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雲要是想扭轉這一切的話，只能從李雅身上找突破口。
然而宋心顏對李雅做的那些事，這條路基本已經被堵死。
陸謹捏了捏她垮着的小臉：“好了，這件事的結果基本已經定了，說吧，晚上想喫什麼？”
“不想喫！”
陸笙搖頭。
大概是中午爲了氣江沉雲拖延時間喫太多，現在肚子一點也不餓。
聽到她說不想喫，陸謹有些意外。
畢竟這丫頭，天塌下來都離不開一個喫……
陸笙：“我要去江家老宅一趟，你跟我一起走一趟！？”
“去江家做什麼？”
江家可是一羣白眼狼，去那邊只會給她添堵！
陸笙護了植物人的江沉雲四年，也沒見她們有半分感恩。
唯一一個記恩的江沉雲，腦子卻又壞掉，只記住了宋心顏的父親！
陸笙：“有件事我必須親自問程葉晴！”
陸謹眉心一抖！
大概知道她要去問什麼。
這段時間父親一直不願意說這件事，那程葉晴就會說了？
陸謹面色沉了下來：“父親不是讓你別摻和這些事兒？”
也是父親的強烈反應，更讓陸謹覺得那事翻下去沒好處。
陸笙：“那件事必須儘快弄清楚，而且媽也知道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恩怨了不是？”
之前不讓摻和是怕媽知道，現在媽已經感覺到不簡單，這事肯定瞞不下去！
別的時候也就罷了，關鍵是……現在江沉雲已經因爲那件事在報復。
陸謹點了點頭，看了腕錶上的時間一眼：“有件事必須處理，我讓司機送你去。”
“行。”
陸笙點頭。
她現在肚子不穩得很，儘可能的減少自己開車，陸笙剛上車，就接到了父親陸凌的電話。
電話裏，陸凌的語氣尤其嚴肅：“笙笙，回去！”
語氣，帶着不容反駁的命令。
應該是陸謹剛纔打電話給他了，這段時間都聯繫不上的父親。
現在忽然打電話給她，陸笙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輕鬆。
但聽着他這樣的反應，陸笙忍了忍語氣：“爸，這件事……”
“我讓你回去。”
陸凌的語氣更重了些。
陸笙：“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江沉雲瘋成那樣，她起碼要弄清楚，他發瘋的原因是什麼。
陸凌：“你和他已經結束了，江陸兩家的事你別摻和！”
她和江沉雲結束了，江陸兩家的恩怨還沒有？
陸笙眉心緊擰，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笙笙，不要去翻這件事！”
陸凌的語氣更加嚴肅了些，甚至還帶了濃濃的警告。
而也是這份警告，讓陸笙的眼底疑霧重重。
到底是什麼事，讓江沉雲發瘋至此？也讓父親如此敏感？
掛斷電話。
陸笙沒有聽陸凌的話，最終還是到了江家老宅。
程葉晴剛從醫院回來，把江雪筠的髒衣服拿回來洗，再給她準備一些乾淨的，打算馬上帶過去。
看到陸笙過來，她身上的那股冷意，瞬間瀰漫開來，依舊滿身高傲。
眼底的光，亦是凜冽：“你怎麼來了？”
陸笙：“我有件事，要問你！”
“你和沉雲已經離婚了吧？”
程葉晴看向她，眼底和語氣裏，都帶了明顯的諷刺。
陸笙臉色沉了沉，無所謂地反駁：“是，如你所願了？”
程葉晴本就不好的臉色，此刻聽到她這無禮的話，更是瞬間陰沉。
這就是她不喜歡陸笙的原因。
任何時候你說她一句，她就能直接回懟你，對長輩亦是如此。
隱忍着怒火，坐到紅木椅上，端起手邊的茶碗急急地喝了兩口。
即便如此，也沒能壓下心口沒來由的邪火，冷哼道：“給你五分鐘！”
話落的瞬間。
空氣，猛地凝固！
程葉晴瞳孔緊縮的看向陸笙，那一刻，眼底有什麼東西被瞬間擊碎。
“你說什麼？”
陸笙感受着她異樣的反應，看向她，補充道：“雲城陸家！”
程葉晴呼吸一窒！
看着陸笙的目光，在此刻越加緊縮了些。
雲城……陸家！
這四個字，就好似冰冷的刺一般，紮在她心口那麼多年。
她在努力地忘記，然而現在……
那些刺就好似瞬間破了冰層，直擊她的心臟處！臉色，也寸寸白下去！
木訥地看着陸笙，呼吸急促：“你……”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陸笙。
臉色也更加的蒼白！
看着程葉晴這樣的反應，陸笙眉心緊擰……，心裏大概明白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之前陸笙在江家的那四年，程葉晴因爲不喜歡她，因此從不關心她的真實身份！
而這段時間，宋心顏回來後，她所有的心思又都在江雪筠的身上。
她和江沉雲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江沉雲又翻出了些什麼，程葉晴根本不知道。
現在聽到陸笙提起雲城陸家……
混亂的思緒，亂的根本找不到源頭，動了動脣瓣，顫抖的問：“你是雲城陸家人？”
陸笙沉默的點了點頭。
程葉晴蒼白的臉色，也在此刻近乎透明。
雲城陸家！陸笙，竟然是雲城陸家人。
她，怎麼會……！？
‘嗑！’手裏的茶碗，重重的磕在紅木桌上，下一刻又因爲她的顫抖被打翻。
裏面被侵泡的茶葉，混合着水灑滿了紅木桌。
程葉晴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瞳孔也隨之變的空洞。
陸笙看着她這般，心口也越來越冷：“到底怎麼回事？”
程葉晴木訥的看向她，眼眶瞬間泛紅。
眼底剛纔還有的冷意，在這瞬間也變成了令人不解的悲涼。
陸笙呼吸微粗：“你……”
“你竟然是陸家的人，你竟然是他的女兒。”程葉晴隱忍着語氣裏的痛。
眼淚，滑下……
所有的冷傲，在這此刻都盡數碎裂。
陳年的痛被掀開，她所有僞裝也被撕的粉碎。
陸笙蹙眉看她，不等她開口，就聽程葉晴繼續悲傷的說道：“怪不得你性格這麼傲，原來是那個女人生的，她教的！”
‘那個女人’四個字，程葉晴咬的及重。
陸笙也在她的悲傷中，清楚的感覺到了她洶涌的不甘心。
她……！
不是，母親不是不認識程葉晴的嗎？
而且母親現在已經去F國找父親問事情緣由，說明她們真的不認識。
可眼前程葉晴眼底對她的咬牙切齒，又是怎麼回事？
陸笙還想繼續問！
程葉晴眼底的悲傷卻瞬間散去，換上了清明的疼痛：“你回去吧！”
陸笙：“……”
“你和沉雲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這樣，也好，也好……”
“……”什麼好？
“回去吧！”陸笙的話沒說出來，就被程葉晴堵了回去。
她嚥下所有，顯然不願說更多。
陸笙目光凝重的看着她，“江沉雲在爲那件事報復陸家。”
話落，程葉晴更是呼吸一窒！
“你說，沉雲在報復陸家？”
陸笙點頭：“是，所以你還要繼續隱瞞嗎？”
連母親都不知道的事兒，說明那件事發生的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
可就算是過去那麼多年，也能讓江沉雲對陸家恨之入骨的，到底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