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悍婦1949 >48.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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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茂松只知道, 田大花是西山一戶農家的女兒, 父兄靠開荒種田和打獵爲生,她就是土生土長的山裏姑娘, 也沒讀過書。記得在兩人短暫的婚後生活中, 她手腳勤快, 性子沉靜話不多,印象中一直挺溫順的。

    真沒想到, 她還有這樣剛烈火爆的脾氣。

    姜茂松回來之前就想過了,他要離婚, 肯定會有阻力,奶奶和他爹都是傳統的老思想,怕是要反對的。他原本想, 先跟她好好談一談,跟她先溝通好,先取得她的同意, 等她同意了, 再跟家裏說,奶奶和他爹纔不會硬攔着。

    原本他設想好的, 田大花在他印象中就是個大字不識的農家婦女,性子也內向溫順, 他先跟她心平氣和談一談, 把事情跟她講清楚, 安排好她以後的生活,想來她是能明白的。田大花先同意了,奶奶和他爹那邊的工作應該就好做了。

    誰知道,一開口就弄成這個樣子。

    姜茂松無奈地枯坐半夜,真沒敢再提離婚的話,田大花和衣而臥也不理他,兩人就這麼獨處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姜茂松就離開了家,一個警衛員騎馬來接他,說是歸隊有任務。

    奶奶有些失望,她本來還想着姜茂松好不容易回來,這次能在家中多住些日子,可一聽有任務,這樣的時局,奶奶也就沒阻攔。

    送走姜茂松,看到田大花情緒似乎不太對勁,奶奶還以爲田大花是因爲姜茂松剛來就走了,不高興呢,忙安慰她。

    “大花,自古官身不由己,茂松他既然有任務,也不好耽誤。等他事情忙完了,我叫他回來多住些日子。”

    田大花心裏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先不告訴奶奶昨晚的事,老奶奶年紀大了,要是姜茂松從此以後收了離婚的心思,那她也不打算再揪扯張揚。

    姜茂松這一走七八天,人沒回來,倒是叫人送了一趟東西回來,是一些點心喫食、餅乾罐頭之類的,罐頭上印着洋文,大約是戰利品。還有給小石頭和福妞的兩樣小玩具,哨子和木頭做的小槍。

    奶奶拉着捎帶東西的人問了半天,說姜茂松如今人在城裏,要留在當地有重要任務。

    田大花總覺得,這人不回來,未必就是真沒時間回來。他這是要冷着她了冷到她日子久了灰了心,慢慢再做他離婚的打算。

    田大花心說,沒那麼便宜的事情。憑什麼呀

    恰好奶奶擔心掛念,隔了幾天,就打發田大花進城去給姜茂松送新做的鞋襪。田大花正想着去看看情形,就痛快地答應了,收拾了一個小包袱。

    “叫茂林套上驢車送你去。”

    “不用了,奶奶,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也行。”奶奶笑得一臉慈祥,“那你就自己去吧,到城裏可不近呢,你要是天晚了回不來,就索性留在他那兒住幾天,不用着急回來,家裏有我呢。”

    田大花早上喫過飯出的門,她騎着家裏的驢子當腳力,出了山口,又趕了小半天的路,晌午前找到了姜茂松的住處,是一處軍營大院,稍有些偏僻。聽說她要找姜茂松,守門的哨兵就問她的身份。

    “我是他媳婦。”田大花說。

    哨兵於是給她指了路,田大花把驢子拴在大門外的樹上,就按着哨兵的指點,徑直找了過去,在大院後頭一排磚瓦房的最東頭第二間,田大花走過去,屋檐下有一排水龍頭,一個穿淺藍色衣裳的年輕女人正蹲在水池旁邊搓洗衣服。

    田大花走到門口,屋門半開,她敲了兩下,屋裏卻沒人。

    田大花左右張望了一下,恰在這時,姜茂松大步流星走過來,邊走邊翻着手裏的幾張紙。他擡頭看見她,明顯一愣。

    “是你呀。”他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奶奶讓我給你送兩雙鞋襪來。”田大花說,“還是你這兒我不能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進來吧,我剛開完會,這會子正好能空一會兒。”

    姜茂松拉開門,眼睛往水池那邊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搓搓手跟田大花解釋道:“上級調我來這邊參加當地剿匪,因爲我比較熟悉地形和情況,以後大概就留在本地了吧。最近忙,這幾天都沒能回家,你跟奶奶解釋一下。”

    “你既然忙,沒人強要你回家。”

