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妃升職手冊 >第663章 瑾嫺,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稱呼主子們這種事,小右子早在暗地裏背了百八十遍,喚錯一句那可是挨板子的事,他絕對不會弄錯的,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懲處順嬪,給她降作貴人,是以她現在是順貴人了。”

    知秋聞言,唏噓不已,“剛晉位兩日就降位的,順貴人怕是頭一個吧?”

    降位對人的打擊的確很大,但這也是順貴人咎由自取,瑾嫺不會同情她,實則瑾嫺更在意的是穎妃,

    “穎妃呢?皇上如何處置?”

    小右子如實答道:“穎妃娘娘說是染翠私下傳給別人的,她並不知情,染翠也認了,是以皇上只罰了染翠,沒罰穎妃娘娘。”

    瑾嫺與知秋對視了一眼,她默然片刻,沒說什麼,給了小右子賞銀,讓他先下去。

    待小右子走後,瑾嫺才道:“沒有穎妃的授意,染翠怎麼敢胡言?皇上那麼聰慧的人,他能不懂這一點嗎?八成是不想再深究,所以才聽信了這說辭,讓染翠頂罪。”

    “誰讓趙家後臺硬呢?單指望穎妃,皇上肯定不會姑息,怎奈她的父兄都深受皇上器重,皇上不得不顧慮啊!”

    知秋都明白這個道理,瑾嫺又怎會不懂呢?她兀自苦笑,未再評判此事。

    晚膳時分,章彥成回了擷芳殿,他等着瑾嫺詢問穎妃之事,然而瑾嫺並未提及,彷彿對這件事並不關心。

    她不問,他還是得說幾句,否則他這心裏過意不去,“今日之事,小右子都跟你說了麼?”

    “說了,你交代的差事,他自然辦得妥帖。”

    遲疑片刻,章彥成試探着問了句,“你……沒什麼意見?”

    “沒有啊!你說的,你來處理就好,我也不想插手這些事。”

    她面色如常,章彥成猜不出她的情緒,不確定她只是在掩藏悲憤,還是真的不在乎。

    即使她真的不在乎,他也想將自己的心裏話道出,至少得讓她知道,他這般安排的因由是什麼,

    “自從父皇駕崩之後,盛國邊境又開始尋釁滋事,盛國狡辯說是賊匪流寇作祟,並非官兵,可駐紮邊疆的將領說,那些所謂的賊匪其實就是盛國的官兵所假扮,他們認爲我才登基,太年輕,根基不穩,所以便蠢蠢欲動,穎妃的兄長戍守邊關,我還得指望他,是以這個時候不宜發落穎妃。”

    瑾嫺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按你的意思辦即可。”

    她沒有埋怨鬧騰,平靜得不合常理,章彥成總覺得這心裏不安生,“瑾嫺,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認爲我只看重利益,不顧你的感受?”

    瑾嫺眼睫半垂,眸光幽深,“雖然我不喜歡穎妃,但我並不覺得你這麼做是錯的。當皇帝不該隨心所欲,僅憑自己的好惡去做事,而是應該以大局爲重。

    先帝選擇你,想來正是看重你理智沉穩的優點,若你因爲一時之怒,因爲一個妃子受了委屈,你就不顧前方的戰局,傷了將領的心,那豈不是成了昏君?而我便成了旁人口中的禍水,這樣的罪名,我可擔不起,先帝也會對你很失望。百姓和社稷始終是第一位,高於私情,所以我不會爲這些事跟你計較的。”

    瑾嫺沒有怪罪他,反倒站在他的立場去看待整件事,章彥成感念的同時,越發自責,

    “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你,可每次都都讓你受委屈,我能給你的,總是無盡的傷害……”

    瑾嫺已然習慣了,“事與願違者不在少數,但你已經盡力而爲,並非誇誇其談,這些我都看在眼裏,又怎會去怪你呢?”

