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的事,從當時陸謹對他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一直在讓查。
然而因爲時間太過長久,因此一直都沒有任何實際性的進展。
因此江沉雲讓杜時一個人全力的負責去查!
“都清楚了?”
“是!”
“是什麼樣的?”江沉雲寒聲問。
杜時經過多方查找當年的目擊者,還有結合了當地報案的資料。
其實目擊者的證詞早就拿到了,只是當時報案的資料,因爲過去了這麼多年,所以找起來有些麻煩,加上當年的存檔也都是紙質的,就費了不少時間。
只聽杜時說道:“根據目擊者說的,當年先救您的,是一個小女孩,然後又來了一個大男孩。”
“不是宋心顏的父親?”江沉雲眉心,已經徹底擰到一起。
回想起當年他在宋心顏家醒來的場景,宋心顏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告訴他說,是她的父親救了他!
所以他也就認定一直是宋心顏的父親救了自己,之後還丟了命。
然而現在,杜時又說是小女孩和大男孩?
“宋心顏的父親應該是將您帶回了家,但當時真正出手救您的,就是兩個孩子。”
“那報案的資料呢?”
“最終報警人的簽字,是陸謹!”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江沉雲捏着電話的力道不由得加重,指骨也在此刻泛白。
“你說什麼?”
“所以按照推算的話,陸少對您說的那些話,應該是真的,當年應該是他和陸總一起救了您。”
“……”
“而且您還記得,當時迷糊中喝到了牛奶,宋家當時並不是能喝的起牛奶的家庭!”
牛奶,是了!
江沉雲對當時迷糊中的記憶特別深刻,就是有人給他餵了牛奶。
他以爲是宋心顏的父親,而現在杜時的一句話,算是徹底的點醒了他。
就他當時在宋心顏家裏醒來的那個場景,簡直是家徒四壁四個字,都無法形容她們家的窮。
這樣的家庭,又怎麼可能買的起盒裝用吸管的牛奶?
江沉雲的腦子,瞬間‘嗡’的一聲,混亂之後,一片空白。
之後杜時又說了什麼,他幾乎都已經聽不到了。
滿腦子都是“陸笙”兩個字!
凌允安排好一切過來,就看到江沉雲木訥的坐在沙發上。
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凌允,恭敬道:“先生,馬上就要起飛了!”
江沉雲的思緒回神,有些窒息的看向凌允。
凌允也看出了他的異樣,不禁問:“怎麼了?”
“叫停,叫停!”
“什麼?”凌允沒明白什麼意思。
江沉雲已經起身,抓起外套,動作有些不受控制,桌上的紅酒杯被掃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就算紅酒液濺到褲腿上,江沉雲也沒絲毫反應,只一個勁的朝機艙門口奔去。
此刻他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問清楚,一定要找陸笙問清楚。
凌允心口一緊,趕緊跟了上去。
空姐正在關機艙門,結果就看到江沉雲和凌允相繼下了飛機。
凌允只急急的交代了一句:“先生不走了,趕緊安排取消航班。”
……
西雲鎮。
陸笙第二天早上就找到了許鳶的病房,她和陸烈一起過來的。
一早說要過來,陸烈也不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
看到陸笙忽然出現!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江洲雲,直接從許鳶病牀邊的椅子起來,走向陸笙:“笙笙。”
陸笙冰冷的掃了病房一圈。
“陸小姐來了,您快坐。”
反應過來的邵麗安,滿臉熱情地招呼陸笙坐下,然後還急急忙忙的倒水。
而此刻在病牀上的許鳶,看到江洲雲站在陸笙面前,心裏很不舒服。
弱弱的喊了聲:“陸小姐來了,洲雲,快幫我給陸小姐削個蘋果。”
一句‘幫我’,足夠交代了江洲雲在這個病房的歸屬權。
陸笙嘴角彎起一抹弧度,看了許鳶一眼。
而後看向倒水的邵麗安:“蘋果就不吃了,水也不要倒了,許太太,我們談談!”
邵麗安見陸笙要和自己談,先是愣了一下,趕緊放下水杯:“好,好!”
這幾天他們一直都在想辦法見餘老,也在想辦法見陸笙。
現在陸笙主動上門說要談,邵麗安自然是巴不得的。
陸笙轉身,手臂忽然被江洲雲抓住:“笙笙,你要和伯母談什麼?”
許鳶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江洲雲抓着陸笙的手上,心口忽然泛酸。
心裏也默默地對陸笙記了一筆,尤其是知道她竟然是陸鬱養父母家的姐姐,心裏就更不舒服。
陸笙回頭,諷刺地看向江洲雲,“你是用什麼身份在管許小姐的事?”
不等江洲雲說話,許鳶就先急急地說道:“陸小姐,您別說洲雲,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一雙眼瞬間紅透,那樣子看上去尤其委屈。
邵麗安見許鳶哭,也急了,趕緊上前安撫:“鳶鳶你不要激動,身體重要,放輕鬆好不好?”
這着急的語氣,全是擔憂和關心。
陸笙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陸鬱會這麼生氣。
在乎不在乎這點偏心不說,就許鳶和邵麗安這嘴臉,就足夠噁心人的。
陸笙甩開江洲雲的手,轉身就出了病房。
邵麗安見陸笙離開,趕緊對許鳶說了句:“你好好的不要着急,一切都交給媽媽,有媽媽在哈!”
說完也趕緊追着陸笙出了病房。
現在陸笙好不容易上門,她可不想錯失了這機會。
陸笙就在醫院的走廊上沒離開,邵麗安見她沒走,也鬆了一口氣。
恭敬地上前:“陸小姐。”
陸笙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我長話短說,你女兒和我之間的一些恩怨,我想你是全部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陸小姐,實在抱歉啊,我們之前也是被逼的沒辦法。”
“沒辦法就可以偷東西?我要是報案的話,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從醫院偷血,這是多麼惡劣的影響?
而且那些血,是她這些年時常存下保命的,她們的身體,存血非常難。
現在她一句沒辦法,就可以偷別人保命的血?
陸笙自然也有最快的辦法,直接將這幫人一招制服。
然而這幫人偷偷摸摸地用了自己這麼些年的血,逍遙了這麼多年,她現在不會給她們痛快。
加上陸鬱,她自小都捨不得欺負一下,這幫人竟然這麼算計她。
這樁樁件件,都得讓這幫人內心好好煎熬,好好絕望纔行。
邵麗安聽到陸笙疾言厲色的語氣,也瞬間明白陸笙是個狠角色。
趕緊服軟:“抱歉,真的很抱歉,現在不管您提出什麼條件,我們也會盡可能地彌補您,只求您高擡貴手。”
陸笙的那些光輝事蹟,邵麗安可都是聽說過的。
但不管她是不是厲害的,眼下爲了救許鳶,她們也都得忍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