帶了禮,吧落人話柄。
江心月邀她去滄瀾院用宴,寶櫻婉拒了,她不想陪不熟的人應酬,只想跟瑾嫺一起共膳。
江心月的確跟寶櫻公主不熟,也不屑陪她,之所以派人去請,只是不想失了禮數而已。
然而寶櫻的拒絕駁了她的顏面,江心月自是不痛快。
猶記得上回黎雲楓來王府也是先給徐瑾嫺送了禮,後來榮王出面,將禮送至滄瀾院,說是黎雲楓也給她備了禮,全了她的顏面,但江心月還是懷疑,那禮根本就不是黎雲楓準備的,而且榮王爲了化解矛盾而編造的謊言。
如今啓國公主也對徐瑾嫺高看一眼,渾不把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裏,江心月越想越憋屈,
“區區一個妾室,也值得那些個公主王子如此尊敬!所以徐瑾嫺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吧?我算什麼?根本不值一提!”
江心月小拇指的長指甲斷了半截,苓鳶正在爲她修剪指甲,邊剪邊勸道:“娘娘千萬不要妄自菲薄,瑾姨娘再怎麼費盡心機的與他們打好關係也沒用,妾室就是妾室,上不了檯面的。”
從前的確如此,但自從瑾嫺生了兒子之後,局勢就變得更加不利,“你沒聽說王爺要立她爲側妃嗎?她母憑子貴,很快就要晉位了,一旦做了側妃,她會更加囂張!”
“那她也只是側室,始終越不過您,該着急的是李側妃纔對。多出一個人與她平起平坐,她哪裏坐得住?”
江心月也是這樣想的,只可惜事與願違,“我看她是一點兒不着急,性子穩得很,還跟徐瑾嫺一起探討育兒經驗呢!”
“李側妃喜怒不形於色,她面上與瑾姨娘交好,奴婢就不信她心裏不嫉妒,不厭憎。畢竟她生的是女兒,瑾姨娘生了個兒子,如若王爺真的將瑾姨娘晉爲側妃,那麼她在府中的地位必然會受到威脅!”
“可她與珍姨娘,阮姨娘不同,她喜歡坐山觀虎鬥,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這可靠嗎?”
苓鳶十分有把握,“法子是可靠的,但就是不能操之過急,可能得等一個月左右。”
“我不着急,但是一定要做得隱祕一些,千萬不能再出紕漏,別讓王爺起疑!”先前章彥成已經懷疑過她,所以不到萬一得已,她不願再動手,只能假手於人。
苓鳶點頭應道:“是,奴婢定會謹慎行事。”
寶櫻只是真性情,她哪裏想得到,她拒絕了王妃的邀請,竟會惹得王妃妒火又起,惡念叢生。
用罷午膳後,寶櫻又坐了會子,便告辭回府去了。
瑾嫺午歇醒來,聽到外頭有翻書的聲音,便知章彥成回來了。
於是瑾嫺起身更衣,到外屋去找他,“今兒個寶櫻來找我,她懷疑明兆跟蘭容有糾葛。”
近日章彥成已然把話說開,瑾嫺只說考慮,沒有明確表態,也沒有主動找他說話,基本都是他主動找話頭,而她只是配合而已。
今兒個她突然先開口,出乎他的意料,只可惜她不是爲自己的事,而是爲別人。
不過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開端,至少她遇到大事還會與他分享。
如此想着,章彥成心情大好,方纔他回府之時便聽下人說寶櫻公主來訪,他還以爲寶櫻只是來閒聊,未料她竟是有目的,
“她是怎麼知曉此事的?”
瑾嫺遂將方纔之事複述了一遍,章彥成聽罷,不由感慨,“女人的直覺可真準啊!她竟能看出明兆對蘭容有意?還好你替明兆否認了,否則他難以應對。”
即使寶櫻沒再追問,瑾嫺仍舊不安心,“我是解釋了,但寶櫻不一定會相信我的話,也許她還會向旁人打探。所以我覺得這事兒不能輕視,要不王爺去給明兆提個醒,讓他故意在寶櫻面前表現出爲政事煩擾的模樣,如此一來,寶櫻纔會信我的話。你得囑咐他,千萬沉住氣,不能跟寶櫻攤牌。”
章彥成並不認爲這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那只是年少悸動而已,明兆已經跟寶櫻成親,他跟蘭容已經沒什麼來往,蘭容也不會搭理他,寶櫻何必計較這些?”
“我們是旁觀者,看得通透,但寶櫻不一樣,她是當局者,且她曾說過,她可以接受男人納妾,逢場作戲,卻不能接受他心有所屬,她若是知曉明兆喜歡蘭容,肯定會生氣,甚至會記恨蘭容。
即便明兆與蘭容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即便蘭容早就放下了明兆,寶櫻心裏還是會有一根刺,所以這事兒就不該道明,這對他們的夫妻關係也不利。”
同爲女子,瑾嫺更加了解女人的心思,她認爲這是件大事,才叮囑章彥成,務必儘快把這些事轉達給明兆,好讓他們夫妻避免爭端。
瑾嫺神情嚴肅,很在乎此事,章彥成不好拒絕,只得答應,“好,明日見到明兆我會跟他說的。”
“別等明日了,我怕今晚寶櫻就會問他,萬一他說漏嘴可如何是好?今晚你跟他一起用膳,順便說說此事。”
她對明兆的事似乎太過上心,章彥成不滿擡眼,“你怎的這麼關心他的事?我可從未見過你如此緊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