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些走私電視機的在明年要有不少人鋃鐺入獄。
江雪晨可不想跟這些人發生關係,哪怕走私電視機可以賺取保利。
他有空間,有的是賺錢手段,沒必要和不法分子混在一起。
江雪晨抱上自己的電視機,準備離開這個筒子樓的時候。
門外卻衝進來兩個警察,黑洞洞的槍口指着江雪晨的腦袋,警察大聲的喊道。
“全都蹲下,不許動~!”
江雪晨迷迷糊糊的被人按在了地上,江雪晨暗道自己最近也太倒黴了吧。
在金城的時候被人冒充紅袖章打砸了一頓,來到廣州想買一臺電視機,還遇到警察突擊檢查。
江雪晨被帶到了警察局內。
審訊室裏面,老警察對江雪晨問道:“小同志,你爲什麼會出現在筒子樓?”
“老同志,我從北方的金城而來,想要買一臺電視機帶回去,藥店的那個服務員說他能搞到便宜的電視機,還給我開酒場的票據,我就跟過去了,難不成現在買個電視機,也要喫花生米吧?”
“小同志你的火氣很大啊?”
“作爲一階良民,我被你們的警察粗暴方式的押送到這裏,弄了好幾處擦傷,我當然有火氣了。”
“小同志,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購買電視的錢是賣人蔘的錢,可是據我所知,你們金城不產人蔘的吧,你這人蔘不會是偷盜的吧?”
“老同志,飯可以多喫,話不可以亂說。在唐宋的時候全國最好的人蔘就產自秦嶺太行山脈,只不過唐宋的過度開採,讓這邊的人蔘近乎於絕跡,而我恰巧在山中找到了這顆人蔘。
老同志你可以的去調查我的行蹤,我沒有去過東北,更不可能從國家的林場內盜取人蔘,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去翻閱李時珍父親所寫的《人蔘傳》。
我們老家,真的是人蔘的產地之一。”
江雪晨的話把老同志唬住了。
老同志將江雪晨帶到了等待室,讓江雪晨驚訝的是,等待室內還關着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西裝被撕的破破爛爛的,他帶着一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江雪晨問道:“大哥,你犯了什麼事,怎麼被抓進來了,看你這造型不會是搞別人的老婆被人給打了吧?”
“小同志,這話可不敢亂說,我可是上海來的商人,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小偷,我的包被小偷偷走了,我追上去和小偷扭打在了一起,結果警察來了,小偷跑了,我被抓進來了。
我的證件都在包裏面,我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警察說我是走私的偷渡客就當我關押在了這裏,我太倒黴了。”
聽到上海商人幾個字,江雪晨可來了精神。
迅速跟這個上海商人聊了起來,這個商人叫做王九天,人稱九叔。
他是上海國營第一機械製造廠的廠長,這兩年國營工廠一直虧損。
他聽說廣島這邊正在和港島搞合作,他就想過來看看,有沒有合作機會,讓第一機械製造廠扭虧爲盈。
江雪晨可是熟讀《中國資本史》的一個合格的奸商。
在他的記憶中,上海國營第一機械廠正是在1979年進行轉型的。
他們在1979年中期認識了一個神祕工程師,他們用短短兩個月時間便生產出了大陵摩托。
並且趕上了同年的大閱兵,讓大陵摩托一戰而紅。
大陵摩托會在1980年成批量的生產,在未來的十年時間內成爲中國摩托車產業的龍頭企業,年銷售10萬輛左右。
江雪晨心中暗自琢磨,當年書上寫的神祕工程師,不會就是自己吧?
江雪晨這個奸商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對九叔說道。
“九叔,人生四大鐵你聽說過沒有,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
我們兩個關在這裏,也算是同窗好友,過命的交情了。
我來這裏也是尋找合作的,我是一個野生的工程師,自己搞出來了摩托設計圖,想要找港商合作生產。”
九叔扣了扣自己的耳朵,他覺得事情有些太巧了吧?
他們機械廠剛剛決定轉型生產摩托車,打算從小日本那邊引進技術。
自己來到廣州這邊還沒怎麼跟小日本商人接觸,就倒黴的住進了牢房,還遇到了一個少年,說自己有摩托車設計圖紙。
他疑慮重重的問道。
“現在的摩托車技術都被小鬼子壟斷了,你一個毛都沒長齊孩子,從哪弄來的摩托車技術,難道你是間諜,從國外偷回來的。
你大學都沒上過吧,就你還是野生的工程師,騙鬼呢?”