    田大花放下給他的包袱,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這是他的宿舍,佈置十分簡單,一張抽屜桌,一把椅

    子,一張行軍牀,牀頭一個藤編的箱子,加上臉盆架,就沒別的了,整個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潔。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你自己來的”姜茂松站在她身後問。

    “我自己騎驢來的。”田大花說。

    察覺到某種視線,田大花一轉身,便看到剛纔洗衣裳的年輕女人端着盆站在門口,兩人目光接觸,那女人端着盆,目光中帶着某種打量。

    田大花也挑眉打量了對方一眼,看上去也就二十歲上,城裏女學生常見的齊耳短髮,模樣清純秀氣。

    其實想想,田大花自己也不過才二十四歲,她十六歲嫁到姜家,如今小石頭七歲。

    生活的體驗完全不同,加上再世爲人,心態不同,田大花便很自然地把對方歸入了“黃毛丫頭”行列去了。

    田大花打量着對方,旁邊的姜茂松臉色便開始尷尬了。

    “小林,你先回去吧,那個,我家裏來人了,這是我家屬。”姜茂松說。

    “哎,那我就先回去了。”那女人放下盆,甩着手上的水,對他笑笑說,“衣裳我給你洗乾淨了,毛巾泡在水裏還沒洗,你回頭自己洗一把啊。”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姜茂松語氣中有些不自覺地着急,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正好站在門口,隔開了田大花和那女人,把田大花留在了屋裏。

    “那我就走了啊。你跟她慢慢說,她沒讀書不識字,道理你慢慢跟她講清楚,其實她也是不容易。”那女人小聲說着。

    “再說吧,小林,這事情,我需要認真考慮。”

    姜茂松的聲音很低,似乎送出幾步,低低的聲音說:“小林,你這陣子就不要過來了吧,我這邊,很忙的,你總是過來也不好。”

    那女人小聲回了一句什麼,離得又遠了些,聲音更低,田大花耳力卻比一般人靈敏,聽到那女人似乎是說,她願意等,讓姜茂松安排好家裏。

    姜茂松很快就回來了,迎面看到田大花往外走,下意識地問:“你去哪兒”

    “東西送到了,回家。”田大花看着他,“不然我還能去哪兒”

    難不成去撕那個女人一頓田大花是不屑於爲之的。

    擱在古代,她是正室,那個女人連個妾都算不上,巴巴的跑來給男人洗衣服,其實連個通房丫鬟都算不上,田大花不清楚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如果苟合了,那頂多算個養在外頭的外室,低等下賤的小情兒。

    田大花心說,讓她當面去撕那個外室小情兒她沒那個打算,丟臉丟人不說,反倒貶低了自己。

    “你們兩個,到了哪一步了”田大花心裏想着,口中就問了出來,“你要是已經把她睡了,那你總得認賬,你就把她養在外頭吧,我只當不知道,反正我也沒有多在乎,只當你是個死了的牌位。你要是還想離婚娶她進門,那就要看看你和她是不是命大。”

    “大花你想到哪兒去了” 姜茂松重重地叫了一句,滿臉赧然的無奈,“沒有的事,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你是什麼人”田大花反問,“你自己說,你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她又怎麼會在這兒幫你洗衣服姜茂松,你把我說過的話當耳旁風是吧當我嚇唬你呢”

    “大花”姜茂松沉默半晌,低聲說,“這事情,我知道不可能兩全你讓我好好想想,給我點時間。”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田大花,當寡婦可以,下堂婦不行,我不能讓小石頭有一個拋妻棄子的爹。”田大花說完,擡腳就走,姜茂松愣了下,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兒”

    “回家。”田大花說,“不然我還能去哪兒我呆在這兒膈應。”

    “那我送你回去。”姜茂松忙說,“你一個女人家,這麼遠的山路”

    “我能自己來,也能自己回去,這麼多年我一個女人家也好好的。”田大花一句話把姜茂松堵了回去。

    姜茂松心裏嘆氣,他越發不瞭解自己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記憶中她剛嫁過來,紅棉襖紅棉褲,性子溫順,話也不多,怎麼七年不見,她每句話都像吃了槍藥似的,不噎死人不稱心的架勢。

    姜茂松無奈地快步趕上,攔住了她。

    “大花,你就算氣我,也等一等行嗎不然我叫別人送你回去。這陣子剿匪剿得緊,不是嚇唬你,城外的山路很不安全,容易碰上被打散流竄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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