    與從前她所受的那些傷害相比,這一次的流言反倒沒那麼嚴重,

    “那些不過是口舌之爭,於我並無實質傷害,我雖生氣,但卻不會因爲她們那些莫須有的流言就讓自己陷進泥沼裏。再說你已經懲戒了順貴人,她便是罪魁禍首,若非她多嘴,穎妃也不會知道此事。你爲我做的,我心知肚明,你也別自責了,你的難處我都明白。”

    “做了皇帝之後,制約反而越來越多,”章彥成不由慨嘆,“唉!我倒是有些懷念做王爺的日子了!”

    人啊!總是惦念自己沒得到的,“你也就是瞎想想,真讓你做王爺,你又要鬱結了,覺得自個兒懷才不遇,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能。”

    被戳中的章彥成無奈笑嘆,“還是你瞭解我。”

    把話說開後,章彥成這心裏才稍稍好受些。

    這幾日,一衆女眷們皆換了住處,瑾嫺讓知秋出宮一趟,回榮王府去,將屬於她的東西都帶進宮來,將擷芳殿好好佈置一番。

    宮裏逐漸安頓下來,朝堂之事,章彥成也在一件件的處理,有功之人當賞,有罪之人當罰,唯獨魏德善,他暫時沒動。

    章彥成只派人將魏德善關進牢中,卻一直沒讓人審訊他。

    魏德善既選擇了這條路,就已經考慮過後果,他無懼死亡,就想得個痛快,可新帝不審問他,他詢問外面的情況,也沒人告訴他,他徹底與外界隔絕了,新帝到底是什麼意思?死罪還是活罪,爲何不直接下令呢?

    這種未知的恐懼纔是最折磨人的。

    章彥成之所以不動魏德善,自有他的考量,一旦審了魏德善,那麼他所做的那些事勢必會牽扯到於連海,可關於那件事,於連海肯定會狡辯說自己看錯了。

    僅憑這一條,他無法要於連海的命,到時候太皇太后一求情,這事兒也就過去了,這不是章彥成想要的結果。

    他在等,等着明兆那邊的消息。

    明兆本是打算攻克喬大人,讓他檢舉於連海,可齊大人顧忌後果,始終不鬆口,明兆暗中查他的把柄,卻沒什麼收穫,估摸着那老狐狸早就將尾巴給藏了起來,於是他決定換個方向,去查他的兒子。

    少年人經驗不足,最容易出紕漏,或許能查出些問題來。

    在明兆沒有找到將於連海一擊即中的證據之前,章彥成是不會動魏德善的。

    皇帝遲遲不追究圍場之事,對他的態度一切如常,於連海整日的琢磨,皇帝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於夫人猜測是因爲皇帝答應過太皇太后,不會動於家人,所以皇帝才睜隻眼閉隻眼,不追究他的責任,於連海卻認爲此事沒這麼簡單,

    “咱們這位新帝很有主見,可不像是會任人擺佈之人,太皇太后的話,他不一定會聽。”

    “他若是真要審你,早就審了,何至於等到現在都沒動靜?”

    這正是於連海詫異的一點,他在圍場的所作所爲,真論起來,那可是死罪,皇帝卻隻字不提,這不正常啊!

    他就不信皇帝真會不在意那件事,他總覺得皇帝按兵不動是別有所圖,可皇帝遲遲沒什麼動靜,他也不敢有什麼異動,就怕皇帝趁機抓他的把柄。

    於夫人勸他別想太多,“單有太皇太后的確不夠,可咱們還有女兒啊!女兒已經跟瑜貴妃的弟弟定了親,因着先帝駕崩一事,他們的婚事推遲一百日,但年前還是可以成親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皇帝是不會動咱們於家的。

    他若對於家下手,那女兒肯定不願嫁給致遠,致遠一着急,瑜貴妃也會出面的。皇帝就算不給太皇太后顏面,也該給瑜貴妃一絲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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