“呸,你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個小小的摩托車,又不原子彈。
這摩托車可是我嘔心瀝血設計的,你們上海人不識貨,我還是找港商進行合作生產吧,如果生產的快的話,還能趕上今年的閱兵。
只要我的摩托車能在閱兵式上亮相,就可以告訴國人我們中國人能夠自己生產摩托車了,這摩托車一定能夠大賣!”
九叔對江雪晨的話將信將疑。
但是接下來江雪晨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從最核心的發動機技術原理到摩托車的外形構造。
江雪晨提供的技術,並不是什麼超越這個時代的技術。
江雪晨提供的恰好就是大陵摩托1980年研製出來的紅公雞小木蘭摩托,他扮演起了書中記載的神祕工程師角色。
江雪晨一旦講解起來,就變成了傳銷大師。
九叔被江雪晨說服了九分,他對江雪晨問道。
“小兄弟,聽你講解,感覺比我們工廠裏面的工程師講解還厲害~!”
爲了增加自己的信服力,江雪晨繼續說道。
“如果有車牀和零件,給我兩週時間,我能夠手搓出一輛摩托車來~!”
江雪晨的話,無異於是給九叔打了一劑強心針,吹得再好都不如搓出一輛摩托車來的震撼。
九叔回想自己前兩天去找小日本商人合作,那些日本商人提出來的苛刻條件,九叔一咬牙罵道。
“去他孃的日本商人吧,我中國人能搓出原子彈,同樣也能搓出摩托車。”
九叔對江雪晨說道。
“小兄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上海機械廠合作,只要你能搓出一輛摩托車來,我可以讓你技術入股我們公司,你每年可以分走10%的利潤,但工廠由國家100%控股,你沒有管理權,怎麼樣?”
江雪晨自然是點頭答應的。
要知道大陵摩托可是未來10年的金雞,而且大陵摩托還是處於改制中的國企,自己只要能和他們捆綁在一起,就能夠披上一個馬甲,在這暗流涌動的年代披荊斬棘
江雪晨以後也想要自己開機械廠,他也需要原始資本與人脈的積累。
兩人在公安局內,暢談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晨,警察才把九叔的證件找回來。
他們兩個離開警察局後,九叔直接帶着江雪晨,坐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車。
九叔像押運犯人一樣,寸步不離江雪晨,他害怕江雪晨像夢一樣出現,夢一樣消失。
要知道這個時代人才是極度稀缺的,一個人才就能拯救一個工廠的生命,延續一個企業的命脈。
下了火車以後,九叔用汽車拉着江雪晨跑去了第一機械廠。
機械廠裏面早已經準備好了車牀和零件,他們已經準備轉型生產摩托車了。
只是他們的工程師,還沒有搞出摩托車的原型車。
大家看到九叔帶着一個少年來到實驗車間內,有些喫驚的問道。
“九叔,這個孩子是誰,是您要安排進場的親戚嗎,可這裏是實驗車間,這不合適吧?”
“你們懂個屁,他可是我聘請回來的技術型人才,以後很有可能是我們工廠裏面的超級工程師,他是帶着摩托車生產技術來的,你們接下來需要做的只有輔佐他,全力生產摩托樣車。”
工廠裏面的人,多數都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服從與忠誠是刻在骨子裏面的。
江雪晨站在這個實驗研究車間裏面,感覺格外的親切。
看着老舊的機牀,豪情萬丈,熱血澎湃。
他是個實幹派的的人,他彷彿又變成了後世那個高級機械工程師,研發出無數高級農機的技術大拿。
他嚴厲的說道。
“所有人都要聽我的命令,不要問爲什麼這樣做,也不要問原理,我的時間有限,我要帶領你們用最短的時間,生產處一輛樣車。”
江雪晨說完,直接開始操作車牀工作了。
碩大的一個試驗車間,所有人都被江雪晨調度的井然有序。
沒有人閒聊,沒有人摸魚,大家像攻速運轉的機械零件一樣。
九叔摸着下巴,感覺這個少年似乎天生就是領導車間的材料。
“難道這個少年,真的是一個天才,自己撿到了寶嗎?”
九叔本來是想讓江雪晨把設計圖紙拿出來的,江雪晨在火車上卻說:“再漂亮的圖紙,都不如搓一輛摩托車來的有說服力”
江雪晨一旦進入了工作狀態,就彷彿變成了一個工作狂。
他在車間裏面連續操作車牀,所有人都要陪着他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