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時候,她每個月還能出去幾趟,章彥成得空時也會帶她出去遊玩,如今這宮門高聳,她根本出不去,章彥成忙於政務,也沒空陪她出宮,這後花園初逛時還挺新鮮的,逛得次數多了就失去了新鮮感,無趣得緊。
她也就是隨口跟章彥成抱怨了幾句,哪料第二天她就見到了蘭容!
猶記得上次見蘭容,還是給先帝守靈之時,算起來兩人已有兩個月沒見了。
過幾日便是景兒的生辰,原本宮裏是不打算宴請宗室的,爲了讓瑾嫺高興,章彥成特地借這個由頭將蘭容請進宮來住幾日,陪陪瑾嫺。
此事他並未提前告訴瑾嫺,爲的就是給她一個驚喜。
瑾嫺還真是挺驚喜的,兩姐妹一見面便有說不完的話,都想知道對方的近況。
“你與七王子如何?可有什麼進展?”
蘭容還真就無法形容兩人的關係,“怎麼說呢?他對我不差,但也沒有特別好,算是正常的夫妻關係,不遠也不近。”
“沒矛盾就好,感情是慢慢培養的,你們才成親不久,順其自然就好。”
蘭容受過情傷,對感情也就沒那麼執着,跟誰過日子都一樣,只要自己不受委屈就好,
“你呢?你在後宮過得怎樣?皇后和其他妃嬪可有爲難你?”
瑾嫺的日子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也還是老樣子,她們時不時的冷嘲熱諷幾句,前幾日順貴人和皇后又鬧了一出,皇上就不許我再去鳳儀宮請安了。”
“不去正好,少時我在宮中做伴讀,也是經常給各宮娘娘請安,說的都是恭維之詞,好沒意思。”
蘭容經歷過,所以她對瑾嫺每日遭遇的情形很理解。
在她們看來,請安是很無趣的一件事,可後宮女人就是太寂寥,所以才串門請安,打發光陰,但即使要串門,瑾嫺也想跟聊得來的人嘮嗑,不想跟那些心口不一的人浪費光陰。
兩人閒聊了會子,蘭容想見景兒,瑾嫺便讓人將孩子帶過來。
再次見到景兒,蘭容有一瞬的恍惚,只覺他變化很大,“我印象中的景兒還是奶糰子,眨眼間可就會走路了,真的好快啊!”
瑾嫺日日瞧着,感覺不出太大的變化,不常見的人最能覺察出孩子容貌身量的改變。
景兒是個不認生的,蘭容招招手,他便過去了,並不會因爲看到陌生人就膽怯,瑾嫺笑應道:
“還算不得真正的會走路,得有人拉着,他纔敢走,不能丟手,丟手就成了木頭人呢!”
“證明他性子謹慎啊!輕易不嘗試,得多練練,十拿九穩纔會踏出那一步。”眼瞧着景兒已經長大了,蘭容笑打趣,
“何時再給景兒添個妹妹?”
這事兒瑾嫺暫時還沒考慮,“我已經有一個了,不着急。倒是你,景兒還缺個表弟呢!你得努力纔是。”
“我也不着急,我母妃說了,我還年輕,孩子的事兒,但看天意。”
怡郡王妃肯定是寵着自家女兒的,“那七王子呢?他可有催你?”
蘭容紅脣微扁,“他催什麼?這種事得看他的本事,他怎麼好意思催我?”
是啊!生孩子的事,多半看男人,可這個時代誰家若是沒孩子,都會認爲是女人的問題,好在蘭容不是柔弱膽小之人,且她身份尊貴,七王子不敢隨意欺負她,
瑾嫺說得含蓄,蘭容自是聽得懂,她俏臉微紅,“不能親近便罷,我又不稀罕讓他親近。”
“可有些男人他耐不住寂寞,容易趁着女人有孕去拈花惹草。”
有些女人擔心丈夫偷腥,蘭容並未當回事,
“他若真有那個想法,那就納妾唄!我早就跟他說過,納妾可以,但對方必須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且得帶回來,讓我知曉。若是敢揹着我在煙花之地招蜂引蝶,染上什麼髒病,我就不跟他過了!”
蘭容的顧慮是對的,一旦染上髒病,那可真是害人害己,“那七王子怎麼說?”
“他倒是答應得乾脆,說自個兒有分寸,可他每個月能出府兩次,他會去什麼地兒,我就不清楚了。他暫時未提納妾之事,我也懶得盯他,全憑他自覺。”
這男人不自覺,看得再緊也無用,瑾嫺暗贊蘭容的心態不錯,不鑽牛角尖。說到底還是因爲不愛吧?
猶記得書中她與明兆成親之後,對明兆看得很緊,明兆很是反感,兩人矛盾叢生,日子也是過得雞飛狗跳。
如今不一樣了,蘭容嫁給了七王子,而她對七王子並無感情,不怎麼關注他,無形之中少生許多矛盾。今後的兩人是一直相敬如賓,還是逐漸瞭解彼此,感情彌深,瑾嫺也說不準,但看天意吧!
有蘭容相伴,瑾嫺這幾日是笑容滿面,甚至到了晚上,她都跟蘭容睡在一起,兩人一起聊到後半夜,越聊越起勁兒,困得眼都睜不開了,還在說着話。
章彥成忽然有些後悔,他就不該讓蘭容留宿,人來了也就罷了,怎的還把他媳婦兒給搶走了?讓他一個人孤枕難眠,這像什麼話?
次日章彥成就交代蘭容,讓她白日裏陪瑾嫺即可,晚上不要霸佔着瑾嫺,蘭容不以爲意,
“你們倆日日膩在一處,我纔來幾日而已,讓她跟我睡幾天怎麼了?”
章彥成就納悶兒了,“你倆白天說,晚上說,怎就那麼多的話,你們到底在聊些什麼?”
他想知道,她偏不說,“這是我們的小祕密,你就甭管了吧!”
章彥成忽然就想探探話,“她可有跟你誇過朕?”
蘭容打量着他,笑嗤道:“誇你什麼?誇你後宮女人多,她們都爲你爭風喫醋?”
心虛的章彥成乾咳了一聲,正色提醒道:“朕現在可是皇帝,你說話注意點兒,別沒大沒小的。”
旁人懼怕他,蘭容可不怕,“你就算做了皇帝,也還是我表哥,再說這裏是後宮,你少把前朝那套擺架子的樣式放到後宮來,難不成面對小嫂嫂時,你也擺皇帝架子?”
“那自然是不能夠的。”
沒有最好,蘭容趁機威脅,“那你也別跟我擺譜兒,不然下次我不來了。”
“你不來正好,沒人跟我搶媳婦兒。”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誰也不讓着誰,瑾嫺提裙進來,笑打趣,“你們兄妹倆又在吵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